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登门拜访
燕钦反应过来立即将桑枝倾倒的扶正，桑枝扶着墙甩了甩晕晕的头。
其实从桑枝站起来晕倒到被燕钦扶正也不过一分钟。
“谢了兄弟。”
“……注意身体营养，蹲久后不要突然站起来。”燕钦喉头一滚，清越声音传出，却没有往日那般平静。
但是显然，还在那做甩头操的桑枝也没发现。
“好的好的，下次一定。”
这种蹲久了站起来就头晕眼花的状况也是老毛病了，大脑供血不足嘛也不是什么大毛病，现在年轻人谁身上没个毛病啥的。
男人听到桑枝敷衍不在乎的语气，瞥她，嗓音越发低沉危险：“下次？”
桑枝敏锐地察觉到不对，连忙朝着男人扯出一抹笑容：“您听错了吧？我说的是回去就补！”
鸡汤鱼汤老鸭汤筒骨汤甲鱼汤十全大补汤马上让罗妈安排起来！
“呵。”
男人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随即转身走进房间。
桑枝微一蹙眉，她怎么感觉刚刚好像在燕钦鬓边发梢之间瞥到一抹可疑的红色。
不过应该是她看花眼了。
思绪之间，桑枝也连忙跟着他进了厢房。
四合院显然是特意装修过的，与前几天那套现代别墅的极简风不同，是古现结合的风格。
青瓦红木，灰砖白墙，客厅是洁白的木质地板，墙上挂着一幅极大的千里江山水墨图。
屋内家具无论是座椅，茶几，置物架都是由棕红色的檀香木制成，上面摆放着一些精致的摆饰。
墙边还落着一座米白色的皮质沙发，大灯明亮洁白的灯光打下，整个客厅看起来明亮整洁，恢宏大气。
“奖牌在哪啊？”
“书房。”
男人穿过客厅，走进另一间房，桑枝连忙跟上。
客厅的右边第二间便是书房，她一进门瞬间呆立在原地。
她呆滞地望着面前的墙面，嘴唇微颤，眼眸瞪大，好半晌才喃喃惊叹，“天呐…”
要说上一次在别墅书房里那一面六十多枚的奖牌墙就足以让桑枝等人惊讶，这一面在灯光下闪耀着金色光辉，满满一墙的百枚奖牌墙就让桑枝彻底懵掉。
而在最中间，五枚金色的镶刻着奥运五环的奖牌静静地悬挂之上，而一旁还有着三枚银色的奥运奖牌。
燕钦一共参加过三届冬奥会，第一届参加两个项目一金一银，第二届参加三个项目两金一银，第三届参加三个项目两金一银。
除了挂在墙上的奖牌，一旁的置物架上还放着一堆象征着自由式滑雪世界杯积分总冠军的水晶球奖杯，x-games比赛的奖牌和其他世界级比赛奖杯。
一堆，真的就是一堆，满满的一堆，挨个挨个放在五层的置物架上，已经满了。
燕钦立在一旁表情淡漠，他看着站在门边的桑枝，轻声，“怎么不进来？”
“我感觉我这个凡人进来会玷污这个金光璀璨的神圣地方。”
“需要我给你开光么？”男人懒懒掀起眼皮。
“那也不必。”
桑枝默默迈步走近这面堪称事迹恢满满荣誉的奖牌墙，发现这些奖牌都没有做什么保护措施，就是单单这么挂在墙上。
她扭头：“这些奖牌要是掉了怎么办？”
“捡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摔坏啊？这么重要的金牌不应该装在玻璃罩里面吗？或者是什么收纳盒里。”
男人风轻云淡道：“这些奖牌质量不至于这么差，摔坏就摔坏吧，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桑枝：“！！！”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瞧瞧！这种丧心病狂的话怎么说得出口的！
这些奖牌全是按照获得时间来排列的，桑枝仰着头一枚一枚仔仔细细地看着，她也不敢摸，生怕摸出啥事。
她停留在几块奥运金牌上的时间最久，燕钦也不打扰，就在一旁静静地站着。
他也曾在获得这些奖牌的时候感受到内心的喜悦和欲望得以满足的充实，但是获得的多了，虽然那种喜悦依旧存在，只是也不会太明显。
大满贯都拿了两轮了，确实是有些麻木了。
现在的奖牌对他来说，只是他的滑雪技术与水平获得相对等级上认可的一种象征。
比起这些，他更期待战胜自我的满足感与做出高难度动作的征服感。
那才是如今的他想要追求的。
好半晌，桑枝才恋恋不舍地从这些奖牌上移开视线，她拿出手机满眼期望地看着男人：“我可以合影吗？”
男人神色淡淡：“嗯。”
桑枝立即兴奋：“那你帮我拍一张吧，好吗？”
“嗯。”
燕钦接过手机打开摄像头将镜头对准桑枝，只见屏幕里的女孩皮肤白皙，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一头利落干净的马尾给她清冷灵气的气质多添了几分俏皮活泼。
她微微偏着头，笑靥如花，眼里灿若星辰，右手比了一个剪刀手。
燕钦的手一顿，眼眸里神色闪动，在女孩的询问下才按下屏幕上的拍摄键。
“好了。”
“我看看。”
桑枝接过手机看着屏幕里的照片，赞叹道：“还不错嘛，你以后要是退役了还能去拍照片，也不怕失业了。”
男人恢复了冷淡：“不至于如此。”
“其实主要是模特好看，所以怎么拍都好看嘿嘿。”桑枝很是自恋地笑了一声。
罕见的，男人只是淡淡看她一眼，没有反驳。
等桑枝收起手机，抬头一看，才发现这边的这面墙上居然也挂着十几枚奖章军功章。
“哇，这是你外公的军功章吗？”
“嗯。”
桑枝眼眸一亮：“哇你外公好厉害啊！”
燕钦不置可否。
桑枝视线下移，突然看到在桌面上摆放着一排相框，里面是黑白色的老照片。
一看就上了年头。
桑枝的目光停驻在其中一张熟悉的照片上：“诶？这张照片怎么跟我爷爷手上的一张照片很像啊？”
“很像？”燕钦走近，看着这张照片。
这是他外公和老战友的合照，他常常看着燕山坐在书房里静静看着这些军功章和照片，一看就是几个小时。
老人在怀念过去。
从燕山的只言片语里知道，他当年当兵的时候有一名关系很好的战友。只是之后大家天南海北，失联在时间与距离之中。
燕钦知道自家外公很想找到这位老战友。
如果这位老战友就是桑枝的爷爷，那么……燕钦垂下眼眸，神色有些动容。
“不对，不是很像。”
“……”他就知道没有那么容易。
“是一模一样！”
“……”
“你确定？”燕钦漆黑的眸子盯着桑枝。
“我确定！”虽然她记性差，但是也不至于前两天才看的东西现在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原来你外公就是我爷爷的战友，我爷爷的战友就是你外公！天呐，这是什么爷爷外公缘分！”桑枝忍不住震惊。
这也太巧了吧？
就在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就从院内传进来：“吨吨金金，爷爷回来啦。”
不知道为什么，桑枝听到这道声音之后突然惊慌失措，如那世界著名油画里呐喊的人一样捂着脸：“你外公回来啦！怎么办怎么办？！”
她四处望着，企图找一个地方钻进去藏着。
燕钦：“你是来我家看奖牌，不是来我家偷奖牌。你在怕什么？”
经过燕钦大师指点的桑枝幡然醒悟，一双水眸溜圆地看着他：“对啊，我在怕什么⊙⊙！”
穿着白色太极服的老人一走进，就看到屋内站着一名娇俏的女娃，和自家外孙挨得极近，两人之间几乎只有半米不到的距离，两两对视。
他一进屋，两人齐齐转头看向他，然后都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看了看桑枝，又看向一旁的外孙，面色惊讶：“你…你们…”
见到燕山这副神色，桑枝想他绝对是误会了！她连忙道：“外公您听我解释！我们是清白的！”
嘴唇微启刚想要说话的燕钦额角一跳，望向桑枝，“？？？”
她在说什么鬼话？
“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桑枝接收到燕钦的眼神，知道他肯定是生气了，再次朝着燕山解释。
她知道，燕钦是不想让外公误会他和她的关系的！
她会解决好的！
“啊…”燕山显然也懵了，“你们…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两人异口同声。
燕山像是明白了一样点点头：“噢噢…男女朋友关系——”
“普通朋友！”再次默契般地异口同声。
“哦好的，这次明白了。”燕山重重地点头。
“燕爷爷您好，我是燕钦的朋友，叫桑枝。”
燕山点头，“焦小姐，你好。”
桑枝：“？”
“外公，她姓桑，不姓焦。”燕钦微微纠正了一下燕山。
“嗐，瞧老头子这耳朵，听错了。”燕山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笑道。
唉人老了，耳朵不中用了。
“您哪里老，明明就是老当益壮！”桑枝笑笑，嘴巴甜甜。
“哈哈哈你这女娃，真会说话，老头子我爱听！跟这闷葫芦小子一点也不一样！
对了，小钦快点去做饭，我刚好今天买了排骨和山药，拿来炖个汤。客人来家里怎么能够不留客人吃饭呢？
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
燕山对着燕钦站在一旁毫无动作的待客之道极为不满，念念叨叨。
在燕山的极力邀请之下，桑枝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而燕钦被派遣到了厨房。
这几天家里的保姆刚好请假回老家去了，因此只能由他来做饭。
“呃…他忙得过来么？要不我去帮他吧？”
“不用不用，他一个人就可以，你吃过小钦做的菜吗？”
“没有。”
“他做菜可好吃了，什么都会做。”燕山像是超市售货员在推销代理产品一样，极力推销着他的外孙。
“对了，你和小钦是怎么认识的啊？”
“在一档节目是认识的，之前……”桑枝开始讲述两人的相识经过。
当然，其中一些美好的小摩擦被她一笔带过。
“对了燕爷爷，您认识一个叫南巡的不？也是七八十年代的侦察兵，参加过华越战争。”虽然看了照片，但是桑枝还是想要仔细确认一下。
“南巡”这名字一出来，燕山那双布满皱纹的凹陷入眼眶的眼睛就已经迸发出了一道光亮，等桑枝说完，他那厚实的嘴唇不停颤抖着。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南巡？你说的是南巡？！”
“嗯，南方的南，巡游的巡。”她是跟着妈妈姓，所以才姓桑。
“南巡…南巡…”
燕山目光放空喃喃念着，突然起身走向书房，两分钟之后手里拿出一堆黑白照片，从中选出一张——两名穿着便服的男子英俊刚毅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勾肩搭背，背后是一片湖，湖中一座高塔。
正是桑枝刚刚看到那张照片，也是她前几天在自家爷爷那里见过的一张照片。
“是他么？”枯树一般苍老的手在相框上轻轻抚摸着，手止不住地颤抖。
“嗯，我前几天在爷爷家里也看到过这张照片，我爷爷说他有个老班长，关系很好，只是退役之后天南海北的没了联系。我刚刚在书房看奖牌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张照片，我就在想，爷爷说的老战友是不是就是您…”
“是我是我！”燕山的声音因为情绪不稳而微微发颤，他突然笑了，“嘿，没想到那老东西还活着哩！”
“嗯，爷爷也很想您呢。要不你们打个视频电话吧？”
“真的？好好！”
桑枝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给自家爷爷拨打视频电话，电话一通，手机里就传来雄浑的吼声：“哼死丫头，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视频来了？”
燕山听着这道声音，微弯的背脊都挺直了一些。
他眸子越来越亮，笑着从桑枝手中接过手机：“老东西，好久不见啊…”
“你是…”躺椅上的南巡坐了起来，紧紧盯着手机屏幕里出现的那种陌生又带着点熟悉的面孔，最后虎眼圆睁，“老班长！”
“哈哈哈没想到几十年了，我们还能再见面…”
看着这二位开启了旁若无人的叙旧模式，桑枝也离开了原地不再打扰。
她转了转，最后还是随着香味转进了厨房。
然后就看到了她连幻想都未敢幻想过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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