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糟糕枪法

话说猴子厉声对孙大来说：“执行命令！”

        孙大来一愣，说：“是！”跑步离开。

        猴子说：“回来，我要你注意什么？”

        孙大来说：“不能有一个伤亡。”

        猴子说：“去吧。”

        孙大来跑走了。竹青说：“猴子哥，那么老实的一个人，你逼他去打仗，还要一个伤亡没有，是不是狠了点？”

        猴子说：“我们不可能永远不走，在这里保护他们一辈子。他们应该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竹青说：“也是。八路军正规部队的装备都没有他们好，一色的三八大盖，应该能对付两个鬼子。”

        猴子说：“我们的子弹也都要上膛，必要时还得出手。”

        猴子和竹青慢慢走，慢慢聊，不觉上了东面的小山头。远远望去，对面一个山头上，的确有两个人趴在那里，正朝村里观看。

        村里还有人在操练，不过操练的人正在慢慢减少，逐渐逐渐转移，最后，不大一块操场上一个人没有了。

        这两个鬼子，并没有要在这里打一仗的意思，他们只是奉命撤出大山，路过这个小村子，见有情况，顺便侦察一下，算是得到一份情报。

        现在，他们侦查完了，情报就是这个村里有武装人员四十至六十人。他们既然不是日本兵，那就是八路军，其他中国军队不在这里活动。

        情报到手，就要开路。两个鬼子正要撤离，忽听身后响起枪声。急忙回身，只见风吹野草，松涛阵阵，，哪里看见有人？

        “啪！”身后又是一枪，两个鬼子急转身，“啪啪！”开了两枪。

        “啪！”身后又是一枪。这一枪打得准，一个鬼子的帽子被打飞了。两个鬼子急忙卧倒。

        四面都是山林支队的人，两个鬼子藏了头就藏不了尾，这边的人看不到他们，那边的人就看到他们。

        “啪！”又打来一枪，两个鬼子调转枪口，“啪啪！”放了两枪。

        他们虽然是射击高手，但还没有竹青和猴子那样的能耐，单凭听枪声就能锁定鬼子，单靠手线，就能百发百中地打中目标。

        那枪声老是在他们身后响起，等他们转过身来，根本就看不见人。他们开枪只是给自己壮胆。

        “啪！”这一枪也很准，子弹从一个鬼子耳边飞过，顺便就把他的耳朵带走了。鲜血直流。

        两个鬼子连忙转过头来，目标早不见了。刚一转脸，“啪！”身后的枪又响了。这一枪，把另一个鬼的帽子也打飞了。

        原来孙大来带着队员们拿这两个鬼子做活靶子，在练枪法呢。谁先开枪，谁后开枪，都排好了，而且规定，只许在鬼子后面开枪，不许迎面朝鬼子开枪。还规定，打了一枪，立刻藏好，不许让鬼子发现。谁让鬼子发现了，就没收子弹。

        队员们的枪法都不好，以前，在石头上放个鸡蛋，瞄准了也能把鸡蛋打飞，但真对着一个活人开枪，就不是那回事。不容易瞄准不说，就是瞄准了，也打不准。

        所以，队员们开了好几枪，只打掉鬼子的帽子和一只耳朵。

        这仗打的！

        猴子和竹青在另一个山头上，看队员们在练枪法，乐不可支。

        猴子说：“妹妹，你看孙大来指挥的怎么样？本事都是逼出来的。”

        竹青说：“真难为大来哥想出这样一个点子来。”

        猴子说：“战争时候，哪里有把部队训练好了再打仗的？还记得项湖支队的刘全小队吗？他们组建起来连一分钟没过，就直接参加战斗了。”

        竹青说：“其实山林支队还是很幸运的，之前徐盛大哥训练他们一段时间，现在你接手又训练他们这么多天，基础应该很好了。”

        正聊着，枪又响了。这回打得更准，把一个鬼子手臂打断了。那鬼子先丢了耳朵，这会手臂也断了。但他很顽强，一只手举着枪，回身就是一枪，但目标早已不见。这个鬼子丢了步枪，掏出短枪，四面寻找目标，但就是不见目标。

        “啪！”身后又打来一枪。这一枪打得也不错，把另一个鬼子的膝盖打飞了。那鬼子一下子仆倒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啪啪！”身后连续打来两枪，都没打着。两个鬼子还是找不到目标，只是胡乱开枪。

        山林小队自小在这里长大，对地形熟悉得就跟熟悉自己的手指一样。在鬼子背后打一枪，迅速隐蔽起来，对他们来说，一点也不困难。

        两个鬼子都受伤，一个打掉耳朵，断了胳膊。另一个断了腿。但他们都在苦苦坚持。

        竹青看不下去了，说：“猴子哥，这样真让人受不了，不如一枪打死他们。”

        猴子说：“山林支队没这本事怎么办？”

        竹青说：“猴子哥，要不你打一枪吧。”

        猴子说：“那不行，说好我们不动手的。这是一个稳稳的胜仗，我们一动手，山林支队的胜利感就不强烈了。对他们鼓舞的作用也就小了。”

        竹青说：“我不看了。”说罢转过脸去。

        猴子说：“我知道你心里不忍看这两个鬼子受罪。可你想想，他们要是在日本好好过日子，能受这罪吗？你再想想我们看到的山沟里那五十多个老百姓的遗体，再想想方家大院那三十多口人，那里面还有我的父亲。鬼子在动手的时候，有过恻隐之心吗？”

        竹青说：“猴子哥……”

        那边还在打。“啪！”这一枪打得最好，射中了鬼子的肩胛，这鬼子步枪也拿不动了。

        “啪！”，又是一枪，这一枪打得太玄乎了，把那个鬼子手中的王八盒子打飞了。

        两个鬼子也够坚强的，身上多处受伤，仍然不肯倒下。睁着血红的眼睛，绝望地看着四周，嘴里发出野狼一样的嚎叫。但手中都没有了武器。

        突然，面前的山坡上站起一排人，这些人衣破褴褛，营养不良，但他们端着日本产的三八式步枪，满脸的仇恨和愤怒。其中一个队员端起枪来，瞄准，射击！

        枪响了，但没打中！

        又一个端起枪来，“啪！”，又没打中！

        枪法糟糕透了！

        一个女人缓缓端起枪来，只见她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瞄准，瞄准，久久地瞄准，“啪！”打中了！被打掉耳朵的那个鬼子半边脑袋没有了。

        子弹的冲力把他推到，正倒在另一个鬼子的面前。那鬼子看一眼同伴，发出鬼一样的嚎叫。

        “啪！”没打中！

        “啪！”没打中！

        那鬼子停止了叫声，慢慢倒下了。没有人再开枪。大家都站着不动。

        孙大来提着枪，慢慢走到鬼子面前，弯下腰去，试试鬼子的脖子，然后直起腰来，摆摆手，说：“他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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