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酒醉虎
临去巫庙遗址时,元幸生仍舍不得寅苌,跟着东元洁来到他们下榻的客栈。
可元幸生得知她与元弘迫不得已住在一间房时,惊了。
寅苌呆呆地听着元幸生讲了一堆东西,她一句也没听懂,什么男女,什么授受
“看来你是真的不懂。”元幸生叹了口气,将她拉到望春楼自己的房间,将床底下的蓝面书抄起,扔在床上。
“这不是”
寅苌小心翼翼地翻着那些蓝面书,和那日她在雀灵那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给我看,我得好心提醒你,紧急情况下就算了,别吃亏了。”元幸生一只手拍在书上。
元弘在门外等了很久,等到寅苌出来,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慢走,有机会的话,回来看看我吧。”
“嗯”
寅苌心不在焉,走了几步,忽然回头:
“如果有机会,我会帮你找到那个失踪的家伙的。”
元幸生低下的头忽然抬起,眼圈迅速变红,然后落下一滴泪。
“好”
与此同时,东州城外,南元新望和其他灾民分散在树林里,等着日中时分进城。
忽然人群中一阵骚动,南元新望猛地回头,身后一片血泊。
灾民们全都躺在了地上,心窝,腹部,不断涌出血。
南元新望的嘴唇颤抖,不断向四周张望,一边将自己的身体靠在树干上。
他身边的一个男人却异常镇定,从胸口处掏出一把匕首,白刀入南元新望的腹部,地上的草染了红。
“乖乖睡吧。”男人勾起嘴角,用衣服擦干净刀上的红色。
“南元忠!你你”南元新望指着男人,手指不断地颤抖,最终砸在地上再无动静。
“太可怜了。”南元忠合上了南元新望怒睁的双眼,转身向西南去。
向西南的路上,灾民越来越多,他们的眼睛大都发红,且无神。
到了南州城的边界,灾民们颇像一具行尸走肉,见到元弘的和寅苌,就像见到了猎物,全数涌来。
“怎么办”寅苌护着元弘后退,人太多,并且看起来像饿了许久,这样癫狂的状态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拼命的事情。
“不行,他们饿疯了,我们要逃。”元弘没见过这种场面,往后退那两步腿都是发抖的。
“知道了。”
寅苌朝元弘的脚踝踢一脚,元弘失去重心往后倒,忽然就被一双手抱起来,眼边的风景飞速后退,等眼前的景色固定下来,两人安安稳稳呆在树上。
“小山君!你!”元弘瞪大了眼睛,双手紧紧抱住树枝。
“没关系,不谢。”寅苌攀上一根更高的树枝,观察下面的情况。
灾民们见目标消失,只好慢慢散开,回到了自己原来呆着的地方。
从此路一直蔓延到西南向的远方,都盘踞着灾民。
忽然从树上窜下一只松鼠,那群人眼神忽然发亮,张开嘴咆哮着冲向松鼠,人越堆越多。
等待人群散开时,里层的人的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抓伤,每个人的脸上都淌着血,最中间的一位满脸都是血,脸上还沾了一堆松鼠毛,地上只留下了一滩血。
寅苌心里一颤,本来想用原身带着元弘从树林里逃窜,可如果被发现了,自己分分钟会被拆了,这个方法已经行不通了。
“团圆,我们走不了。”寅苌苦着一张脸,捏住的树枝磨蹭周围的枝叶发出细细簌簌的声音。“今天可能要在树上呆着了。”
元弘往脚下看,头部一阵眩晕,在树上他可动都不敢动,尤其是这丫头在树上活动的时候,他几近眩晕,总觉得马上要摔下去了。
他闭上眼睛忍了很久,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主意。
“不如,不如加入他们吧。”
元弘紧紧抱住树干,额际的碎发被冷汗打湿。
“如何个加入法”寅苌刚刚闭上眼睛准备小憩一会儿。
元弘颤抖着手,伸向头上的树叶,树叶上的灰尘沾了他的手,他再将灰尘抹到脸上,然后将头发抓乱,垂下眼眸,面相看起来与下面的灾民无异。
“这,行吗?”寅苌也伸手摸了一把树叶,将手上的灰尘和树干碎末擦到脸上。
暮色降临,两个人鬼鬼祟祟地从树林里经过,但凡有灾民看见他们,他们必定一副快死的模样在地上匍匐。
如此几日,终于到了南州的边界,寅苌拦着元弘,不让他再走,前方的灾民越来越多。
元弘想了一会,在她耳边低语。
傍晚,树林里的光线几乎消失,元弘隐蔽起来,寅苌上树,对着那群拦路的人低吼。
那群人几乎同时警觉,慢慢朝树林深处走去。
“有老虎”
“捉住它!”一个嘶哑的声音似乎用尽全力在喊,但听起来总像要断气。
发狂的人涌进了树林,寅苌从树上溜下来,拉起元弘飞快地跑。
灾民很快就发现了后面的动静,将近南州城的时候,城外有一个亭子,亭子旁有两层的小房子。
那亭子上挂着一个酒字。
两人闯进了酒肆里,小酒肆的主人吓了一跳,但望见外面有灾民追来,倒是把门关紧,吹灭了蜡烛。
“这里这么乱,你们也敢来?”
待灾民散开后,小酒肆又重新点起蜡烛。
小酒肆的主人头上长着圆圆的的耳朵,半边脸是虎皮纹。
“你是,灵兽?”寅苌好奇地打量着小酒肆的主人。
“我叫寅不息。如你所见,我差点被破了人身,我已经被寅氏逐出舞林了。”
寅不息笑笑,拿起一个酒瓶开始擦。
“哼,谁稀罕呆在那个地方”
寅苌暗骂那个冷血的地方。
“你看着挺年轻的呀,你叫什么名字?”寅不息一下子来了兴趣,放下酒瓶开始打听起寅苌的身世。
寅苌不太情愿地说出自己的名字,还是那句话,这些所谓的同类也不过是一群冷血的东西。
“苌?我怎么不记得有孩子起了这个名字?”寅不息的表情满是震惊。
“我的名字是师姐取的。”寅苌说完这句话,低下头,怎么也不肯说话了。
“这”
元弘跑了一段,人已经快累垮了,便询问寅不息这里是否能暂住。
寅不息显得有些尴尬,说楼上还有两间房,让他们暂住。
寅不息对寅苌很好奇,但是无论如何再也套不出任何话了。
大半夜他去了元弘的房里企图知道得更多,但也只知道她的年龄。
在寅不息的记忆中,十六年前,舞林并没有虎灵兽出生。
当时唯有今日寅氏领袖寅任的妻子怀胎,但生产当天遭亡灵暗算,母子俱损。
若是虎灵兽多添一员,他也是很高兴的,但这个孩子好像有什么心事。
寅不息想着,入了眠。
第二日,元弘还是担心那些银子会被人私吞,拜托了一位老妇将南元新望的家人叫到城门边。
妇人脸色惨白,口鼻外围着一条粗布巾,她拉着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孩子,那孩子也被粗布巾围得严严实实的,但一双裸露在外的大眼惹人怜惜。
“你们真的见过我爹爹?他在做什么,他为什么不回来?”
“你爹爹他很好,他会回来陪宝宝的。”寅苌弯下腰,她很想伸手去摸孩子的头,但是孩子的娘亲将孩子拢走。
“姑娘,真的感谢你们给我们送东西,但是我们这里瘟疫未除,姑娘担心染上了。”
妇人的眼睛弯起,随后领着孩子回南州城内。
孩子不断回头望,伸出小手摇摆。
“走吧。我饿了。”元弘目送她们离去,抬头望天,已经是日中了。
他们回到寅不息的小酒肆,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店里的后生非常忙碌,在众人中穿梭。还剩下一张台,寅苌快步赶上去,将这张台占领了。
刚坐下不久,周围的人开始朝一个方向望去。
一个气质非凡的男子经过,这男子的魅力吸引了其他客人的观望。元弘盯着那个男人,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衣服下摆似乎被人拉扯着,他低头看去,果然看见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景象、
这个死丫头果然盯着那个男人在看!
元弘皱起眉,抿起嘴唇,伸手在不安分的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个爆栗。
寅苌缩起脖子,疼得眯起眼睛捂着头顶。
“你就像个花痴一样到处乱看。有那么好好看吗?有有我好看吗?”
元弘一紧张,突然就说不好话了。
“客官,您的菜上齐了。”小二恭敬地说一声,扭头拎着托盘离开。
“嗯”寅苌舔舔手上的包子,嗷呜就是一口。
吃着甜食的她心情似乎不错,早就将刚刚元弘打她那一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元弘叹了口气,拿她没办法,将面前的温热的茶水往前推去。
“你慢点吃,没有人跟你抢”
寅苌接过元弘的茶水大喝了一口,对着包子又是一口
小二忽然端了酒瓶和两个碗上来,放在了桌上。
元弘询问寅苌什么时候叫了酒。
寅苌连连否认,自从小时候掉到酒坛子里去差点淹死之后,她就再也不敢碰了。
“我还以为你忘了你以前掉酒坛子里的事、”元弘拿起茶杯喝一口茶。
“是,在下想要与二位共酌”一个磁性的男音响起。
寅苌抬头看,是刚刚那位气质非凡的男子!
此男微微弯腰作辑,一双丹凤眼好生魅惑。
元弘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恼怒的盯着他,转过头去狠狠的剜了寅苌一眼,做了个口型。
不准看!
“嘁。”寅苌忍着笑,将头扭到一边不去搭理他。
心里泛起一阵阵的涟漪,就是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将注意力集中在桌上的酒壶。
“平白无故,你为何要如此客气”元弘心里泛着酸,面对的这一张细致的脸此刻却只有一拳打扁的感觉。
“没什么,只是想与这位小姐认识一下、”
平白无故为什么要认识!元弘的内心是越来越不淡定了
寅苌盯着杯内的液体,眼神有些好奇,往嘴里倒了一点。
脸上的神色好不低于发现新大陆,元弘正专心的让南元忠死心,丝毫没有发现身边人的小动作。
“没呃没有了。”酒壶没轻没重地磕在桌上,元弘好奇,循声低头看去,脸上的表情立即改变,忙着手夺去她手中的杯子。
寅苌的眼神有些迷离,整个脸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色、身子□□右斜有些晕乎乎的样子、元弘扶额,才一下子看不住又弄出事了,她到底要给他多少惊喜。
“你能不能稍微安分一点。”他晃荡着空空如也的酒壶,有些泄气的喊道。
大山悄悄咪咪的笑着,对着远处安插的小二使了个眼色,便拿着酒碗正准备靠近。
“你要做什么!?”元弘拦住他。
“姑娘喝醉了,扶回去不是很正常?”大山挑眉,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刚想伸手,就被元弘给打回去了。
“我自己可以,不用劳烦公子了。”
元弘将寅苌的一条胳膊搭在肩上,费力地将她背起来。
真正站稳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有一团气卡在肺里,就好像被人打了一拳,受了内伤。
“明明看起来分量不大,怎么”
元弘紧咬牙关,一步一步往前挪动,寅不息在里面收银,看到这幅场景着实吓了一跳,从里面冲出来,元弘摇摇欲坠,看起来实在是太危险了。
“别逞能,武者的分量可不轻。”
寅不息揉揉酸痛的肩膀,元弘已经倒在寅苌旁边,眼前天旋地转,甚至还有些喘不过气。
“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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