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真相（二）

老太君迟疑了一会，道：“姜神医可有办法验是同父同母和同父异母的兄弟关系？”
姜神医一愣，拱手道：“回老太君的话，这用普通医术无法验明。但有一秘术却是可以一试。”
程灏渊精神一振，道：“姜神医请说！”
“说来诸位可能不信，但确实是灵验。若是丢失之子女，其亲生父母难以辩论，可令其祭拜疑是其血脉之先祖，初次祭拜若头晕者是为血脉传承之人，若无恙者非也！”
程灏渊等人听得目瞪口呆，简直闻未所闻！
姜神医道：“确实很简单的道理，比如死者临终前有牵挂至亲之人未能相见，待其归家见面，死者必会七窍流血。若不信，可问骁郡主及两位兄长见到陆大人夫妇时，他们是否有血水流出便知。”
陆小七眼圈一红，道：“有的，我和师兄遇险师父能及时赶来，也是因为扶棺途中爹娘棺盖滑开，师父看到流血心中有异，想到两位兄长皆在，唯我不在，故而立马赶往蒙国。”
老太君道：“如此容易，叫……”
姜神医虽心中已然猜到为何问他，但不想知道太多秘密，忙道：“小人先告辞，大王妃那边催得急。”
程灏渊明白他的意思，颔首道：“且去吧！若让你小住，你便推辞了，说我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姜神医应了下来，退出去。
老太君道：“把灏宇和灏翼叫来，和灏轩一起祭拜你娘。若他们兄弟无事，唯灏轩有事。便可确定了。他们三个都没祭拜过你娘，如今你是家主，他们祭拜也是应该的。”
程灏渊点头应下！狠声道：“若真是如此，我要扒了那毒妇的坟。岂有此理！”
陆小七支持：“必须禀报陛下，公布三公子身世。世上怎么有如此歹毒之人，简直令人指发。”
老太君看着他们“夫唱妇随”心道：“若真成亲了，灏渊以往吃的苦也算是有所弥补了！”
程灏宇和灏翼进了国子监一时半会回不来。程灏渊一刻都不想等了，抬腿便往东宅去，道：“不用叫他们回来，正常情况下祭拜都不会头晕的。只要灏轩晕便是了。”
程灏轩听闻让他到祠堂祭拜柳氏，心中是万分不愿意的，感觉程灏渊是存心折辱他。但被程灏渊逼视着，窦氏又一旁眼泪汪汪劝着，铁青着脸勉强应下来。
祭拜前，老太君便执着他手，问道：“你可有头晕身体不适？”
程灏轩身体不好，不适自是有的，头晕也有一点，但来都来了，说身体不好便不祭拜，不免把程灏渊给得罪了。道：“还好！有劳祖母担心了。”
结果等点燃香走到灵牌前才一拜，人便天旋地转起来，跟被转了数十个圈圈似的，一个劲地往旁边跌出去。
程灏渊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眼圈都红了。哑声道：“怎么了？”
程灏轩也不知道怎么了，晕得他眼前阵阵发黑直冒金星，勉强应道：“我送头好晕，难受……”他脸青辰白，虚汗都冒出来了，不难受才怪！
老太君眼泪直掉，道：“还不快点抱你弟弟回去。我跟你娘说说话，她可真是冤屈，太冤屈了！”
程灏渊心中窒痛到说不出话来，将程灏轩横抱起来离去，此时程灏轩无比难受，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软绵绵的任由他抱他回去。
等候在外头的陆小七见状，上前道：“给晕的？”
程灏渊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丝丝哭腔，边走边道：“小七谢谢你了！你若有事，可先行回去。”
不是她，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而他差点就这样冷漠地看着他凋谢。
陆小七想了想，柔声道：“你若需要我陪，我留下陪你。如果是静一静，那我就先回去。”
程灏渊眼泪掉下来，道：“我想静一静！”
“那好，这是好事，别把自己给气坏了。我先回去。”
程灏渊点了点头。
陆小七站在原地目送着微显踉跄脚步的他离去。吕氏所为细思极恐！想想都全身起鸡皮疙瘩！若不是程灏轩长大了像柳氏而非老侯爷，恐怕绍氏也不会怀疑。
或许程灏轩还会想法子害滴亲大哥为仇人报仇。如果他还活着，发现自己其实杀的是同母同父的亲大哥，恐怕自己也活不下去了。这样即使她死了，柳氏母子也给她灭个干净！
想到这里，陆小七突然想到，吕氏应该留有人，专门把这个真相告知相杀的兄弟二人中活下那一个的，否则她不会在被杀时说出那样的话，所以肯定能查出来。
陆小七决定等一等，等老太君出来。
老太君不多时便出来了，席妈妈手里捧着吕氏的灵牌。
老太君吩咐了一声：“烧了。”
“是！”席妈妈福身捧灵牌离去。
老太君对陆小七道：“原本故意供到偏殿那边的，现在也不必供了。改天叫人把她的骸骨迁了祖坟，如此毒妇不得进我程家墓园。”
陆小七对此不置一词，道：“我想着吕氏临死前说的话。她说师兄会后悔，想必留有知道真相之人，单等他们兄弟相杀后，把真相告诉活下来的那个，好把他也毁了。”
老太君气得浑身发抖，“你说得没错！我会让查的，尤其是她娘家那边。查不出来是他们包庇着，我让他吕家人全部陪葬。”
老侯爷不过是庶长子，虽太爷没有嫡子但也没有立他为世子，所以吕氏的出身也不是很高，只是太常寺少监之女。老太君说让吕家人全部陪葬还真不是空话。
陆小七点了点头感慨地道：“当初我娘说，要我低嫁，最好就是家里人口简单的，以后夫君不得纳妾。说是不让夫家人欺负我。现在才知道她这样做的原因！”
老太君叹道：“天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其实啊不能一概而论！但你爹娘肯定在这句话中。”
陆小七告别了老太君，自行回府去。算算时间双鹰应该回来了，为了不让王琅起疑，感觉自己有必要亲自走一趟，把信送到他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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