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梦想成真

已经是深秋末冬初季节了，麦子的入冬水都浇完了。大庙大队种了五亩的苘麻，前两天全大队派工一百人，突击割完，扔进了大寨田挖出的深坑里泡上了，以待来春扒痳。很幸运，李正扬没能参加，因此憋了一肚子气。

        又是一个大晴天，大早上的，大队的大喇叭放着社会主义好，一遍一遍的唱着。

        上午九点多钟，李正扬和孙柱子两人，什么都不参与。找个太阳地，在墙根底下劈开腿毫无形象地坐着。懒洋洋的，一个用玉米秸，一个用土坷垃，在地上横五道，竖五道画个棋盘，下开了棋。

        因为是农闲，武爷和五爷也就没有把人控制的太死，半大孩子们大早上就举着小旗出村去了。小家伙们也没怎么上课，这个时候正一队一队的走过，歪头看看两人，继续喊着口号走了。

        两人下棋下了半天，也觉得无聊。看着满墙标语，李正扬站起身来找了张刚贴上的红标语，刺啦一声撕下一张。说好两人下棋谁输了，谁就吐唾沫，用这红纸在脸上擦。

        看看快中午了，两人脸上早都摸得红红一片了，也就伸手一推地上棋盘，伸个懒腰，两人头对头躺在了地上。

        斜眼看着一队队喊着口号游行的小家伙，孙柱子突然来了兴趣——欺负小孩玩。就说“正扬，咱把这帮小家伙抓过来两帮，让他们唱歌听，唱的不好的挨打，你说怎么样”？

        孙柱子才十七，李正扬刚十五，也都是孩子呢，所以两人一拍即合。坐起身来，伸手招呼来两队小孩，让他们唱“学习雷锋好榜样”和电影《小八路》主题曲“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哪队唱的不好，就站起来照屁股每人踹一脚。一群孩子哭，两人就高兴的笑。

        折腾高兴了，把小孩轰走了，两人又躺在了地上。刚躺下没一会儿，梁琼玉背着枪来了。她现在是女民兵了，就是从打野鸡的那次事儿后，武爷让她加入的。隔老远就喊“两个懒汉，起来吧，你俩真能，会欺负小孩玩了。武爷在大队部等着你俩呢”。

        李正扬没有吭声，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土。孙柱子拍打着一身的土说“哪个小王八羔子嘴这么贱，让我知道了，我拍死他”。

        梁琼玉笑嘻嘻的说“我说的，你拍死我吧”。

        “哈哈哈”，孙柱子笑了，说“那不敢，你是我姐”

        两人到了大队部，武爷手里拎着渔网，在门口站着。见两人来了，乐呵呵的说“怎么样，两位英雄，欺负小孩好玩吧，我今天不稀得说你们啥”说着话，把手中的渔网往两人脚下一扔说“柱子，网撒的挺好是吧。自己进屋拿上桶，你俩再加上琼玉，你们不号称什么铁三角，强强联合吗。现在就走，去高柳大队东边的柳河，给我弄一桶鱼回来。要是晚饭前弄不回来，等着我收拾你们”。

        梁琼玉低头小声嘀咕道“他俩惹事儿咋还带上我了”。

        孙柱子拉拉李正扬衣袖说“你去弄辆自行车，把我俩一个一个送过去”。

        李正扬点头跑开了。弄来自行车，结果是梁琼玉坐前边大梁上，孙柱子背着渔网，提着桶坐后面，三人没吃午饭就走了。

        还真别说，孙柱子是个行家。到了河边，并没急着撒网，一边说着“这季节，鱼都懒着呢，不愿意动，咱得找个鱼窝子”。一边带着两人在河边转悠。

        大队部里，武爷在念叨着。这个季节，地里没活了，附近村子的人都在河边转悠呢。谁不想弄口吃的，添补下家里。听说前几天有人碰到鱼群了，弄了不少。这反常啊，这季节该不会。要是这俩小子弄着了，晚上，先给咱们那十几户五保户每户弄两斤，一年了，让他们尝个鲜。要是有多余的，咱俩晚上也弄口。要是真能祖坟上冒青烟了遇到鱼群，明天正好是柳湾集，让民兵弄集上卖了去。

        五爷听武爷唠叨着，也顺着说“是呀，十几户五保户呢，有几户不够条件，是你硬给塞进去的。但愿他们几个能弄点回来”。说完，听武爷说的话，乐了“啥？你说啥，还多了，明天让民兵去集上卖了，你做梦呢”？

        “天可怜见吧，这季节遇到鱼群，用老话说，这叫天生异象，谁知道明年是福是祸呀”武爷伸着他那三齿手说“都是为了村民，要不咱俩去庙里拜拜去”？

        ……

        找了鱼窝，孙柱子撒了两网，打了十几条鲤鱼。挑两条大的扔给梁琼玉，让她去烤上。因为三人还没吃饭呢，就准备吃烤鱼。

        再转一阵，撒几网，就打了十几条小鲫鱼，一条鲶鱼。孙柱子也没多大兴趣了，犯愁说“咱仨今天照这样子下去，桶是能打满，费点劲儿吧”。

        正说着，突然两眼望着河中，然后把鞋蹬掉了，挽起裤腿，抓起网就往河里跑。边跑边对李正扬喊“快，陪我下河，撅嘴鲢子，一群”。人喊着，已经冲下河去。

        等李正扬脱掉鞋，挽着裤腿，孙柱子已经一网撒了下去。齐腰的水深，他站在水中，快速收着网。快打鱼慢打虾么，孙柱子是一边收一边往岸边跑。李正扬一看，这么深的水还挽什么裤呀，也是光着脚冲下水去。等他冲下水，孙柱子已经拖着网快到岸边了，并喊着“快，快点，一会儿就过去了”。

        孙柱子是连窜带蹦的拖着网往岸边跑，李正扬虽说还没闹明白啥情况，也是着急的往里冲。等两人跑到一起，孙柱子说“来，你劲儿大，提上去”。

        李正扬一提，觉得挺沉，知道打了不少，也没多想。两人跑上岸，孙柱子接过网，抖开。这时候李正扬才知道他为啥着急了，这一网差不多有三十多斤，一桶已经装不下了。等他还高兴的愣着时，孙柱子已经又跑下去了。

        李正扬刚想往河里冲，梁琼玉把桶里的鱼往地上一倒。把水桶扔给李正扬说“别愣着了，拿桶下去，他打，你往上提”。

        就这样，李正扬拎着这大木桶，冲到冰凉刺骨的水里。还真别说，挺好用，孙柱子一网就是一桶多。李正扬一桶一桶的往上提。等提了五六桶，孙柱子也跑上来，顺着鱼群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喊“快，撵过去，水里跑不动，既然遇到了，就多弄点”。

        撵了三回，打了十几桶，孙柱子也跑不动了。看看岸上扔成三堆的鱼，他乐了，把网一扔，就地四仰八叉的躺下，说“太凉了，正扬，咱们是没法弄回去了，你回去让马叔赶车来拉吧。我点火烤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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