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对不起

王琅也打听了陆小七的事。他早猜到滇西城定也被屠城了，只是现实比他想象的残酷。也没想到她正好不在城中。
得知她领着几个侍卫对将近两千敌军，展开报复战绩傲人。还单枪匹马取了曹勉首级。所有战略皆出自她一人之手。
他自问也做不到，很是震撼！当时就想，祖父眼光真毒，竟给他挑了位女中豪杰。原先还以为是位娇滴滴的才女。
东子去端药，回来看到他上来又驻足门口，忙道：“王将军怎么不进去？”
陆小七闻声，看了程北一眼，道：“你先下去安抚好兄弟们。派人查一下敌军跑那了？”
王琅站在门口道：“我叫人查了，跑回他们大部队。一时半会不会打过来。”
程北冲他一抱拳，退了出去。
陆小七看清他的脸容顿时脸色一沉，原来是他，先涌上来的是熊熊怒火，跟着一肚子疑问。
王琅昨晚就知道她长得非常好看，这时看到醒来的她一双明眸熠熠生辉，寒光流转如同剑芒！那里是罕见，直情是倾城倾国的美人！恍了下神举步走了过去
“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过来。”
陆小七直起腰，等他走近伸手狠狠地甩了他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王琅的脸都打到一边了。
东子见机不对，连忙把药搁桌面上，退了出去。
舔了舔唇边溢出的鲜血，高大的青年垂下眼帘看着她，英俊的脸容上尽是消沉，低声道：“对不起！”
“你不想娶我，我知道。你两年不曾来过一封书信，人在西军中，过滇西城也不来拜访我们，我也不怪你。
你不保护滇西城，我也无话可说。可是你为什么不通知一下？为什么？但凡有提前半天通知，都不会被屠城。
你知道死多少人吗？数万人的大城，活下来的仅有两三千女子，城外村庄十室十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能派人通知，难道狼烟也点了不吗？就那么十成火急，就欠那么一个信使吗？”
“我有通知……”青年高大的身体有点佝偻，捂脸蹲到了地上，痛苦地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有通知，派了三个信使，一个都没回来。狼烟不能点。”
“为什么不能点？”听到他说有派人通知，陆小七痛恨他的怒火稍减。
“四面全部都是敌军，彼此距离不过二三十里，狼烟点起，他们马上就会包抄过来。我们、我们是派出来送死的。”他的声音充满苦涩。
陆小七呆了呆！吃惊  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国都在阅兵，往年也是如此！所以节度使也没有太在意，加上联姻这三年一直相安无事。谁知道对方突然就打过来了，还是在阅兵的时候。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当时情形很乱，军队人多，就昨天乱军场面差不多。高品阶的将军被派出去迎战，西疆太久没有战争了，士兵乱成一锅粥，好不容易整顿好队伍出战，被诱困在愁鹰涧。
敌军又派八万大军进攻，当时节度使没有应战，而是带着余下五万人马紧急撤退。因为顶不住压力，就派了两万人出来抵挡对方八万大军，两万分成四路。
相当于一对四，可问题是敌军打哪？分为几路，每路人马是多少？我们一点信息都没有。派出来就等于送死。因为有可能会遇上几万人马的军队。
我奉命支援这一带管辖的城池，年前阅兵，将士都是我调遣的，滇西城管辖内早就没有什么兵了。这么大的滇西，只有五千人，别说守，自己都保不住。
敌人行军迅速，轮不到我多想只能全力赶赴过来。路上得到消息，说对方来了三万人。兵分三路，一路打扶西城，一路打滇西城，一路打龙远城……”
他看着她内疚地道：“我当时是没办法，不能直接送死啊！就采取了围魏救赵的战略。滇西最为富有，龙远城稍差，扶西次之。按战略应该是富城被攻打的兵多一些。
我就想着只要把龙远城的敌军打趴，他们肯定会回师，如此一来也算是缓解了滇西城的危急。由于情况紧急，我一连派了三名信使接连过去报信。自己急急行军往龙远城。
半路遇伏，五千人对上他们打扶西的八千人，当时不清楚，以为他们就是攻打扶龙远城的，只能边打边退往龙远。这战足足打了五天五夜，我的兵从五千变成了一千……”
王琅有点哽咽，道：“后来用计进了龙远城。我的兵一天天变少，最后只剩五百人。整整半个月没等到一个援兵，其他派出来的军队，情况应该跟我差不多，除了运气好的。”
陆小七听得又气又怒，沉声道：“安汉中是个废物吗？可有被困在愁鹰涧军队的消息？”
王琅摇头：“我们自顾不暇，那能抽出人去打探消息。你可知现在的情况？”
“他把所有通往京城的关卡都封了，只许进不许出。我们进来的时候只有几个人，他们不理。
程北他们来支援我是走山道过来的。也不是很清楚情况。我也只是想杀屠滇西城的敌寇，其他的我管不了。”
“谢谢你，如果你不来。我和我的将士应该就埋骨在这里了。我们遗书都写好了。”王琅苦笑。
“我不是来救你的，换成别人，我也会这么做。杀过来，不过是想把参与屠滇西城的敌寇歼灭。”陆小七淡淡地道。
王琅知道她在气自己，人就在滇西去一次没去陆府探望过。轻声道：“你看我这个鬼样子。在家受排挤打压，连亲娘的嫁妆都护不住。在军队打仗都是送死的份。
自己都没个着落，娶妻等于害妻。我娘死得早，爹视我如敝履！但不代表你的父母不疼爱你。祖父死后，我连西北军营都待不下去了，只能往西军来。我拿什么娶你？”
陆小七没想到他处境如此艰难，想想她自己也没有多在乎过他，其实早知道他受到继母迫害的，只是从不过问。不免心生惭愧，一时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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