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许下一辈子
原来，在最危机的关头，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为了他去死的，哪怕失去这条命，也是愿意的。
“宋瑞华！”
陆元煦将她抱在怀里，心头绞痛，他摸着她后背上的血，微厉了声音，“赵副官，通知胡军医他们！”
宋明依眼里没有一丝波动，她想着，自己该做的事也做完了。
姑苏保住了，她能做的也都做了。
“没事的，乖，会没事的。”他紧紧的抱着她，眉眼里透着无限的温柔，跟以往那个冷绝的人完全不同。
“如果……如果我死了，就把我送回费城……我的骨灰，和外婆一起撒进海里。”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陆元煦不停地亲吻着她的额头，她的发丝，跟她保证，他想要紧紧的抱着她，又怕她疼，只得缩回了手，“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红兮从没见过这样的陆总长，这个慌张得像个孩子的男人人，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陆元煦吗？
宋明依眼前昏黑，视线也开始朦胧起来，她承受不住身上的疼痛，蹙了眉头。
“医生来了没有！”
“胡医生正在赶来。”
陆元煦将宋明依拦腰抱起，将她带到最近的一间房里。
“瑞华！”
陈正伯收到消息后根本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焦灼的内心，他径直走进屋里，看见的就是宋明依脸色苍白的模样。
宋明依艰难地掀开眼睑，陈正伯俊朗眉间里的关切神色让她心头微怔。
“你……”
“什么都别说了，好生休息。”
陈正伯见宋明依要说话，连忙来到她跟前。
“你能不能先出去。”这话，宋明依是对陆元煦说的。
他心中恼怒，可是看她此时这样，又怎么会拒绝，他冷着脸，转身出了房间。
宋明依眼眶有些酸涩，他望着陈正伯硬朗的轮廓，心中泛起的情愫有感激和愧疚，也仅仅是如此。
冷汗在额头划落，宋明依对上陈正伯含着深情的双眼，艰难道，“正伯，我，我欠你的恐怕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意识仿佛被抽丝剥茧般一缕缕地少去，宋明依眼前的景象已是一片模糊，但她必须说出来。
陈正伯好笑地摇了摇头，眼中的深情不减半分，“只要你过得好，便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宋明依深深地叹了口气，感受到伤口的疼痛后眼前的景象更加模糊了。
她对不起陈正伯，陈正伯的这一腔深情尽是错负给她了。
“你要的，我这辈子永远给不了。”
宋明依狠心地说出这一句话，她直视陈正伯眼中的情意，心中却陡然划过另一个人的面容。
陆元煦可曾这么看着她吗？
陈正伯整个人僵硬了一瞬，他回望着宋明依清澈如水的双眸，苦笑道，“到了这个时候你也不愿受了我的好意吗？”
宋明依没有力气摇头，只能忍着疼痛，倔强地说道，“我欠你良多。”
“可我不奢求你还！”陈正伯立刻反驳，怎会不知宋明依的说法。
一欠一还间，谈何情分？
陈正伯眼里的深情太过浓郁，宋明依不得不挪开视线，心中的愧疚也开始蔓延。
“正伯，若有来生，我再报答你罢。”宋明依终归是不忍心再伤害陈正伯的情意，但她给予不了对方想要的。
这辈子的她把心中所有的爱情都尽数给了陆元煦，可陆元煦却不是这样。
她与陈正伯，不过也是一样的求不得之人。
“瑞华，你别再说了，快休息！”
陈正伯听见这番话都没有多大欢喜，因为宋明依此刻的脸色太过于苍白，整个人仿佛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对不起。”
宋明依淡淡地笑了笑，嘴角的浅浅笑意让她看上去还是那个蕙质如兰的总长夫人，只是眼中已然失了焦距。
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宋明依和一阵阵浓烈的困意做着斗争，恍惚间她好似看见陆元煦走了进来。
“宋瑞华，你这辈子嫁了我就是我的女人！就算死了，你下辈子也照样属于我！”
陆元煦霸道低沉的嗓音伴随着熟悉的军靴声从屋外传来，让屋内的宋明依微怔。
“陆元煦！”
陈正伯收起脸上的柔情，他转身过去想要直接打陆元煦一拳，却被身后的赵副官一个箭步扣住了拳头。
“把他带出去，赶紧让医生过来。”陆元煦见宋明依额头已经遍布冷汗，脸色阴沉地下令道。
陈正伯本想挣扎着留下，但视线触及宋明依那面如金纸的模样，只能按捺住怒气对赵副官说，“我自己出去。”
赵副官没有理会，依照命令扣着他的右手往外走去。
“你就这么心悦陈正伯吗？甚至下辈子也想和他在一起？”
陆元煦见宋明依眼神空洞仿佛要把视线粘在陈正伯身上时，心中的怒意翻滚，却又碍着宋明依的状态没有重言。
宋明依启唇好似想要说些什么，但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将陆元煦那有些模糊的面容刻在心里。
“不管是来生还是今世，你都是我的女人，生也是，死也是，永远不变！”
陆元煦拂去宋明依额前的汗水，阴沉的嗓音由于不敢说重而带着些许难得的柔和。
宋明依听后，心中滋生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陆元煦，终于支撑不住地睡了过去。
就好像是把陆元煦永远记在心中一样，放心地晕了过去。
陆元煦着急地拉住她的手，脾气再也按捺不住，朝门外吼道，“医生呢？快让医生过来！”
暴怒的语气下是无尽的慌乱，只因他怀中人儿的呼吸越来越稀薄，微不可闻。
“总长移步。”被赵副官喊过来的胡军医连忙示意陆元煦不要随意移动宋明依，让其他两个军医准备好医疗器械。
“救她！要多少药多少医疗仪器都可以！”陆元煦根本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宋明依失去了呼吸，他会怎么样。
就像是心里不知道被人打中了一发子弹，空洞洞的，带着无尽的噬心之痛。
胡军医看着气息出多进少的宋明依，对上陆元煦那双深邃中隐隐透着狠戾悲戚的墨眸，说，“我尽力，总长移步外头吧。”
陆元煦脸色阴沉地走到屋外，灯火阑珊处，被赵副官扣着的陈正伯也在屋外等待着。
“总长，加藤和贵已死，但还有余事未理。”赵副官见陆元煦一直盯着手术室，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姑苏城风云变幻之际，哪怕加藤和贵死亡，但仍然还有许多潜在的事宜。
陈正伯听见赵副官这番话，动了动手劲就让自己摆脱了束缚，对着陆元煦嘲讽地说，“陆总长事务繁忙，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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