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小黛玉被他的问话惊了不觉露出惊惶的表情，一双明眸睁得滚圆，慌忙摇头“没想什么，你看错了！”夭夭默然，他看着她，黛玉觉得那眼神有些锐利，心虚的眨巴眼“哎呀，先生布置的功课我还没做，我去做功课！”站起身就要走，可惜才走了两步就夭夭伸手抱回了原位！

        黛玉推了几下都没推开有些怒了，生气得指着夭夭“为什么你长得这么快！”黛玉坐在凳子，仰视着夭夭，脸上有些呆愣，明明认识的时候夭夭才只有巴掌大，不过一年的功夫，已经比她高多了，快有先生那么高了。

        黛玉呆傻的模样取悦了夭夭，他嘴角扬起揉了揉黛玉的头“我本就比你大几岁，长得高亦属正常！”

        “妖精的年龄也和我们一样吗？”黛玉有些疑惑。

        “我不是妖精！”夭夭微微皱眉，“我和玉儿一样不好吗？”

        “自然是好的！”黛玉想了想道。

        夭夭脸色方和缓，只是他也没忘了之前的事情，话语一转继续逼问，黛玉明眸微转欲想法子脱身，夭夭却是从容一笑，一手抓着黛玉，一手伸向她的痒痒处，黛玉慌忙讨饶“夭夭住手！好痒！哈哈哈！”

        “说不说？”夭夭再问。

        黛玉忙道：“我说，我说！”

        夭夭这才松手，替她理了理适才乱了的鬓发，黛玉气恼的瞪他，太坏了，竟然逼供！

        黛玉的小动作怎能瞒过夭夭，他轻轻挑眉，嘴角含笑等着黛玉招供。

        “玉儿觉得我小气？”夭夭听了黛玉的话，神色不变只淡淡反问。

        黛玉微微低着头，不知为何夭夭明明没有说重话，她却没来由的有些心虚“也不是，只是我每次和师兄说话，你都要生气！”

        “那就当我小气好了，玉儿，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什么吗？”夭夭淡笑着握着黛玉的手，轻轻反问。

        黛玉歪着头不解的看着夭夭，她和夭夭说过很多话。

        “你说过长大后要嫁给我的，玉儿，说过的话可不能改的，记住了吗？”夭夭仍是淡笑的模样。

        “可是……”

        黛玉怔怔的看着逼近眼底的面容，纠结的皱眉，年幼无知时许下的承诺，可是夭夭是桃花妖，他们能成亲吗？黛玉茫然不解。

        “可是什么？玉儿要言而无信吗？”夭夭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的敲进了黛玉的心上。

        黛玉低头看着被紧紧握住的手，虽然夭夭不像生气，但黛玉知道他生气了，想着这些日子夭夭的陪伴，黛玉心里一暖，就算是和夭夭一起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她抬起头，眉眼弯起，甜甜笑道：“当然不会，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玉儿真乖！”夭夭的笑意终于到了眼底，伸手将人抱住“记住了，以后我是玉儿的夫君，要听夫君的话，什么师兄师弟的都不许太亲近！”夭夭霸道的宣誓主权。

        “可是……”黛玉的可是再次被打断。

        “没有可是，玉儿想想你娘亲是不是听你爹爹的话！”夭夭哄骗道。

        黛玉想了想，好像是这样没错。

        年幼不知愁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又是一年的春日，黛玉的生辰在花朝，这一日又是百花的生日，这一天，家家都会祭花神，闺中女人剪了五色彩笺，取了红绳，把彩笺结在花树上，谓之赏红，还要到花神庙去烧香，以祈求花神降福，保佑花木茂盛。

        黛玉早早起身，雪雁一马当先抢先贺了黛玉的生辰，更笑着道：“奴婢可是第一个给姑娘贺寿的！”黛玉却只抿嘴笑，眼光撇见一旁端坐的人。

        青梅一时无语只轻轻摇头嗔怪道：“素日里没见你这般积极的，原是为了抢个头名！”

        雪雁翘舌一吐，憨憨一笑，并不还嘴。

        青梅亦知她性子，不过是一句玩话，众人服侍黛玉起身更衣，王嬷嬷方领着屋里人给黛玉叩首拜寿，黛玉自是不受，让众人起来。

        府中黛玉最年幼，虽是她的生辰，却没有长辈给晚辈拜寿的，故而林海贾敏等并不亲来，只遣了人过来，并送上生辰贺礼。

        林海贾敏皆是极疼女儿的，又有安先生派了元宝过来，黛玉这一早上就收了不少的好东西。稍晚些，许靖安和黛玉的几个手帕之交也派人送了贺礼，都是半大的孩子，所送不过是寻常之物，聊表心意。

        黛玉知夭夭不喜师兄，故而趁着夭夭不注意，将师兄的礼物放到了最底下，以免夭夭又吃醋，分明是桃妖却偏要乱吃醋，也不怕把自己熏坏了，黛玉心中腹诽几句，只不敢当着夭夭的面提。

        至于几个小姐妹送的都是些小玩意，或手帕，或扇子的，黛玉看罢就让人收起来，林夫人身子安好，自然少不得同扬州官员的后宅来往，偶尔也待女儿去，黛玉因而识得了不少扬州的闺秀，只是这些姑娘性子不一，又兼林海官位高，众人对黛玉多是奉承，少有真心，不过也得几人性情相投，引为好友。夭夭对黛玉的闺阁好友倒不大在意，只护着不叫人欺负，其余不过是随她高兴。

        今日是生辰又是花朝节，黛玉自是不用上学，只可惜花朝节衙门是不放假的，林海仍要当差。黛玉想到爹爹今日不能陪他出门便深觉遗憾，却也没法子。

        收拾妥当后，黛玉便往爹娘处请安，贾敏看着今日装扮一新的女儿很是高兴，揽在怀里爱抚，林海也是眉眼带笑说了几句如‘长了一岁当懂事’等勉励的话，又放柔了声音让她今日好生去玩。黛玉陪着爹娘用了早膳，又说了会话，才离开。

        前院安先生已在等候，今日是花朝节，黛玉亦要往花神庙烧香祈福，这样的日子人最是多的，闺阁女子出门多有府中兄弟相陪，黛玉没个兄长，爹爹又不得空，好在先生最是无事忙的，听说黛玉想要去花朝节，诱她说了几句好听话就答应了，黛玉很是怀疑先生不安好心，分明是借口去看佳人的，据说今日有很多佳人。

        黛玉却没想到不只安先生在，陪着安先生说话却是许靖安，黛玉忙撇了眼身旁的夭夭“师兄好！师兄怎么在这里？“

        见黛玉到了，安先生和许靖安便停止了话，许靖安闻言笑回道：“听先生言玉儿妹妹要往花神庙祈福，左右我无甚事情，就来叨扰玉儿妹妹了！”

        “是玉儿劳烦师兄了！”黛玉福身谢过。虽知夭夭定然不高兴，但师兄好意前来相护，黛玉实在不好赶人。

        众人叙了话，因赶时间，黛玉就上了马车。她如今也常出门游玩，倒不像第一回那般看什么都稀奇，只夭夭自师兄出现就没个好脸色，偏马车上还有青梅雪雁在，黛玉只能在衣袖里偷偷扯了下夭夭的衣袖，以示安抚。

        花神庙人山人海的，幸而林家来得人不少，众人护持着黛玉进了花神庙参拜祈福，许靖安看着稳稳跪拜的女孩，神色柔和。待黛玉参拜祈福完毕，他笑着问她所求为何？

        黛玉道：“自是求爹娘安好！”

        一求父母安好！二求夭夭康健！

        这第二求，黛玉自然不会同师兄说，就是一直陪伴她左右的夭夭亦不曾听到她小声的请求，黛玉跪拜的时候，夭夭亦在她左右，他看着庙中的神像，仍是挺立了身姿，只无声许诺“若真有花神，只要护持玉儿安好，他日，他便许她香火鼎盛！”

        也不知花神是否知晓今日这一对少年所求！

        花神庙除了祈福参拜也有不少游乐之处，黛玉来了自然不会错过。也不知是否因为许靖安在这里，安先生放心得很，黛玉祈福出来，安先生已不见人影，却是不知去了何处游玩。“安先生身边尚跟着两个侍卫，玉儿不必担忧！”许靖安劝慰她道。

        黛玉叹息声道：“这会儿人多也找不到了，先生必定是寻玩乐去了，也罢，我们不等他了！”

        “看前头热闹得很，玉儿妹妹可要去看看！”许靖安笑问。

        黛玉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玩乐一日，安先生最后也没回来寻他们，只遣人过来道有事，让他们自己先回。好在有许靖安在，倒是不妨事，许靖安送了黛玉回府。

        黛玉堪堪下了马车，就有林府的下人禀报，今日夫人身子不适，请了大夫！黛玉不等细听，只听到请了大夫，顿时慌了，提起裙摆就往主院跑去。

        许靖安担忧出事，连问其故，方知是喜事，顿时无奈得很。

        待要怪罪这人说话不清，又念着是先生府里的，不好越俎代庖，只得对随后而来的林管家笑道“这是喜事，只是今日晚了，不好叨扰先生和师母，烦请林管家替我向先生道声恭喜！”

        “许公子客气，今日劳烦公子了，这会儿也抽不出空招待，待明儿再留公子到府里用膳！”林管家亦是满脸带笑，送了他出去。

        却说黛玉匆匆跑到娘亲屋里，却见众人皆是面带笑意，娘亲躺在床榻上，爹爹陪在一旁喂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她轻轻的喘着气，眨巴眼，好像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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