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2章 人生几何！
苏江浪潮浪起，奔波不止，晶莹的白色浪花，拍击河畔，高高卷起千层雪，然后一路向东。
像极了沈卓这不足三十年的人生。
跌宕波澜！
沉沉浮浮！
这个世道，大概很少人清楚，他幼年时的悲惨经历，自然也不清楚，他在北系军，并非一帆风顺。
在他选择和齐子毅彻底决裂的前夜……
算得上是沈卓这辈子，最接近死亡的一刻，命悬一线！
那一夜的沈卓，心境祥和，并没有太多的感慨，只是掺杂着些许无奈，没有死在残酷的战场，竟惨遭同党打压。
老齐一手带起了他，也在那个关头，动了不止一次杀念。
齐子毅想亲手抹杀了他沈卓，抹杀了这个，自己亲眼目睹，亲眼见证，逐渐掌握大权的后起之秀。
最后，齐子毅犹豫了。
至于沈卓？
“陈年往事，不提也罢。”沈卓双手抱头，嘴角泛起一缕意味难明的笑容，从头至尾，他对齐子毅的情感都很复杂。
有感恩，有尊重，也有恨！
其实……
当，齐子毅得知他沈卓，要喧宾夺主，反过来送他上黄泉路的时候，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的打算。
临终前。
齐子毅说了句，如今听起来，依旧深有嚼头的话，既然你沈卓有胆子以下犯上，那就别回头……
站在齐子毅的角度，沈卓的选择，与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不谋而合！
毕竟，一山不容二虎！
那个阶段的沈卓，于北系军如日中天，年轻一辈的袍泽，基本衷心于这位新一代的大雪域之主。
齐子毅清楚，自己一旦动了沈卓，北系军注定会出大问题。
届时，北系军别说继续具备资格，与其他三个方面军分庭抗礼，能不能完整的保留番号，都是问题。
只是啊……
自幼体弱多病的沈卓，靠着一股心气，打下了赫赫战功，也抬出了一片安定祥和的郎朗青空。
如今，竟然时日无多。
可悲可叹，也在预料之中。
“到休息的时间了。”王进早在一个小时之前，离开了苏江，而安安静静陪了全程的曹英，开口提醒。
沈卓点头，起身离开苏江。
明日。
沈卓将离开苏市，按照自己的规划，会去一趟齐子毅的家乡，邓州！
邓州在西北区，相较于江南属地，有着自己的一番人文特色。
而正正好位居西北版图中心的邓州市，在很早很早之前，有且仅有一姓，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一家独大。
齐姓！
正是齐子毅所在的家族。
齐子毅属于根红苗正的军统世家，少时进军校，勤勤恳恳学习数年，入前线作战，然后断断续续耕耘三十年光阴，攒下了北系军大半个基业。
如今的齐家，在没了齐子毅之后，下一代，似乎没人参军了？
而，齐子毅的死，也给齐家带来了巨大的打击。
深夜十二点。
苏市突然下了一场大雨。
大雨倾盆直落，扰的人无心睡眠，待到凌晨三四点，方才稍稍放缓。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暖洋洋照在大地之上。
经历了一场又一场风波的苏市，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节奏，活着的普通人，起床，上班，下班，回家。
日子平淡且舒适。
但，这场起源于苏市，后续影响却直接烧到了帝京。
“砰！”
中午时分，帝京沈家，大院。
趁着难得的闲暇时光，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翻动书页的沈雕寺，被这突兀的声音，打扰到了自己的雅兴。
沈雕寺生性喜静，一丁点的吵闹都受不得。
这位五官方正，眉眼如刀的中年男人，在听着动静之后，立马深深簇起了眉头，已经有了不喜的迹象。
“父，父亲……”
折腾出吵闹动静的人，其实是一位年轻女子。
长相与沈雕寺有七八成相似，不等沈雕寺吱声，这位雍容华贵，相貌柔美的女子，立马哭哭啼啼起来。
“出，出事了，父亲，这叫我以后还怎么活？”
沈雕寺默默合上书籍，瞧着一副失魂落魄，像是经受莫大打击的爱女，眉眼泛起一缕疑惑。
“少，少堂没了。”
“他，他死了……，父亲，我家少堂没了。”
前后两句话，断断续续，布满颤音。
沈雕寺蓦的收紧五指，因为发力巨大，堪堪合拢的书籍，瞬间前后洞穿，短短一瞬间，这位陆地蛟龙，浑身都泛起浓浓杀意。
“少堂在苏市，遇到了沈卓。”
无需细说。
当沈雕寺，听到沈卓这两个字的刹那，基本判定了事情的真实性，大概率，自家爱女拿到的消息，十有**是真的！
短短数分钟。
这条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传到了帝京各大家族手里。
刹那间。
哗然一片。
无数人愕然的同时，也清醒的意识到，要出大事了！
“什么意思？沈卓亲自到苏市，将顾少堂给宰了？”
“顾少堂可是沈雕寺的准女婿，好端端杀了人家新姑爷，这是在打沈雕寺的脸啊，疯了疯了。”
长久以来，在明面上，沈卓和沈雕寺并没有什么直接矛盾。
这次传出沈卓身体抱恙的消息，贵为帝京超级家族掌舵人，且实力最强的沈雕寺，一直选择按兵不动。
都说他要南下截杀沈卓，但沈雕寺并未动身。
毕竟，沈雕寺凡是选择动手，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好说歹说沈卓也不是吃素的，届时要斗个两败俱伤，岂不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盘踞帝京的超级家族，可不止姓沈的一个。
沈雕寺能力最强固然不假，但又不傻，没有万全之策，绝不会全力出击！！！
现在，沈卓竟然反客为主，杀了顾少堂，这岂不是逼着沈雕寺出师有名，直接和他沈卓开干吗？
这……
“他杀了顾少堂？”
帝京宁家。
消息已经有点滞后的宁家大贝勒宁洋，张张嘴，刹那间，脸色一片惨白。
这个北天王，果真心狠手辣，再联系到其他事，宁洋竟然惴惴不安起来。
沈卓当日明确表示，要自己为过往的一件错事，主动去道歉，并且是下跪认错，但宁洋回帝京后，选择了置之不理。
现在……
这家伙连顾少堂都敢杀，他宁洋，怕是也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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