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0章 永生，谈何容易！
血色残阳顿时倾洒进了房间当中，将一道欣长的人影，越拖越长。
光影戳戳，当昏黄的余晖到达鼎盛之际时。
不知道什么时候，江夜竟然是闭上了双眼，如同婴儿般，缓缓的呼吸着，脸上的表情，竟然是透着一股无比的安静祥和。
此刻，若是江夜自然见到自己脸上这副表情的话，定当都是会意外一番。
两世为人，可以说，江夜一直都是在腥风血雨中走来，不管何时，心中都保有着那深藏在心底的一分谨慎，不管是对谁，亦或是处在什么绝境当中。
因为江夜知道，往往就是因为这一分谨慎，才会让自己比别人多出一分活命的机会。
一路走来，不曾敢忘。
而像是这样毫无防备的松懈状态，却是从未在江夜的身上发生过。
“心有累赘，你又如何能够在这方苦海中前行！……”
虚空当中，莫邪沧桑的话语忽然飘落至江夜的耳中，距离江夜不到丈许的半空当中，一点白光乍现，紧接着，莫邪的身影凭空出现，右手双指并拢，瞬间是点在了江夜的眉心处。
嘭！……
白光一闪即逝，瞬间钻入到了江夜的眉心当中。
殊不知，这一刻，在江夜的识海里，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万丈高山平地而起，日落日出不断变换！
江夜感觉自己的意识化作了一滴尘埃，飘荡在这方天地当中，如同无尽大海当中的一颗沙粒，只能随波逐流。
身形不断的在虚空中飘荡，不能自已！
江夜望着日复一日不断变换的景象，山川湖泊尽显而出，平地而起的山脊不断的拔高，紧接着，伴随着时光的流逝，又会有更多的山川湖泊显现。
原先的山脊开始塌陷，湖泊开始干涸，唯有这头顶的一方日月，在不知道多少个轮回之后，仍旧是照常升起与降落，日夜更替，已然成了天地的法则。
而与此同时，江夜这颗飘荡在空间中的沙粒亦是从湖泊流入山川，从山川之顶耸入万丈天际。
这一刻，江夜顿时感觉自己手可摘一方日月，脚下踏着无尽大地，山川湖泊皆是飘渺如同芥子，视线所及之处，皆在其掌控当中。
与此同时，当轮回再衍，这天际，忽然是生出了一抹如同血色一般的残阳。
残阳斜下而生，距离江夜越来越近，另一头，一轮皓月从天边升起。
江夜抬起双臂，这日月二曜，顿时落在了江夜的双掌当中。
而仅仅只是在这一刹那间，天际血色乍现，昏黄的余晖刺入江夜的双眼。
斜阳湮灭，皓月当空，江夜恢复意识之时，只感觉自己又成了虚空当中的一颗沙粒，依旧是那般的微不足道。
轰！……
识海波澜四起，仿若魂归体内，江夜的意识重新归于本体，黑色的剑眉一抬，两道凌厉的精芒便是自其睁开的双眼中瞬间爆射而出。
精芒持续了数个呼吸，这才逐渐伴随着江夜平缓的胸腔退回了眼眸当中。
“感觉怎么样？……小家伙！”
莫邪的话音再度在江夜的耳边响起，目光斜视之时，长椅之时，莫邪睁着一双略显疲惫的目光盯着江夜看来，眼底却是带着一丝好奇之色。
“多谢前辈！……”
江夜张开口时，话音如同是从喉咙中硬生生的挤出来的一般，透着一股刺耳的沙哑，不过这一声感激之语，却是字字发自江夜肺腑。
江夜如何不明白，方才自己所感悟之景，乃是莫邪灌注到自己识海中的一道感悟传承。
这种感悟，可谓是大能者最为珍贵的修炼印记，其价值，更堪比天阶功法。
“说说吧！……现在的你，可否还有自信，追逐那虚无缥缈的永生大道？”
莫邪并未在意江夜的感激，目光仍旧是端详江夜而来，对于江夜即将道出的答案，他显得有些在意。
嘴角一抿，江夜自然是明白莫邪心中所想，眼角的余光看着窗外最后一丝残阳倾泄，张口之时，斩钉截铁：
“朝闻道，夕死足矣！……”
“哈哈！……好一个夕死足矣！真是妙极！妙极！……没有想到，我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家伙，竟然还不如你这么一个小娃娃看得透彻！”
莫邪仰躺在长椅之上，目光从江夜的身上移转开来，落到了房间门外，仿似凝视着无尽虚空一般的深邃，一张老脸之上，此时竟然是透着几分释然的大笑，笑声爽朗，宛如是个孩童。
“不愧是这一届的护界者，祖地能出你这么一个后辈，倒也不算没落！……”
笑声收起，莫邪拂袖站起身子，一头白发垂在脑后，却是透着几分与之前不同的张扬之色，之前江夜所见的那一丝迟暮之感，此刻在莫邪的那张脸上，亦是一扫而空，昔日的邪帝，终于是恢复了几分风采。
不过让江夜震惊的是，莫邪之后开口说出的这一番话。
站在原地，江夜的身子亦是止不住的颤抖了一刻，目光直直的瞪着莫邪而去，眼底一丝戒备却是深藏于其中。
此人，是怎么知道自己来自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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