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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058


虽然桑鹰鹰最后成功吃到了小鸡崽,但是也让自己成功歪了爪子。因此和孩子们玩了一会儿,她就坐在操场边缘的椅子上看着一群孩子在操场上疯玩。

        午后的微风拂过,带来夏日空气中的燥意。

        桑枝看着走向她的男人,感觉随着他的走近,周围都带起微微凉爽的风,她仰起头笑道,“带小孩的感觉怎么样?”

        燕钦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颗不知道从哪得来的大白兔奶糖递到桑枝面前。

        桑枝眼睛一亮,接过奶糖刚准备打开包装吃起来,就见一年级的小女孩哭着鼻子跑过来,衣服怀前和膝盖处染上了不少灰尘,看起来应该是摔倒了沾上的灰。

        桑枝连忙走上前去,半蹲在女孩面前:“怎么啦?”

        说着,她从口袋里扯出一张纸轻轻擦拭着女孩脸上的鼻涕和眼泪。

        女孩边哭边抽噎:“孙,孙浩然推我…”

        “孙浩然推你?”

        “喝…嗯…他,他推我。”

        “那你带老师去找孙浩然好不好?老师给你出气,别哭了哦……”桑枝拍拍女孩身上的灰,又轻轻将女孩揉搓眼睛的小手移开,声音轻柔哄道,“不能用手擦眼睛的哦,手上很多灰,到时候灰尘进了眼睛,眼睛就会变得红红痛痛的。”

        “嗯…”女孩听话地点着头,没有继续哭下去,只是停不下抽噎。

        在女孩的带领下,桑枝成功找到孙浩然,穿着二年级的校服。而他现在正在操场角落里拍着皮球,好不快乐。

        “就是他推的我…”小女孩指着不远处的孙浩然,咬了咬唇,眼里又有泪光泛出。

        男孩见走来的几人,蓦地停下拍皮球的动作,浓密的眉毛紧皱:“这种事情你还告老师,真是小气鬼!”

        “那你就是承认你推了一年级的小妹妹咯?”桑枝牵着女孩走到他面前,语气从疑惑转为笃定。

        孙浩然没有说话,抱住皮球的两只手渐渐收紧,他往后退了两步,突然抱着皮球往远处跑去。

        桑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搞得措手不及,结果还没等她喊出声,便见高大的男人从身后飞了过去。

        半分钟后,燕钦跟提鸡崽子一样,轻松地把他提了回来。还在不停挣扎的男孩抬头斜眸望了燕钦一眼,两人一对视,男孩瞬间安静如鸡。

        “孙同学你为什么要跑呢?”桑枝不解。

        孙浩然淡色的唇抿起:“我又不是故意推她的。”

        “既然你这样说,那老师暂且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不过你可以告诉老师你们刚刚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你会不小心推倒这个妹妹呢?”桑枝半蹲在两人之间,单手揽过男孩的肩,声音放柔。

        孙浩然见桑枝竟然没有大声凶自己,沉默半晌后突然指向女孩,“是她要抢我的皮球,这个皮球是我先拿到的。她自己没有拿到皮球就想要抢我的,我不给,她还要抢我的,然后她就摔倒了。”

        桑枝眉头轻蹙,和燕钦对视一眼。

        没想到是这样?

        她看向女孩,“是他说的这样吗?你是想要和哥哥一起玩,还是直接上去抢哥哥的皮球?”

        女孩低着头没有说话,而孙浩然挺直腰板叉着腰:“就是她抢我的!”

        “我,我也想要玩皮球。”女孩带着哭腔喃喃,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女孩这么一说,桑枝基本上判断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孙浩然先拿到皮球,女孩也想玩,就上去找男孩要皮球,没有好好说而是几乎用“抢”的方式。两人抱着皮球争来争去,孙浩然力气又大点,一不小心就把女孩推倒了。

        桑枝连忙用纸擦着她的眼角的泪水:“可是这个皮球是哥哥先拿到的呀,玩具本来就是先来后到,谁先拿到就是谁玩。你可以去问哥哥‘我们可以一起玩吗?’,但是你不能去抢哥哥的。

        如果你先拿到的玩具其他人也想玩,他们不跟你说就直接来抢你的玩具,你会不高兴吗?”

        女孩溢着泪水的眸子呆愣地望着桑枝,最后点点头:“会有一点点,但是他是男孩子……”

        “就算是男孩子也会不高兴呀…”她望向男孩,“孙浩然,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男孩仰着脑袋:“ofcourse!”

        桑枝:“……”

        莫名其妙地拽什么英文啊?

        “不能因为他是男生你是女生,就必须要把皮球让给你,没有这个道理哦~再说了,抢别人的东西本身就是不对的,这件事确实是你错了,你要向孙浩然道歉。”

        一听到要向自己道歉,孙浩然的倭瓜倔强脸瞬间就舒展开来,简直神采飞扬,眉毛都在跳舞。

        桑枝见此,拍了拍孙浩然的头,又看向女孩:“这样吧,你先向孙浩然道歉,是因为你没有好好说话就抢他的皮球。孙浩然你再和人家小妹妹道个歉,是因为你把人家推倒了。怎么样,可以接受吗?不接受的话可以上诉。”

        此话一出,两娃皆是沉默。

        最后还是女孩先开口,“对,对不起,我不该抢你的皮球。”

        男孩将头扭到一旁,哼声道:“那我也对不起,不小心把你推倒了。”

        桑枝眉梢微挑,拍拍两人的肩膀,“好啦,现在可以给老师一个面子,手拉手一起去玩皮球吗?拜托啦~”

        女孩乖巧地点头,两人又齐齐看向孙浩然。

        男孩晃着脑袋,哼哼两声:“随便啦,我是大孩子,才不会和一年级的小孩计较。”

        说罢,牵起女孩的手就往操场上的空地走去,边走边道:“那我们玩踢皮球吧,我踢给你你踢给我……好吧?”

        等两人走远后,桑枝才缓缓收回视线看向身后的燕钦,伸出修长纤细的手:“燕老师,还有奶糖吗?”

        燕钦看了她一眼,又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只有这一颗了。”

        原本是其他老师给他了两颗奶糖,他便给了桑枝一颗,然后自己留一颗……

        桑枝一把夺过燕钦手中的奶糖,“嘿嘿谢了,我准备等会儿给那两个孩子。”

        男人有些意外:“为什么不在刚刚道歉完的时候给呢?”

        “因为我不知道他们是真心道歉还是为了敷衍老师而道歉。我不知道他们在实际当中有没有像刚刚约定的一样重归于好,还是说一会儿又起了争执。”她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拿起蒲扇扇凉,

        “等我观察一会儿发现他们确实是按照我刚刚说的,有在一起愉快玩耍之后再奖励给他们。毕竟用嘴说是一回事儿,实际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燕钦目光沉沉地看着在树荫下却显得更加白皙泛着柔光的女人,唇角微抿。

        “哦对了,燕老师。”

        桑枝突然举起手中的纸团,将它紧紧得揉成一团。

        燕钦尾音上扬:“嗯?”

        “你看,一张纸捏紧了就变成了垃圾。”

        听到这句带有暗示性的话,燕钦眼神微微一变,视线落在桑枝身上,试图揣摩出她的心理。

        她是在暗示他?

        半晌后,他轻笑着问:“所以?”

        “所以帮我扔一下,垃圾桶在你身后,拴q~”桑枝嘿嘿一笑,把纸团抛给燕钦。

        燕钦稳稳接住:“……”

        下午放学,大家在镜头前照例说了一番今天的体验后,这期节目录制结束。

        众人本该乘车回到镇上,桑枝和燕钦却说要送一名学生回家,让节目组的人先走。张斌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搞出噱头的机会,想让摄影师跟着两人,只不过被燕钦拒绝了。

        燕钦一出面,张斌瞬间闭嘴、微笑、没话说。

        天色渐暗,山路蜿蜒,两人干脆开车送男孩回家,而男孩也正是中午午饭时坐在桑枝旁边的那位。

        车上,桑枝和男孩随意闲聊着:“小龙,可以问一下,姥姥生的什么病吗?”

        趴在座椅上写着座椅的男孩抬头答道:“姥姥上山的时候腿摔着了,下不了地,走点路就可疼可疼了。”

        桑枝点头表示明了:“那…家里只有姥姥和你吗?”

        “嗯…妈妈在我小时候去世了,爸爸在外面打工赚钱…”小龙低下头,声音微颤。

        桑枝垂下眸子,低声道了句歉,车内恢复安静。

        车子在大路上开了约莫四十分钟才抵达小龙家的外面——他们还要从大路旁的小岔路往里走十几分钟才能抵达小龙家。

        几人在泥巴路上走了十几分钟,终于来到山坳处的两间黑白瓦房前,周边除了两三栋农村自建房外,几乎就只剩下田地和大山。

        “奶奶,我回来啦。”小龙快速穿过院子往屋里冲去。

        桑枝跟在他身后却有些无从下脚——二十几平米的院子里几乎处处都有晒干或新鲜的家禽粪便,这是她一辈子都没经历过的画面。

        当然,这也是燕钦从未经历过的画面。

        见女人停滞在院前,他走上前:“需要我背你么?”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只是在思考着走哪条路能够最大化地避免触碰到这些天然肥料。”

        “……”

        最终,桑枝选中一条“山路十八弯”的路线,在她左右蹦跳七拐八拐下,终于成功通关!

        “小龙同学?我们可以进来吗?”

        男孩连忙从里屋跑到堂屋,点点头:“当然可以,进来吧。”

        “好。”

        桑枝借着昏暗的灯光打量了一圈屋子,发现屋子地面甚至不是水泥地,而是像天然石头一样的地面。而屋子的墙竟然也是用一块块巨大的方形石块堆砌而成,三角锥形的屋顶则是许多根圆粗的木桩撑起。

        墙面上还挂着晒干的玉米和辣椒。

        跟着小龙进了里屋,他拉了下门边的一根绳子,悬挂在屋梁上的白炽灯瞬间亮起。

        桑枝:“?!”

        好神奇!

        “姥姥。”

        小龙朝蚊帐内叫了一声,桑枝才发现床上躺着一名老人,旁边的木桌上放着一碗吃得半干的米饭和一盘酸菜炒肉沫。

        只是那肉沫少到几乎像是点缀在酸菜上的一样。

        “老师来了啊…”老人努力坐起身,倚靠在厚重的枕头上,笑容和蔼。

        “啊不是,我们不是老师,我们只是去学校录节目,听小龙说您腿摔伤了,顺便过来看看您。”桑枝说完才发现自己到人家家里去居然两手空空,啥也没有。

        就在这时,燕钦提着早上买的几个地瓜走进屋里,他将地瓜放在一旁,身子前倾:“给您带了几个地瓜。”

        桑枝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又看向老人:“我们来得匆忙,没带什么东西,抱歉。”

        越说她的声音越小。

        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老人缓慢地摇着头,布满皱纹的脸牵出一抹笑容:“没事…没事,谢谢你们来看我。”

        “您的腿现在怎么样,现在有哪里还是很痛吗?”桑枝询问道。

        小龙说他姥姥是三天前在山上砍柴的时候摔倒扭伤了脚,之后就一直躺在床上修养,下床走路都会痛。

        “没事啦,躺几天就好了。”老人笑着挥手,似乎对这点小伤并不在意。

        “我们还是给您检查一下吧,摔到了还是要去医院看看,这种事情不能拖着。”桑枝扭头看向身后的男人,“燕老师,要不你给姥姥检查一下?”

        燕钦的腿与脚在训练比赛时经常会受伤,对于寻常的扭伤摔伤他还是具有一定判断力的。

        “嗯。”

        见老人没有拒绝,燕钦走到床前将毯子掀开,发现老人的脚踝处已经肿出一个鼓包,而腿上也有巴掌大小的青紫淤青。

        “嘶——”小龙还不知道姥姥的脚已经肿成这样了,小脸难过地快要皱成一团,自己看着都举得疼。

        “姥姥……”

        简单检查过后,燕钦看向桑枝:“没有骨折,但软组织肯定有损伤,最好还是去医院治疗,越快越好。”

        老人一听去医院,连忙摆手:“不去不去,不去医院,我没事,就在床上躺两天就好了,真的没事,不去医院…。”

        桑枝知道老人如此抗拒去医院看病的原因——没钱。

        她坐到老人的身边,笑容温柔:“姥姥,脚伤了肯定要去医院看病的。不然脚很久都好不了,这样你就只能一直躺在床上,也无法出门干活是不是?咱早点把脚治好,早点下地。”

        桑枝这么一说,老人微微意动。

        她又道:“而且我助理有张医疗卡,可以帮您报销看脚伤的费用,不会收一分钱的,您放心。”

        “那,那会不会扣你的钱啊?算了算了,不用了不用了,谢谢你姑娘。”

        “啊……也不会收我的钱,用这个卡脚伤是可以免费报销的,不收钱。您早点把脚治好,这样才好下地干活是不是?而且这样小龙也不用分心照顾您,可以认真学习。”

        虽然桑枝的劝人话语的角度有些刁钻,但事实上正中老人下怀。

        她心中念得自然是早点下地早点干活,不用孙子分心照顾自己,可以好好学习。

        桑枝这么一劝,老人纠结半晌后还是点点头。

        只是再三强调,如果要花钱就不去了。桑枝也再三肯定,她的卡可以免费报销——当然,这只是她为了哄老人去看病编造的善意谎言。

        燕钦把老人背到了车上,司机又将车子开到镇上的医院,两人先给老人办理住院手续……等一切弄完已是晚上十点多。

        饿了一天的桑枝干脆在镇上随意找了家夜宵店点了些吃的。

        等燕钦忙完下来时,瞥见桌上已经空了两罐啤酒。而桑枝正撑着下巴静静望着外面逐渐减少的人流,眼神放空,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半晌后,她笑着望向面前的男人:“来啦?坐吧。谢谢燕老师今天跟我到处跑,辛苦了。”

        她举起一罐啤酒,“感谢您。”

        燕钦轻点着头,拿起茶杯与她碰杯,耐心安静地等待着桑枝接下来的话——他知道,她想说点什么。

        “其实我还挺庆幸的,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随口问了句小龙,下午放学的时候再次遇到他了。如果不是这两次,我可能不会一时兴起想去他家里。那我们就不会知道姥姥的脚伤已经很严重了,姥姥可能也不会被送到医院来治疗。”

        姥姥已经六十多岁了,对于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随便摔的一跤可能就会对身体造成严重影响。

        桑枝都不敢往后想,如果姥姥没有去医院,而是一直待在家里养伤的后果。

        她仰起头灌了一口啤酒,“其实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贫富差距挺大的,我算是那种运气好到逆天,投了个好胎的。而当我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觉得…这里有一点点难受。”

        她脑袋微歪,缓慢地抬起右手指了指左胸的地方。

        “我吃饭的时候,他们一直在说他们想去大山外看一看,想要好好读书,然后努力考到镇上城市里的学校。我听到的时候心里又开心又有点心酸,不过还是开心比较多啦。

        大家真的都很棒很可爱……”

        桑枝又准备灌几口啤酒,却在抬手时被男人握住手腕,他道:“可以了,少喝一点。”

        她眉眼微弯,挣脱开燕钦的手掌,“放心,我对自己酒量有数,几罐啤酒还是喝不醉的。”

        咕噜咕噜,又往下灌了几口。

        “小龙跟我说他妈妈在外面被车撞去世了,我想起…我的妈妈也是被车撞…然后去天上做星星了。不过妈妈是为了保护我,如果妈妈没有去天上做星星的话,那就是我去天上做星星了…

        那我肯定是天上最亮的一颗星,然后燕老师你每次仰望星空的时候,我就能让你眼前一亮哈哈哈。”

        桑枝上半身几乎都趴在桌子上,只是用手撑着脸仰着头往着燕钦,清亮的眸子略显涣散,时不时地眨着眼,带了丝倦意。

        燕钦眉头轻蹙,轻声道:“你醉了。”

        “没有!我才喝三罐啤酒,怎么可能醉?!我以前跟朋友出去玩可以喝六罐的!哎呀,你放心啦,我真的没醉。我不会让自己在外面醉的。”桑枝琥珀色的眼眸里泛着晶莹亮光,仿若点点星辉。

        “那个时候我十二岁还是十三岁?记不清了,反正已经懂事了,但是真的好难过好难过哦。每天都待在家里不想出门,不过我真的不是因为不想上学才不想出门的哦!

        不知道在家里待了多久,爸爸还给我请了心理医生,说要给我看病,但是我拒绝了。我只是不想出门而已,我又没有病,为什么要看医生呢?对吧?”

        燕钦没有回应,只是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看着她。

        没得到回应桑枝也无所谓,依旧自顾自地说:“后来你猜怎么着?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你的比赛…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你,我想这个男生还挺帅的嘿嘿。

        不过你好像是在训练的时候遇到了雪崩,到处都在传你受伤了很严重很严重,然后你消失了好久好久,到处都在传你的职业生涯要结束了……

        我看的那场比赛是你遇到雪崩受伤后的第一场比赛,成绩还挺差的,比起你之前的水平差远了,比赛之后网上就传你不行了你失败了…

        我当时就觉得哎呀这些网上的人怎么这么烦呀,天天都在唱衰,人家都遇到雪崩受伤了还努力出来滑雪,就算差了点也不应该一直嘲讽别人呀。难道不是应该夸赞吗?

        我就觉得你超勇的!

        我看了你好多比赛和采访,你真的很不错哦,很坚强的小帅哥。我脑子里的小人就告诉我,我应该像你一样勇敢,然后…嗯然后我就不再待在家里了,我每天都去滑雪…好快乐但是摔得真的好痛哦。

        滑着滑着,我就重新上学啦。”

        桑枝一边嘟囔一边眨着眼,脑袋几乎快要磕在手肘上。

        趴着没办法喝啤酒,她就插了根吸管不停地往上唑,只是唑着唑着,桑枝突然觉得嘴里的味道有点不对。

        她一抬眸,发现本应该插到啤酒罐里的吸管竟然插在了茶杯里,而自己的啤酒全部到了燕钦面前。

        桑枝双眼圆睁:“你偷我啤酒?!”

        燕钦:“……”

        此时,宵夜被店家端上来了。

        桑枝夹了两筷子,越吃越不对劲,吃到最后眉头紧皱,粉嫩的唇微嘟:“这菜怎么没炒熟啊?

        好像,好像只受了一点点轻伤的样子…”

        “那是凉拌黄瓜。”

        桑枝瞪着眼愣了一瞬,随即点头:“噢,娘拌黄瓜。”

        “……”

        等待桑枝把娘拌黄瓜吃得差不多后,又在衣服口袋里摸摸索索,献宝似地把手里东西摊开到燕钦面前:“看,这是小胖送我的跳跳糖!你吃过跳跳糖吗?就是这样……边跳边吃哦。”

        桑枝撒开一包放进嘴里,糖在嘴里炸开的同时,她也站起来一上一下地跳来跳去。

        燕钦:“……”

        在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下,男人默默将桑枝拦腰抱起。桑枝下意识地用手环住燕钦的脖颈,探头看了眼地面,“好高哦,我在坐电梯吗?”

        “不,你在我怀里。”

        “哦,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啊?”

        “酒店。”

        “哦,我们睡一间房间吗?”

        “两间。”

        “哦…”桑枝点点头,又将头靠在男人的胸前。

        燕钦垂眸瞥了眼女人从脸颊弥漫到耳根的红意,眼里划过一丝懊恼。

        刚刚就不应该听她什么“不会醉、没有醉”的鬼话。

        “你身上怎么那么烫啊?”桑枝用脸颊蹭了蹭燕钦的脖颈,被烫到下意识往后仰。要不是燕钦臂力好还反应快,她就该掉地上了。

        燕钦睨了眼夸张表演的女人,唇角微抿:“因为现在是夏天。”

        “哦,那你的脸怎么红红的啊?”

        “因为现在是夏天。”

        “哦,那你的耳朵怎么也红红的啊?”

        “因为现在是夏天。”

        “哦,那你的声音怎么沙哑沙哑的啊?”

        “因为现在是夏天。”

        “哦,那你这里怎么这么硬啊?”桑枝戳了戳男人坚硬的胸肌,又按了按。

        硬的,但是有一点点弹性。

        头顶传来暗哑的声音:“……别摸。”

        “哦…”桑枝又不说话了。

        就在燕钦抱着她走到酒店门口时,桑枝扭头望了眼酒店大厅,再次扬起脑袋睁着那双迷离的眸子望着燕钦。

        “说。”

        “师傅,到酒店多少钱啊?可以扫二维码吗,我没带现钱。”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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