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该死的是他们
“回太后，微臣实在惭愧的很，这本是微臣的家事，本不该拿到您老人家面前说的，不过……我外头那两个儿子，确实为人处世很不错，深得微臣的心思，也是他们母亲教养的好……”
肖侯爷提起那两个儿子和外室的时候，一脸的幸福感，根本藏不住，都露在外头。
这可惹恼了卞氏，卞氏那一张脸着实难看，委屈，愤怒，不甘心，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立刻哭着由如狮子发疯一般，开始厮打肖侯爷，“你个没良心的，外头的孩子好，那咱们的言儿就不好了吗？外头的贱人会教养孩子，那我呢？我就不会教养了？再说了，外头那都是野孩子，谁知道是不是你的呢……”
卞氏口不择言。
场面一度不忍直视，就连江皇后都忍不住干咳了一声，不想听下去了。
季玉彦也有些坐不住了。
长公主仍旧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低低说了一句，“侯爷怕是要后院起火了，还是要好好安抚夫人才行……”
那肖侯爷面子上挂不住，立刻抬手给了卞氏一个大耳瓜子，耳刮子清脆响亮，肖侯爷怒声道，“胡说八道，是不是我的儿子，难道我会不知道吗？”
卞氏可从未挨过打，这一巴掌打的她满脸震惊，一时间恼羞成怒，“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边哭边要和肖侯爷拼命，一时间哪里还有侯夫人的样子？比泼妇还要泼妇……
“卞氏，你闹够没有？”太后可不想看到这种乱哄哄的场面，顿时沉着脸冷冷呵斥了一句，“这里是后宫，又不是菜市场，岂容你这样撒泼？你们夫妻要打要杀，回你们侯府闹腾去，在这里闹腾算怎么回事？你们不要脸面，我还想要清净呢……”
那卞氏闻言只得罢手，哭哭啼啼，眼风冷冷的瞪了肖侯爷一眼……
肖侯爷干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整理衣物。
“既然肖伯言不适合承袭爵位，那他这世子之位，暂时就褫夺了吧……”杜太后说话掷地有声，不容置疑，当然，如今太子当家，她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季玉彦，“太子，你觉得呢？此事该如何处置？肖伯言的世子之位，是该留着？还是该褫夺？”
肖伯言闻言要褫夺他的世子之位，瞬间脸如死灰，又立刻求救似的看着季玉彦。
季玉彦是他的靠山。
可如今再大的靠山，也是不行了……
季玉彦顺势拍了拍衣角，叹一口气道，“肖伯言行为失德，就如皇祖母所说吧，褫夺世子之位……”
“嗯……”杜太后满意的点点头，看着卞氏道，“卞氏，留着你儿子一条命，也是看侯爷和你的面子，不然，你儿子未必能保得住这条命……至于你，回去也该好好思过，自己的儿子养成这样，你还有什么脸面闹腾？至于肖侯爷的外室，今儿回去便好生接回府里去吧，这外室也不容易，生育五个孩子，还不闹事，也是难得了，你就别再难为人家了，真要为了肖家好，为了你家侯爷好，为了肖家子嗣好，就该好好待人家，好好待人家的孩子，这样才能彰显你侯府主母的大度，蝇营狗苟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就别做了，做多了也损阴德，是要遭报应的……”
太后亲自开口，让卞氏把外室给接回去。
这就好比几只死苍蝇，硬生生往卞氏的嘴里塞，她实在咽不下去。
可是不咽下去又不行，自己的儿子保命也要紧，这死苍蝇，她如今是吞也也得吞，不吞也得吞，由不得她做任何选择了……
肖侯爷自然十分高兴，能得太后恩准，把儿子女儿大大方方接到侯府去，往后也就能大大方方让孩子们在京都城的贵族圈子里走动了……
私生子若是不过一次明面，总会被人看不起的，就算以后偷偷摸摸上了族谱，那也上不得台面……
“肖侯爷，我也提醒你，若你夫人大大方方接了你外室和孩儿进了府里，那你也该好好的感谢你夫人，往后好好过日子，就别闹腾了，这样闹腾的人尽皆是，你们不要脸面，朝廷还得替你们顾全颜面……”杜太后揉着眉心，一副很累的表情，“等你接了外室回府以后，哀家准许你办一场宴席，把孩子们大大方方介绍给众人认识认识，毕竟，往后他们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了，再不是无名无分见不得天日的人……”
那肖侯爷听了这话，顿时感激的跪地磕头，“多谢太后成全……”
“哎……事情闹腾成这样，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罢了罢了，就这么处置吧，至于你肖家将来谁来承袭爵位，我是不管的，但绝不能是肖伯言，不然，我没法给我孙女一个交代……”
太后重重说了一句，总之就一个重点，肖家往后谁愿意当世子那都是肖家的事情，可唯独不能是肖伯言。
这就等于宣判了肖伯言的死刑。
卞氏和肖伯言顿时脸如土色，比死还要痛苦，母子二人瘫坐在地上……
江皇后这才深刻的体会到一句话?，姜还是老的辣，这些日子她一直不把太后放在眼里头，如今看了太后的铁血手腕，她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怕是早就被太后察觉到了，她自己还自鸣得意，以为太后不知道呢……
江皇后也有些心冷胆怯了。
后宫中这么多年了，她头一次感觉到了杜太后的狠辣。
杜太后这次直接断了肖伯言的后路，一丝丝希望都没给肖伯言留，肖伯言若不能当世子，那卞氏对于江皇后来说，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江皇后的脸色有些苍白，浑身觉得无力。
杜太后伸手摸着季淑念冰冷的手指，一字一句对季淑念道，“念儿，你给我记住了，你是我们皇室的四公主，是你父皇的血脉，别动不动就寻死觅活，若谁要是欺负了你，那该死的是他们，而不是你……”
这些话并不是说给季淑念听的，而是说给肖伯言，说给卞氏，说给江皇后听的……
季淑念擦一擦眼泪，点头，“多谢皇祖母为我做主，念儿知道了……”
“嗯……”杜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伸了伸胳膊，起身道，“罢了罢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哀家便回去歇着了，你们也散了吧……”
众人起身送杜太后离开，杜太后顺势带走了季淑怡和季淑念。
太后一走，肖侯爷也气呼呼的拎走了肖伯言，今儿肖伯言在宫中丢了这么大的人，他必须拎回去好好教训一顿不可，非打个半死才能解气……
卞氏本还想留下来求一求皇后，让皇后帮帮她，但又怕肖侯爷会把肖伯言给打死，赶紧也跟了出去……
江皇后眼看着众人都走了，这才满脸怒色道，“瞧见了吧，这就是一个局……”
季玉彦又不是傻子，怎会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完美的局？
他只是想不到，这局究竟是谁设的。
是季淑念自己？还是杜太后？又或者是一直看戏的安平长公主？
这个局太完美了，局里的每一步，都算计的清清楚楚……
季玉彦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您说，会是皇祖母吗？还是我姑母？”
季淑念应该不可能，她一个小姑娘，懂什么？最多也就只是一枚棋子，绝不可能是布局之人……
江皇后呼出一口气，眼眸微微一沉，“看来，咱们不能掉以轻心了，不管是你皇祖母也好，或者是你姑母也罢，都是厉害角色，咱们得小心了……”
…………
季淑念被带会了太后宫中。
太后也不是傻子，方才虽说处置了肖伯言，可是肖伯言说的那些话，她都记在心里了。
“念儿……你当真没对肖伯言说什么？”太后拉着季淑念的手，温声问了一句，她也并不是不信任季淑念，只是有些事情，太巧合了……
季淑念怎么知道肖侯爷有私生子？
她说她是听人说的，这个理由，她这个太后可不信……
季淑念眨着大眼睛，摇摇头，“我没对他说过什么……”
“那肖侯爷有私生子的事情，到底谁告诉你的？”太后淡淡一笑，也不像是逼问，像是祖孙二人随口聊天一样，“皇祖母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你也是极乖巧的孩子，从不挑弄是非，也甚少与人来往，这肖家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季淑念眼眸微动，两根手指轻轻扣动着，隔了许久才道，“皇祖母，我真是听别人说的……”
“祖母，您就别为难四姐姐了……”季淑怡笑盈盈地上前撒娇，翘着小鼻子道，“反正那个肖伯言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次我们去打马球，他那双眼睛就不安分，总盯着别家漂亮好看的小姑娘看，今儿能把婚事给退了，那四姐姐将来也少了跟着这样的人受罪了……”
“你呀……”杜太后一看到季淑怡撒娇，心都融化了，她是最疼这个孙女的。
“皇祖母，往后四姐姐的婚事，您可得好好上上心，一定要给我四姐姐找个德才兼备的少年郎，可别再找肖伯言这种纨绔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实在可恶……”季淑怡气恼的哼了一声，反正她就是不喜欢肖伯言，很不喜欢……
“放心吧，你们皇祖母肯定会给你们都寻一门好亲事的……”安平长公主眼风扫了扫季淑念，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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