第一百五十三章:圣女索吻
傍晚，青儿回到竹屋的院子，姝巫娘喊道：“青儿，进来。”
青儿走进屋子里，见田菜不在，问道：“娘，哥哥呢？”
“拿着。”姝巫娘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塞在她手中，然后道：“刚才吃了饭，他说要出去走动一下。”
“娘，这不是圣丹吗？”青儿打开小木盒惊讶道。
姝巫娘：“嗯，过了今夜我的青儿就又长一岁了，成大姑娘了。”
“娘，我去找哥哥，这大晚上的可别被野兽叼走吃了。”青儿走到门口，姝巫娘道：“早些回来。”青儿回头应了一声，欢蹦起来出了院子。
圆月初升，他坐在东面山坡遥望着，手里攥着那张绣着一只鸳的手帕，凝望着玉盘出神，想起往昔与她在寂门峰快乐的时光，无忧无虑无人打扰。
“只羡鸳鸯不羡仙，云儿，你的伤好了吗？”田菜喃喃自语，毫无察觉青儿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哎，云儿，呵呵，我看看。”青儿伸手抢过来手帕，他嘴角勾起也不气恼，看着她的小脑袋左扭扭然后右扭扭，头上细碎的银饰轻轻撞击出声响甚是动听，皎洁的月光斑驳反射在他眼眸间。
“这怎么就一只鸳鸯呀？分家了么？”青儿撇撇小嘴儿。
“嗯，这是云儿为那个负心人绣的，之后我拿走了，免得云儿睹物思人。”他淡淡道。
青儿：“你昨夜叫了数百次的云儿是你的心上人吧？”
他抬头看看她，嘴角挂着微笑：“那负心人死了却深深的伤害的云儿，田菜与她相伴五年，日子过的快活，将云儿从阴影里拉了出来。”
“还给你吧。”青儿语气间显得不开心，深深呼出一口气：“她是仙界第一美人，比青儿美吧？”青儿揉揉小脸，感觉这话说的有毛病。
“你？”田菜看看她，问道：“你怎么知道兮云姐姐？”
青儿侧过身子去，月光下透出玲珑曲线，哼了一声道：“自个说叫田风，一会儿说叫田菜，手里持有我们巫族圣物阴简，除了天崇仙界寂门峰那个种菜郎还会有谁啊？骗子。”
“你都知道了。”田菜不知怎么的笑了笑，或许是自己拙劣的掩饰露馅了吧。
“中元会武力抗五大主峰长老毫发未伤，小小种菜郎名扬三界，想必是阴简圣物的护佑着你吧。今日我去巫圣殿问了巫圣娘娘，所以，青儿确定你便是在寂门峰为苏兮云种花种菜的人。”青儿哀叹一声，看着他：“想不到竟然成了青儿的废物哥哥，伤好了吗？到处乱跑也不怕被野兽叼走吃了。”
“野兽哪儿有青儿妹妹可怕呀？小姑娘又凶又蛮的，看不出来还是圣女哦。”田菜调侃道。
“你……”青儿咬着嘴唇。
“好了好了，青儿妹妹，坐下陪哥哥看月亮。”田菜道。
“不坐！”青儿鼓着小嘴巴，气恼的样子倒是可爱：“叫青儿，不准叫妹妹。”
田菜：“啊？不是今天认了干娘，你成我妹妹了吗？”
青儿哼了一声，道：“我娘乱认亲，青儿又没答应你成我哥哥。”
“好好好，叫青儿，一样一样。”田菜道。
青儿扭了扭身子：“那不一样，不一样嘛。”田菜看着她撒娇的样子倒是令人欢喜，有这样个好妹妹也是难得啊。
“嗯，美。”田菜盯着她饱满的胸脯点了点头，侧头看看她屁股：“也才十四岁的小姑娘，长这么快……”
“下流！”青儿伸手用力一抽，啪的一声重响回荡在山谷间。
“啊！”田菜大叫一声，抹抹嘴角的血迹：“你你，你打这么重，哪儿有妹妹打哥哥的呀！嘴巴都被你打掉了。”
青儿听着声音那么响，好像确实打的太重了：“我我，谁让你色眯眯的看着人家的呀！色鬼，下流，无耻，哼！”
“我……我就是奇怪你小小年纪怎么长这么快，生的这么美嘛。”田菜委屈不已。
“人家过了今夜就满十五岁了，哪里小呀。”青儿看着他手上的血迹，有点儿心疼了：“风哥哥，你没事吧？”
“啊，没事没事，牙齿硌了点儿皮而已，不碍事。”田菜皱眉起来，奇怪道：“风哥哥？”
青儿：“田菜这名字多土呀，不如就改名叫田风，然后陪着青儿在岗石山终老吧。”
田菜：“啊？”
青儿：“怎么，你不愿意？”
田菜：“不不，你刚才说在岗石山终老，可是，可是我们将来都要被祭祀掉的呀，不得善终的。”
青儿：“愿望，愿望不懂么？”
田菜：“好吧，疼死了，我的青儿妹妹一双温柔的小手可是不一般呀，既能挥动鞭子打怪物，还能抽破哥哥的脸皮哦。”
青儿：“还看！往哪儿看呢，哼，打死你！”
田菜用手挡在眼前：“别别，我就看看你腰间别着的鞭子嘛，还把人家打一顿，妹妹太凶了，不好不好，将来嫁不出去了。”
青儿：“谁谁要嫁人了，人家以后跟着你，青儿才不嫁人呢，哼！”
“啊？”田菜放下手来，好像看着她脸红了：“我们是兄妹啊，不能成亲的，况且，云儿她，她不让田菜喜欢别的姑娘，否则的话一并打死弃尸荒野。”
“又不是亲兄妹……你看你，长那么丑，好像哪个姑娘要你似的。”青儿摸摸发烫的脸颊，嗔道：“苏兮云，哼，听说了你们师徒的不伦恋，不害臊。”
“不可说兮云姐姐，她一直不肯收我为徒，我们不是师徒恋，不是。”青儿好像看着他有些不开心，应是刺激到他了吧。
“给。”青儿递过来小木盒子，田菜接过来，问道：“这是什么呀？”
“这是我们巫族的圣丹，我娘炼的，吃下吧，对身体好。”青儿并着他坐下。
“这是什么，好难吃……”田菜大皱眉头，青儿紧张道：“快吞下，不能吐出来！”
田菜好容易吞下，抚摸一下胸口：“什么药啊？在肚子里暖暖的。”
青儿：“炼制圣丹需要各种奇异仙草，十年才能炼制一颗，吃了可以强健筋骨增强修为。”
田菜：“啊？这么难得！我我怎么给吃了啊。”
青儿：“今夜是青儿的生辰，刚才娘特意给我的。”
田菜：“什么！我把你的圣丹吃掉了啊，不行，我得吐出来还给你。”
“哎哎哎，吐什么吐，恶心死了，你这狗嘴吃进去的我还敢吃么？”青儿盯了他一眼，道：“没事了，十年前青儿吃了一颗，所以生长的快些，以后可不准色眯眯的盯着人家哦。”
“哦哦，没有，没有瞎看妹妹。”田菜咳嗽一声，道：“今夜是妹妹的生辰呀，还没给你准备礼物呢，我，这，这。”田菜在身上摸了摸什么也没有，眼前杂草倒是遍地，就是不见一朵鲜花，愁煞人了。
青儿：“昏睡的时候我搜过你的身子，我知道你什么都没有，别找了。”
“啊，你你……”田菜羞的脸红，目光移开：“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能把我都摸了呢？”
“人家就是看看你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嘛，再就是检查一下你的伤势，又没占你便宜，幸好娘看不见。”青儿不好意思起来，抱着双膝。
田菜：“我的法宝都让你拿了去，哪儿还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呀？又不还给人家。”
青儿抬头笑了起来，重重的点头：“嗯，你欠青儿一份礼物，你得回礼。”
田菜挠挠头：“不如明日我去打些野味给妹妹吃吧？”
“叫青儿，说了，不准叫妹妹的。”青儿哼了一声道。
田菜：“好好，青儿，叫青儿。”
青儿：“人家才不吃野味呢，这山里圣女什么吃不到呀，谁稀罕，你吃了人家的圣丹，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可比的哦。”
田菜：“那怎么办？可是我，我也忘了带钱就追着你出来，也置办不了什么礼物。哦，我会写字画画，还会种花种菜，不如……”
“不要！”青儿扭了扭身子，抱着两膝盖晃了晃，侧头看他一眼马上又回头：“我说的你肯定能办到，你能答应吗？”
田菜：“什么事，你说吧。”
“亲一下人家。”青儿回眼一看，立马埋头在膝盖。
“啊？这，这。”田菜一惊。二人静止片刻，田菜打破寂静：“这，我，云儿会生气的，田菜不能背叛云儿。”
“啊，不行嘛，不行。”青儿抬头看看他，又埋头抱膝，呜呜的哭起来。田菜犯了难了，这哭声要是被姝巫娘听见可不得了，定会认为他在欺负青儿的，赶忙道：“青儿，别哭了，我我……”
“你答应了？”青儿欣喜的扭头看他，田菜顿觉好笑：“你没哭哇，一滴眼泪都没有。再说，哥哥怎么能对妹妹做这种不耻的事呢？”
“人家怎么没哭啊？眼泪都沾在衣服上了。”青儿见他不答应，又继续埋头哭泣；“人家的圣丹都让给你吃了，亲一下又怎么了？呜呜呜……”
“大姑娘家的，说这话不羞呀？”田菜拉开她的胳膊，看着她假哭笑了起来：“可别哭了，再哭就让你们族人听见了，肯定会把哥哥杀了吃肉的。”
青儿盯了他一眼：“我们又不是饿狼，不吃肉的，让族人听见也好，他们肯定认为你欺负青儿了，哼哼。”
“回去吧，让人看见我们孤男寡女在山坡上不好，会坏了姑娘家名声的。”田菜晃了晃她的小胳膊。
青儿：“刚才青儿已经召集族人宣布找到圣物阴简和希望之星了，他们可高兴呢，你瞧那边山崖上的篝火，他们正在欢歌呢。”
“啊？”田菜扭头看看远处的山崖上一群人载歌载舞，好不热闹，道：“你可是圣女啊，我俗人一个不能那个……”
“你是阴简选中的巫族护佑之神，在族人心目中的地位与圣女相当，他们不会误会的，放心好了，更不会把你吃掉送上祭坛的。”青儿央求道，“风哥哥，青儿就这个小小的要求，你答应人家嘛。”
田菜大声叹息，坚持与不坚持呢？苏兮云对他用情至深，而眼前的她救了自己，又将难得的灵药让给了自己……
青儿啜泣起来，田菜侧头看见了她的泪水，有些心疼又有些心慌：“不哭不哭，青儿不哭，改日风哥哥给你做个好礼物。”
“你哪里知道，我……呜呜……”青儿一把抓过来他的绣帕，揉揉眼睛：“青儿是继巫圣苗祀娘千年后选中的圣女，过不久就会以处女之身祭祀圣物阴简，命不久矣。”
田菜神色黯然：“我知道，听师父说起过你们巫族的祭祀……”
“其实，青儿本来不用死的。”青儿抽搐啜泣。
田菜：“怎么……”
“十五年前，我的姐姐苗露被选中作为圣女，那年她十岁，十分害怕将来被活祭，在族人欢庆喝醉之后逃走了。”青儿抬头看着明月，戚戚然。
田菜：“后来呢？”
青儿：“族人醒来后发现姐姐不见了，就派人去寻找，一直追一直追，族人在途中被妖魔吃了许多。姐姐每次躲过了族人的追捕，然后逃的更远了，之后就找不到了，有人说她被妖怪吃了，有人说被人救走了……”
田菜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小手，眼里噙着泪：“有的人一出生便是个错误，摆脱不了命运的不幸。”
青儿：“姐姐找不到了，可是巫族祭祀不能停，当年巫圣苗祀娘就是因此被封印了。”田菜与她对视，点点头明白她的意思。
“族人迁怒于我爹娘，不久便生下了青儿，为了消弭族人的愤怒，青儿便继续做了圣女。”青儿单手抱膝，下巴搁在膝盖上情绪难控：“青儿也怕，也怕被活祭，自四五岁明白了自己的使命后夜夜嚎哭，我娘的眼睛也跟着哭瞎了。”
“有风哥哥在，一定会护佑青儿的，你不是说我是希望之星吗？到时候风哥哥拿着圣物想办法将你救下来，然后逃的远远的。”田菜安慰道。
“没用的，蛊魔先祖会降罪的，族人也会失去巫族之咒庇佑的，若青儿逃走不顾，将是罪孽深重的人了。”他听着青儿的声音是那么凄凉、无助，好似摆脱不了注定的宿命。
“青儿不敢在娘亲面前伤心，不想让她难过。”青儿侧过身子来，对着他：“每夜，我在想，若能跟普通世人一样过着平凡的生活该多好啊，能与心爱的人相伴终老是此生无法完成的梦，多么的奢望……”
田菜抹了下眼角：“哥哥答应你，亲一下下也无妨，免得妹妹此生遗憾。”
“一天一天过去，青儿自感时日无多，死期慢慢逼近却无力抗拒，那种恐惧恐慌几人能懂？所以，青儿原谅了姐姐的逃跑，不管怎样我们姐妹都得死一个，但愿姐姐能活着，爹娘肯定会很开心很开心的。”青儿眼里噙着泪，嘴唇蠕动：“今世，我不敢奢求平凡的感情，也害怕见到所爱的人，若有来生的话，一定要让青儿投个好姻缘。”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田菜温柔的掀开遮挡在她眼前的青丝，擦干她流淌的泪痕。
“所以，爹娘给我取名寻青儿，来生能寻个美丽的地方简单平凡的活着。”青儿伸出双手捧过他的脸来，月色下，四目相对闪烁凄凄，她香颈伸前闭目深吻他的双唇，久久不动，生怕稍纵即逝。
他闭上眼睛回想着苏兮云与她在红枫林崖石的亲昵，不自觉的伸出左手护着她的后背，右手不小心触到她腋下副乳。忽的，她用力推开他，啪的一声重响。
“你，你占人家的便宜，讨厌！”青儿恶狠狠的盯着他，田菜不明所以趴在地上，捂着生疼的脸颊回头过来，眼神很是无辜：“我，我没占你便宜，是你要……”
“哼，你你还不承认！”青儿站起，满脸怒气双臂插腰，骂道：“色眯眯的盯着人家干嘛，不准看，讨厌！”说罢，又是一脚踢到他屁股上，立马转身捂着滚烫的脸颊回跑，假装呜呜的哭。
“哎，哎！”田菜赶紧爬起来，喊道：“哎呀，脚坏了脚坏了，好痛，好痛……”青儿在前面放慢脚步，田菜赶忙追上去拉着她的胳膊：“哎哟，我的好青儿，别哭了，要是让娘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别哭了啊，别哭了，来，擦擦。”
“不要！她送给你的，哼。”青儿推开他的手。
“哦，那，那我明日给你织出一块锦帛来，然后给你绣上一对儿鸳鸯。”田菜安慰道。
“你会织布刺绣？”青儿水汪汪的大眼睛放着光。
“那是！风哥哥可不是你们传说的就只会种菜种花，我织出的绸缎可受欢迎咧，那织峰四美个个挣着抢着要哦。”田菜这才想起他有个绝活。
“真的吗？太好了，风哥哥不是废物，呵呵。”青儿欢乐的蹦了蹦，扶着他往回走：“风哥哥，那织女峰四美是谁呀？漂亮吗？跟青儿说说。”
“嗯，我就跟你说说这天崇仙界的织峰四美吧……”二人欢乐不已，刚才的打闹也都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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