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我比你残忍

程灏渊和陆小七站在景观楼窗前，华姐儿第一次爬这么高，十分好奇东张西望，突然看到陆六了，伸出小手指她。
程灏渊顺着她的小手指看过去，嗤笑道：“你这厚脸皮的堂姐还敢过去招惹我的弟妹，厉害了！”
陆小七睨了一眼，道：“行了，别再为难她了。反正我又不用和她相处。她日子也不好过！”
“啧！你还同情她？当年你师父没转回头，你可就活不了这么大。”
陆小七道：“我想想，这也不全然是她的错，怪我有钱大方，把她们给宠坏了。”
程灏渊笑出声来，“小七，你这是感慨还是幸灾乐祸？”
陆小七伸手捏华姐儿的鼻子，道：“但我一想，若人的天性是好的，应该也宠不出这么狠毒的心肠来。
好比你，大家都以为你很残忍无情，看到你抱华姐儿惊得眼珠子都掉下来了。所以天性好的怎么着都坏得有限！”
程灏渊眸子微沉，歪头看向她：“你是这样想我的？在你心里我是好人？”
华姐儿拍开陆小七的手，亲了亲程灏渊的脸：“好人！”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让程灏渊呆了呆，小家伙的双唇软绵绵的，身上带着一股奶香味，可爱得不得了！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脸，道：“华姐儿也是好人！”
陆小七啧了一声：“华姐儿是小坏蛋！”
华姐儿点头，严肃地道：“我是蛋！娘生蛋，爹打开，我出来。”
程灏渊和陆小七大乐！
程灏渊突然好想和眼前的小姑娘也生一个蛋，然后他把蛋打开，把宝宝抱出来。笑吟吟地看着阳光下泛着光的漂亮小姑娘！
陆小七误会他在等自己回答，道：“大家都在传你是为了程嘉宜杀的嫡兄母，却没人说你是为了你娘。
杀母杀妻不共戴天。报杀妻仇，你杀程灏希和他妻子便可，为何还要杀吕氏？你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程灏渊看向她，冷硬的五官像冰雪融化，慢慢绽放出笑来，伸出一只手握着她的手，道：“当年陛下也是这样问我的，我也是这样回答他的。
他杀我母，我便弑吕氏，他们杀我妻，我便杀她夫。我娘被害死一事，陛下没让往外传，知道的人不多，谁告诉你的？”他都没跟她说，祖母也没和她说。
“我大嫂，她爹是中书舍人，不这只是说你娘为护程嘉宜被害，并不知道具体真相。”
程灏渊把华姐儿交给石府下人，让程南一起送到她爹娘身边，对陆小七道：“程灏希的夫人萧氏把嘉宜推下悬崖后。我娘没等到嘉宜回来前去质问程灏希，程灏希把她轰走。
后来死讯传来，我娘再去质问与他厮打，被程灏希推倒在地头上撞到石头破了一大口子鲜血直流，当场昏迷不醒。吕氏为捂住消息，不让人救治我娘。她熬了半天便去了。
后来我质问的时候，程灏希以听不懂我娘说什么为由，又说他不知道萧氏杀了嘉宜，失手推倒我娘的。我娘是被吕氏毒哑的，程灏希把我推进枯井想让我死在里头。
是我祖母的人发现了，禀告祖母把我给救上来的。后来我娘就跟我爹告状，吕氏被我爹责罚了一顿，程灏希被打板子罚跪了一夜。半年后，吕氏就把她毒哑了。
陛下以我爹伤重为由，不许我把我娘被吕氏母子害死的事外传说出来。当时我没想明白，直到老师告诉我，我当定远侯了，我才明白，陛下不需要一个好名声的撑兵重臣。”
“你爹真是你气死的？”
“算是吧！我告诉他，我之所以会杀掉他的妻子和嫡子，是因为他们杀了的我妻母，他就死了。”
陆小七：“……”幽幽地看着他：“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特别气愤，如果他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我们母子怎么会过得如此艰难？嘉宜也不会死！既然自己无法给别人幸福，就不该把人纳进府中，既然护不了儿子安好，就不该生。”
好吧！陆小七明白了，他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和伤害，气愤是正常的，不气愤才可怕！
“小七，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当年恩师说我太冲动了，幸好误打误撞，还是得了权柄，只可惜了他们都享不到我的福！”
陆小七想了想，道：“其实我的脾气也不是很好！他们杀了你娘和妻子，你也就是把凶手杀了而已！我为报父母之仇把十八万丹军杀掉整整十万多，我比你残忍！”
程灏渊失笑，道：“想想，确实如此！不过你杀的是敌军不一样。我是说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如果我是你，我是不会让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的。你和你娘与吕氏程灏希母子的矛盾不是突发事件。吕氏连你娘都敢毒哑，就说明她毫无仁义之心，恨你们母子入骨。
是的，你和你娘弱小无力反抗。但有时候反抗不是用力量而是用脑子。你爹还是在乎你们的。也许你觉得我站着说话腰不疼！但我确实不会忍气吞声。
以我对你的了解，估计你从没有跟你爹低过头，恳求过他。我和你最大的不同是，我会向对我有善意的人低头，不会向对我有恶意的人低头。
如果你有求过他，有圆滑一点，以你爹对你娘的宠爱，西风压倒东风其实并不是很难！当然也许你不屑要算计来的亲情，因为这对你来说太珍贵了，所以你不能容忍被玷污。
可是这世上最亲的就是骨肉亲情，跟爱自己的至亲低头并不可耻！跟敌人低头才可耻。如果我走到你这一步，我不会冲动地跑回去让他们血溅五步……”
陆小七顿了顿，道：“我会把他们关进笼子里，给他们上尽各种酷刑，然后告诉他们最后活下来的人，就能走出牢笼。保证不杀活下来的人。”
程灏渊：“……”最后活下来的人才是最惨的人，小七不好惹！嘴上却道：“我当时怎么没想到？被自己的儿子丈夫杀死才……”
遥望着花园的陆小七，突然翻身自楼上跃下，朝西边掠了过去。
程灏渊一怔，凝目看过，发现有一男子揪着一个女子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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