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混沌之种
回到白水城的时候,燕离推算了一下日期,发现已是元月二十八了,整整迟到了两天。
怀着忐忑的心情询问掌柜后,得知确实有人找过他,而且有两个,一个是余秋雨,另一个是个老头,并且留下了地址。
他立刻来到那个地址,却是个开在深巷里的杂货铺,虽然商品琳琅满目,但依然门可罗雀。
“掌柜的在不在?”
他走进去不一会儿,里屋的帘子被掀开,一个面容娇丽的女子掀帘出来,飞快瞥了他一眼,然后低头步履匆匆而去。他正莫名,帘子又被掀开,探出一个做贼似的脑袋,看到是他,登时骂咧咧地走出来,“搞什么,是你小子啊,不早说,吓跑老子的客人!”
这是一个衣衫褴褛不修边幅的老头,若是传出去,绝没有人相信,此人居然便是当世少有的巨匠——古海源大师。
“是你这个老东西!”燕离还以为是红磨坊特殊的联络方式,没想到居然是古海源,惊喜之余,也松了口气,“客人?什么客人?”
“嘘!”古海源竖起手指猛作势,然后心虚地跑出去,在门外探了会脑袋,确认没人注意,连忙将铺子大门给关了起来,上上横木,拉着燕离就往里屋走,“到里面说话。”
二人来到比外头更加杂乱的里屋,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古海源叹了口气道:“你小子不知道生活的艰难,老子为了填饱肚子,可是想尽了办法的。这不,借杂货的掩盖,经人绍介一点私活,赚点花费。”
“这不是好事吗,”燕离愕然道,“为什么要遮遮掩掩?”
古海源愤然道:“白水城规定,匠师接活,都要通过珍宝阁。可你猜怎么着,他们经常把老子的优秀的作品换成旗下匠师粗制滥造的玩意,他日若是被冠上名号,老子的脸往哪里摆?”
燕离道:“就算如此,你不是可以把你那些‘优秀’的作品放到珍宝阁去卖?”
“材料不用钱啊。”古海源怒气冲冲地道,“还不是你小子,连老子的乾坤袋都给打劫了!如果不是这样,老子哪会一点材料也没筹备,就来到了白水城?”
燕离不以为然地将那个乾坤袋取了出来,“喏,还你就是了,你就别为了个乾坤袋碎碎念了,跟个老太婆似的。”
古海源面色稍霁,一把抢了过去,“算你小子有点良心,知道给我留点钱补贴。不过你都混到白水城了,马上就要成为剑庭弟子,也不多留一点,真是抠门!”
“你一个凡人,能用到多少钱?”燕离无奈地道。
“研制宝具很费钱的!”古海源板着脸道,“还有你啊,近段时间有没有钻研符箓之道?”
“老头你不知道我几次三番,命都差点没保住……”燕离叹了口气,“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古海源也叹了口气,心知人有所擅,必有所不擅。希冀一个在剑道上颇有建树的人同时又是刻画符箓的天才,就实在太过贪婪了。
“罢了。”他摆了摆手。
燕离心里忽然一动,道:“说到这,神幻锁尘不错啊,怎么会卖那么便宜?”他将玉壶取出,却愕然发现,玉壶的壶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丝裂缝。
“现在你知道了吧。”古海源道。
“原来是材质问题,能修复吗?”燕离还不想放弃这件宝具。
“需要时间。”古海源点头接过。
燕离又取出一物递过去,道:“老头你会解析淬剑石英么?”他愈发觉得紧迫,能增强一分实力,就增强一分。
古海源接过来,放在掌中仔细观察了片刻,神色渐渐凝重,进而惊悚,最后又变得凝重,“小子,这玩意你怎么得来的?”
燕离想了想,事关重大,就含含糊糊道:“偶然得之。”
古海源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道:“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它不是淬剑石英吗?”燕离有些迟疑,“就是那种能给宝器附入神通的。”
“它当然是,它要不是,就没有是的了。”古海源仍然意味深长地笑着,“不过它却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绝世宝物,其风头连仙器都比不上。”
“什么意思?”燕离呆住了。
古海源淡淡地道:“首先你要理解什么是淬剑石英。它们的神通多是凝结它的将级星陨兽的异能,也就是说,它其实是星陨兽的异能的结晶。之所以用淬剑石英这个称呼,是因为跟地英石相像,并且大部分的神通,都需要剑器才能发挥出最大威能。”
“此物本质自然也是淬剑石英,不过它是特殊的,有个别名叫‘本源之种’,淬炼在剑上后,几乎可以斩杀任何人。”
“任何人?”燕离悚然道。
古海源点了点头。
“那得到之人,岂非天下无敌?”燕离有些不信道。
“被解析之后,只能使用一次。”古海源淡淡地接着道,“上一个陨落在‘本源之种’下的人你应该听过。”
“哦?”燕离道。
“离恨天的掌教,太古遗音前一任主人。”古海源道。
他见燕离没有什么触动,微微一笑,“上上一个陨落的你应该也不陌生。”
“哦?”燕离道。
“不落城的巫神。”古海源道。
燕离终于瞪大眼睛,巫神纪的霸主,居然是这么死的。
既然它可以杀死任何人,那岂不是可以用来复仇?
想到这里,他的心思一下子活泛起来,“是不是只要有‘本源之种’,即便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可以杀死任何人?”
古海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的剑总要摸到人,连人都摸不到怎么杀?”
燕离一听,顿时大为振奋,即便杨幽云背后是幽莲圣母,他也有信心与之一战。
但是以防万一,他还是小心翼翼问道:“附在剑上后,能随心意控制?”
“能。”古海源道。
燕离愈发惊喜,道:“那快快帮我解析了它。”
古海源莫名一笑,道:“可以,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多久?”燕离摩拳擦掌道。
“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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