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屹岸冷笑不止:“我要你们所有人为揽兰陪葬!”
“你们不是想保护陵瑾的安全吗?我偏偏要让你们看着他死在你们面前。”
屹岸闪电般来到段瑾面前,对着他胳膊的方向,剥皮刀落下。
鲜血溅在屹岸的脸上,伴随着的还有段瑾凄厉的喊叫。
段瑾的右臂生生被砍断,他的随身佩剑也掉落在地。
“你知道你的父皇是如何死的吗?”
“你何其有幸,能与你父皇一样的死法。”
“我会一步步砍断你的左手、左脚、右脚,把你变成人彘,带回暗渊阁。”屹岸残酷地笑着,沾染鲜血的面容狰狞可怖。
唐三只想要上前,却被涉汀一脚揣开,吐出一口鲜血后昏迷过去。
刘之煜看到这一幕,对着织芷重重拍了一掌,再不与她僵持,就要过去救出段瑾。
织芷大口喘着气,脸色比白纸还要苍白,她不甘地对着刘之煜的背影大喊:“你这个笨蛋,你以为凭借你一己之力,就可以与暗渊阁,与整个朝廷作对吗?”
“为了南宫姹芜,你做的还不够多吗?更何况,南宫姹芜自己都放弃了,她最后自刎而死,不是已经说明她也知道陵瑾难逃一死……”
“放下吧哥哥,这是陵瑾注定好了的宿命,无人可以更改。”
听到南宫姹芜的名字,刘之煜的脚步顿住。
“放开陵瑾!”就在这时,传来了一道虚弱至极却坚定有力的声音,众人朝着马车方向看去。
一个有着皎月的容颜,却有着罂粟的气质的黑袍男子掀开了马车车帘,他纤长白净而骨节分明的手放在一个青衣女子的脖颈上。
他勾了勾嘴角,嘲讽而不屑:“如果不想你们的天命师死的话。”
织芷目不转睛地盯着青衣女子的脸。
青衣女子垂下眼睑,看起来平静而淡然。
而屹岸与涉汀却盯着黑袍男子。
“白婍……”
“周玥……”
三位堂主几乎同时开口。
屹岸有些震惊:“想不到不仅诗月君没死,连云荷君也苟活了下来。”
“如果再找回失踪多年的天命师,那就更好了。”涉汀看向织芷,“织芷,她真的是天命师吗?”
唐辞嬅注视着左霄与白婍的方向,感到有些意外,她明明记得,白婍和左霄分别位于不同的马车,而左霄寸步难行,也就是说,是白婍主动送到左霄面前当人质?
白婍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织芷眼里波光流转,声音有些颤抖:“是你么,白婍?”
在暗渊阁中,白婍作为天命师,一直保持着神秘感,偶尔出现在公众场合,也是戴着面具。可以说,暗渊阁见过她真容的人寥寥无几,而织芷便是其中之一。
织芷之所以见过白婍,得益于另一个人——林梓明。
林梓明原本是织芷手下的得力干将,亦是暗渊八使之一,在暗渊阁前途无量。
他这个人生性风流野心勃勃,仗着自己是天命师白婍的知己好友,在暗渊阁争权夺利,妄图将暗渊阁的势力分裂出去自立门户,最终树敌无数,被阁主所不容。
他为了保全性命,将白婍从暗渊阁虏走。
当时织芷与阁主一起去捉拿林梓明,也无意中看到了白婍的真容。
那时候,她跪在林梓明的尸体旁边,披头散发,鲜血淋漓,状若女鬼,她一边狂笑,一边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发出一道道嘶哑难听的恸哭。
织芷一直憎恨白婍抢走了她天命师的位子,可是那一刻,她发现自己竟然恨不起来了。
此时,白婍平静地看向织芷:“好久不见……”
织芷心情极其复杂,她一直以为白婍随阁主而去了,没想到,白婍落到了前朝余孽的手中。
织芷无奈而严肃地对屹岸和涉汀说道:“不要轻举妄动,这些年阁主一直在寻找白婍,带她回暗渊阁或许比活捉我哥哥还重要。”
屹岸和涉汀对视一眼。
屹岸感觉恶心至极:“这不许那不许,我们还擒什么逆贼!直接回暗渊阁领罪得了!”
但即使这样说,他手中的剥皮刀终是没有继续落下。
众人就这么对峙着。
段瑾在泪眼朦胧中望向白婍,眼中有不解,有哀伤,有怨恨。
“只要你们暗渊阁放过我们,我便将天命师交还给暗渊阁。”左霄冷冷地说道,“陵瑾如今已成了废人一个,对岚朝的江山构不成任何威胁。”
涉汀和织芷朝屹岸点了点头,屹岸的目光在刘之煜和段瑾身上转了一圈,忽然笑了。
“陵瑾我绝不会放过,至于天命师,我也要留下。”
屹岸接着眼也不眨地斩断了段瑾的左臂,同时,将他的一身内力悉数废去。。
“啊!”段瑾凄厉的哭喊响彻云霄。
此刻的段瑾,彻底变成了一个废人,再也无法举起任何兵器。
唐辞嬅想要冲过去,却被暗渊阁的人拦住。
双方再次打斗起来。
刘之煜义愤填膺地指责织芷:“对一个孩子这么残忍,你们还是人吗?”
织芷有些尴尬地低下头,轻声说道:“这些人杀了揽兰,这样已经很便宜他们了。”
段瑾痛得昏迷过去。
屹岸提着段瑾,一步步走向白婍的马车。
屹岸与左霄冷冽地对视着,就在这时,一阵喧闹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草原高坡处,出现了一群杀气凛凛的铁甲军。
铁甲军当前是一辆奢华牢固的马车,一个女子掀开车帘,踩着奴仆的身体跳下了马车。
她一身红色翠烟衫,散花水雾牡丹百褶裙,外披黑色锦袍,头戴珠翠步摇,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雍容华贵。
女子的目光悠悠地扫向四周,当她看到左霄时,眼眶忽然便红了。
“阿玥……”
左霄静静地看着她,神情毫无波动。
屹岸、涉汀与织芷看着那些将他们团团围住的铁甲军,不由皱起了眉。
涉汀缓缓开口道:“清秋侯卧病在床,清秋世家的兵符便到了清秋主母身上,这应该便是清秋世家赫赫有名的铁甲军……”
屹岸危险地眯了眯眼睛,看向女子:“周夫人,您竟敢调动清秋世家的军队庇护前朝余孽,这可是谋逆罪啊!”
“只要把你们都灭口了,谁知道本夫人犯了什么罪呢?”周韶之朱唇轻启,云淡风轻地说出要杀人灭口的话。
“呵呵,”屹岸冷笑着问左霄,“就算你的援兵到了,你们也休想逃出去!”
左霄抬眼,定定地直视屹岸,眼中炽热的光芒触目惊心。
“阿瑾我必救,白婍,我也不会放手!”
他是在回应刚刚屹岸说过的话。
“屹岸快松手!”心细的涉汀堂主首先发现事情不对劲。
周玥并不如他们想象中那样重伤到毫无还手之力,他的背后一定有医术卓绝的人在帮助他疗伤。
说时迟那时快,段瑾的衣襟上忽然爬出了一条绿色的蜈蚣,蜈蚣张口就要朝着屹岸的手咬下去。
屹岸连忙松手,与此同时,左霄与白婍的身后,迅速飞出了一道身影,提着利剑刺向屹岸的门面,屹岸后退一步,就此远离了左霄的马车,而重伤昏迷的段瑾则被左霄放进了马车里面。
刘之煜见此场景,立刻解救出唐辞嬅和唐三只,飞身来到左霄的马车上面,驾车准备离开。
所有挡在刘之煜面前的人不是被刘之煜一剑刺杀,就是被清秋世家的铁甲军阻拦。
而那个一直藏在左霄的马车里,最后出来偷袭屹岸的人也很快被屹岸斩杀。她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欣慰地闭上了眼:“主上,珙珙先走一步了……”
珙珙,就是那个之前照顾过白婍的女孩,她刻意藏在马车后面,关键时刻出来偷袭暗渊阁的人。
周韶之站在高坡上,眼含热泪地看着左霄等人离去。
“阿玥,这是姐姐最后一次帮你们了,我不能再拖累煦儿了……”
事后,周韶之举起剑,自刎而死,将所有罪责一人承担,保全了清秋世家最后的颜面。
七年前…
旭国
寒雪无声而落,在宫殿的尽头,缓缓走来一个女子,她身着华装,珠饰熠熠,盛放的美丽就像星夜里燃尽的最后一场烟火。
宫门吱呀的一声开了,空落落的殿内,淡紫色的落地薄纱被殿外的狂风吹舞着,像夜里张牙舞爪的妖魔,越发衬显出薄纱后席地而坐的身影的冷清。
昏暗的灯火下露出一张清俊苍白的面容,其人正缓缓的凝视推门而入的女子。
“韶之…”
女子站在殿门口,隔着紫色纱帘对里面的人说道:“陵苏…下雪了…”
“殿外甚冷,韶之何不入殿中?”缥缈的声音从帘后传出…
女子低声说道:“殿外再冷,也不及人心冷,殿中再暖,也暖不了人心…陵苏,我已无颜见你…”
听闻此言,帘后人似是低头低头笑了笑,声音再次传出:“父王在世时想封我为太子,却极不喜我的母妃,母妃知道了,便在夜深人静时自尽于宫中。她死后三天,父王便封我做太子,可我却知道,从那以后这盛世江山在我眼中,永远都是幻梦一场了…”
“在母妃死后,这世间再也没有我在乎的东西…所以,韶之,择沐景夺走了我不在乎的东西,你有何好愧疚以至于不敢入殿和我相见呢?”
帘后人淡淡一笑,从容潇洒的气质不像一个帝王,倒像一个文人。
女子却凄怨无比的道:“陵苏,你总是这样…从小到大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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