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成人娱乐
“怎么了？”他问。
被汗打湿的刘海应该是和男孩子跑来跑去的缘故，在休息时间里跑来的咲乐纯真的脸庞上流露出坦率的忧虑，看上去遇到了什么相当棘手的问题，看着她欲言又止的踌躇，织田作之助耐心地再问了一遍。
咲乐要他俯下身用一只耳朵听这个珍重的秘密，他蹲下来听见女童压低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诉说：
“正义哭了。”
要咲乐说，与正义同睡一屋其实是非常安稳的体验，入睡后几乎不再有任何声响，哪怕她每日晨起锻炼，浅眠的咲乐却一直都能睡得深沉，不被发现地悄悄出入，有时还帮忙拉一拉掀开的被子。
可是最近总是在夜半听见奇怪的轻轻抽泣声，咲乐迷迷糊糊地醒来，混沌的脑袋很快意识到：
——那是熟睡的正义在悄悄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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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难，这比工作难多了。
工作你还可以浑水摸鱼，这几个孩子时时刻刻盯着你，你都不好意思偷懒，甚至于你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诱惑他们去吃冰淇淋，他们都拒绝了你。
“我坚定的意志是不会为了这点诱惑动摇的，”幸介说，“您尽管考验我吧。”
还不如去上班呢。
你趁孩子们都出去玩了在店里撒泼打滚无理取闹：“真想去酒吧喝个烂醉不省人事啊。”这样你就不用面对这几个皮猴了。
“去吗？”织田问你。
“诶？”你愣住了，“我可以吗？”
去酒吧喝个烂醉什么的，真的可以吗？独属于成年人的痛苦娱乐方式，你还没有尝试过呢，你摩拳擦掌，眼里露出渴望的光芒。
“没什么不可以的吧？”织田说。
他带你去的是他平常光顾的酒馆，藏在横滨迷宫般的一处小巷里，橙黄暖色的灯光和复古的格调让人的呼吸都不自觉渐渐慢下来。
进门的时候，窝在座位上的猫咪翻身起来舒展身体，轻巧地跳到另一边去了。织田打招呼的样子看上去和老板非常熟识。
确实是非常熟识，甚至不需要开口点单，老板就给织田上了一杯酒。
那么你喝什么呢？威士忌？苏格兰还是波本呢？或者试一试龙舌兰，老板耐心等着你的回答，你扭扭捏捏还带点不好意思地说：
“……请给我一杯可乐。”
想了想后补充道，“要加冰的——可以是那种看起来就很讲究的冰球吗？”就像织田杯子里的那种。
毕竟你也不是真的想喝个烂醉不省人事嘛。老板微笑颔首包容了你这无厘头又突兀的请求，很快给你端上来一杯加了冰的可乐。
冰球附着着气泡在焦糖色的可乐里上下浮动，像水晶一样在店里的灯光下闪烁，微微融化出一点慵懒的惬意。
喝起来似乎比普通可乐高档一点。
织田说他经常和朋友一起在这里一起喝上一杯放松心情。
“织田的朋友？”你完全想象不出来什么样子，毕竟你好像一直都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人际交往颇有问题。
织田作之助似乎想和你聊点什么，手指在杯壁上略摩挲两下，决定开口时恰好被突然的开门声打断了——
“哟，织田作。”
与门口的铃声一起响起来的，是属于少年的活泼语气，这声音你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太宰。”织田转过头回应他。
于是你好奇地从他背后侧出半个脑袋看这个大概是织田朋友的人，随即脱口而出：“……津岛君？”
织田转过来：“津岛？”
“……织田作？”你又疑惑了，是在叫织田吗。
你和织田作面面相觑，最后一齐转向门口不知是津岛还是太宰的美少年，他脸上的活泼笑容似乎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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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名为津岛修治和家里人闹翻了的出走美少年，而是目前正在港口黑手党就职爱好自杀的太宰治。
你无语了，就因为从朋友口中听见了“有趣的人”忍不住好奇一定要见见，于是顺流而下的大聪明和你在河岸边探讨了人生问题。
听起来像什么在主人身上闻到野猫的味道就偷偷跑出去非要自己一探究竟的寂寞猫咪，他用仅剩的那只眼睛巴巴地看着你和织田，一副乖巧的样子。
骗鬼啊？但是织田信了。
你无力地吐槽道：“……下次麻烦换个正常的出场方式。”
“果然还是在生气？”太宰治问你，“那要怎样一岐警官才能消气呢？”
被欺骗了当然是会生气的，但你其实也没那么生气，随口胡诌道：“给我打一拳就行。”
“请。”他竟然真的把脑袋侧下来送到你面前，嘴里还说着可爱的话，“不过还请轻一些，我可是很怕疼的。”
怎么可能真的打嘛，你假装用力地抡起拳头，在触碰到那颗可爱的脑袋前收了力，轻轻碰到的棕色头发微微带着卷，柔软又蓬松，你忍不住拿手指蹭了蹭。
可恶、要是你的头发也长这样该多好。
太宰像猫一样悄悄看你一眼，你飞速地把手收回来，他笑眯眯地问你：“解气了吗？”
“也没有生气啦。”你说。
大约是织田在场的原因，今天看起来活泼又乖巧的太宰治开始说些好听的话：“哪怕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岐警官的眼睛也格外美丽啊。”
你很警惕：“你是变态吗？”
真的不怪你，毕竟你才和上一个夸你眼睛好看的变态搏斗没过去多久，脖子上的纱布还没全拆呢。警惕的犀利眼神似乎像刀子一样刺穿了他，他软软地倒在吧台上，和老板示意来一杯酒。
“好过分。”表情和脸都变得惹人怜爱，他控诉你。
你伸手制止了老板调酒的动作，突然认真又严肃地盘问起他：“你先前说的年龄也是谎报吗？”
“是真的啦、真的！”太宰叹了口气，“竟然连这个都不信了。”
“太宰君，未成年要有未成年的样子，怎么能喝酒呢？”你自然而然地拿出警官证，“我可是警察，你是想在我的眼皮底下做出有违公序良俗的事情吗？”
老板擦杯子的手停了片刻，若无其事地继续擦起来。
织田的吐槽一如既往地在奇怪的地方：“不亏是警察，还随身带着证件。”
“……点也太奇怪了吧？”你把警察证收回去，太宰还傻愣愣地盯着你看，你心虚起来，他不会没意识到你在开玩笑吧？等下如果你要自己解释这个笑话，那这个笑话不就更烂了吗？
太宰趴在吧台上，把脸埋在袖子里闷闷地笑，用颤抖的笑音和老板说要一杯冰可乐。
你看看自己眼前的冰可乐，感觉有点被冒犯到。
“……果然很有趣。”他还笑得停不下来了。
你抿一口冰可乐：“瞎说的，想喝什么就点吧，先前就当我在耍酒疯吧。”解释自己的笑话真的太过致命，你拒绝。
织田看一眼你杯子里还在冒泡的可乐。
你差点呛住。
反正你喝酒也不是为了喝醉，只是想要小小地排解一下心情嘛，既然喝酒等于情绪亢奋等于外在释放，那么反过来推导，你亢奋过情绪也发了酒疯，四舍五入喝可乐不就等于喝酒吗？
四舍五入和自欺欺人大法，你最会使用了。
被酒精麻痹这种事情，似乎只有太宰比较追求，他肆无忌惮地喝下烈酒，和你聊起织田的事情，还包括他们另外一个天天加班的朋友。
你的工作已经很累，已知织田的工作强度比你大，而太宰某种意义上是织田的上司，那么他们口中那个比他们加起来还忙的朋友未免也太令人肃然起敬了。
“他工资应该很高吧。”你委婉地说。
如果只是个普通员工，忙成这样，不远的将来就是猝死了吧？
“……要好好珍惜友情啊。”你补充道，毕竟人的健康和生命稍纵即逝，虽然这样想不太好，但是、但是万一……呢？对吧？
太宰点的似乎是一杯除了冰块以外不掺任何调味的伏特加，要是没闻见味道你大概要以为那是一杯冰水了。
“这样喝真的没问题？”你震惊，那玩意除了酒精浓度高以外，也没啥味道，太宰却云淡风轻地喝掉了大半。
他的脸越喝越白，还扯起一个笑脸：“完全没问题，要是喝到烂醉把我丢在路边就好，说不定还会因为酒精中毒死掉呢，哈哈。”
结尾那毫无起伏的笑声像是什么没有感情的棒读，你被戳中奇怪的笑点笑起来：“怎么可能啊？再怎么喝到没有意识，我们会把你好好都送回家的啦。”
就算连织田也喝得烂醉你也能送他们回去，反正异能力方便得很，你已经把这个当成回家机器了。
太宰沉默片刻，举起还剩下一半的酒杯，邀请你：“真的不喝一点吗？”用魔鬼般诱惑的语气动摇你最后一根稻草，“来都来了。”
你心动了：“……就尝一点？”
事实证明，如果一开始没打算做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为好，喝到最后你还发起真的酒疯了。
“为什么你们都有假名？”你无理取闹，“我也得有！”
“那也不算假名吧？”织田又在吐槽奇怪的地方。
“那你自己起一个不就好了，”太宰在一旁怂恿你，“反正不取白不取。”
听起来像是超市买一送一的不要钱赠品，在酒精加持下的你狠狠心动了，认真地思考起自己到底取个什么惊天地动鬼神的绝世假名比较好。
“有了！”你想到一个和自己气质绝配的名字，得意洋洋地和他们宣告说，“川岛芳子！以后都管我叫川岛芳子听见没有？”
织田作之助搀起你的时候，你还吵着嚷着要去成华大桥。
“好的川岛芳子，”他和太宰告别，“我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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