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祖宗!我错了
花厅临湖而建。小魔女穿着一袭暗红圆领袍,整了道姑头,一脸认真严肃的样子,坐在窗前放出根鱼竿垂钓。
让程灏渊误会她钓的不是鱼是龙。走近时不由自主放轻了脚步。以免把她的鱼吓退,又要发作。
却听到自茶水间端茶出来的清澜道:“郡主,湖里的鱼早在修葺时清理光了,现在都没放鱼。你这钓的啥?”
陆小七答道:“钓个寂寞来玩玩!”
程灏渊:“……”停下脚步。却见小魔女歪头耸眉看自己,那样子不要太过精灵古怪了!昨晚的气突然消散了不少。
清澜顺着她的目光看到程灏渊,连忙福身行礼。
坐下来,喝了杯茶。程灏渊抬眸看她玉白的手把玩着碧绿的鱼竿,怎么看怎么好看!道:“能不能不气我?”
陆小七把鱼竿放下,转头看向他:“以后你有什么不满的冲我来,别去牵连无辜。”
“他无辜吗?他敢挑衅我,约你出去玩,就该承担我的怒火。明知道我和你是未婚夫妻。”
“别,我是未婚没错,你是已婚人氏。咱们这未婚夫妻关系,早在谢嘉宜出现的那一刻就不存在了。”
“我说了,让你给我时间,我会处理好的。我比你更急。”
“我不急!我现在也不要求你退还庚帖了。只要大家知道谢嘉宜活着回来,我们的婚约不用退也是无效的。”
“我现在就是想着让她继续当戚萋……”
“异想天开!”
程灏渊噎了一下,道:“就算她不嫁苏子清,那也可以当戚萋的。她只要用戚萋这个身份生活,就不会影响到你。你这人能不能讲讲理,一个机会都不给我,直接闹。”
“我闹了吗?是我在闹还是你在闹?”
“行、行行!是我闹。总之你别和苏子清在一起,等我。”
“从前我让你等我,你等了吗?”
“我、姑奶奶,祖宗!我错了,算我求你了。你别和苏子清在一起气我,行不行?你知道我这辈子除了你,别人我是绝对不会要的。要我放弃你,那是不可能的事。
祖母她病重,我这日夜守在她榻前,没个好觉睡,人累心也累。并非有意冷待你。她中风了,现在是瘫痪在床,连话都说不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绝情?”
陆小七怔了怔,道:“我怎么绝情了?我有叫程灏轩给她带药品回去。我倒是想探望她,可我总不能翻墙进去看她吧?从大门进去,你的夫人万一跑出来招惹我呢?”
“我、你,我说的是这个绝情吗?我是说你能不能体谅我一下,不要对我这么绝情?”
陆小七默了默,道:“我怎么绝情了,我打你了骂你了?”
程灏渊深呼吸,怕自己又给气到了,道:“还不如打我骂我呢!你这样不理不睬的,比打我骂我还要伤人。”
“我看你长期休息不好,火气有点大。家去喝点凉茶,下下火。以后别去祸害苏小师叔了。让夫子为难。”
“你找我来就是让我不要对付他?就没别的事要说了?”火气压不住的上蹿,他就该直接把她给绑回去成亲。
“我们不是说清楚了吗?还有什么好说的。”
程灏渊冷笑:“你别逼我!”
“我跟你讲理,你从不跟我讲理。你要觉得我逼你就是逼你吧!你非要和苏小师叔过不去。大不了我把他接到府上住。你一直要和他过去,那我就保护他一辈子。”
“陆沅芷!以往我们的情义都是假的吗?你怎么可以如此绝情!”程灏渊真的发现她是冷血的,喉头腥气上涌!
陆小七仰望着天空,轻声道:“我上次和你说过,我的意向一向很坚定,立场也很决定。你可以不要谢嘉宜,但原因绝对不能是因为我。让我抛下尊严屈就你,我情愿死。
你一直在逼迫我,从来没有给过我选择的余地。你所谓的宽容是你把你的禁锢放宽了。实际上,你绝不会让我踏出你禁锢的半步。我做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不嫁你。”
“那你想嫁谁?嫁王琅,苏子清,还是五殿下?”
陆小七呵了一声,道:“如果我终身不嫁,你才快乐的话,那我终身不嫁看着你和你的夫人恩爱两不疑如何?我拿一辈子来给你表演你对你一往情深,非君不嫁?”
说完眸光冰冷地直视着他,宛如高高在上,无悲无喜淡然面对红尘起伏,漠视苍生悲喜轮回的天眼!
这一目注视让程灏渊全身冰冷,他从不知道她有如此冷漠无情的一面,而她把这冷漠无情的一面给了他!让他的心坠入了无底深渊,就好像在她眼里,他如不起眼的尘埃!
小七,你究竟是一个什么人?为什么我会看不透你?为什么往昔情义可以一朝消逝?难道过往的恩爱甜蜜是梦幻泡影?我执着于你,你却执着于你的道?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那句话,谁敢娶你,我杀谁。你不想我对付苏子清,或者别的男人,那你就安分一点。”说完抬腿便走。
他不是王琅会极尽耐心一步步把棋下好来,他行事一向雷厉风行。她根本没有逼他,是他把自己逼进死胡同的。
陆小七紧握了鱼竿又松开,鱼竿寸寸碎裂开来。做好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但夜里能睡得安稳,出门腰杆子直。
她不是没有让谢嘉宜自愿离去的法子,可她为什么要抢别人的男人?为什么要插足一个苦命女子的婚姻?
若这样干,会让陆家上下,连同列祖列宗一同蒙羞!未曾清贫难做人,不经挫折永天真!他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她不是不爱他,走到这一步,她也伤心难过!可是这本就是一个难解的结。伤心难过最无用,不如置身事外!
元宵放沐两天,十五和十六。皇帝元宵晚上给气了一会,十六早上又收到十多份弹劾奏折,一半是弹劾程灏渊的,一半是弹劾苏国公的。
弹劾的人除了本职内的御史,余下的便是三皇子和大皇子党,倒是没有二皇子的。弹劾苏国公的除了他利用职务之便大行方便之门外,还有指责教子不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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