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牙印。
像是男子的牙印。
定北侯府再怎么落魄,妹妹也是侯府千金,没有女子会对妹妹做出这种事。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一个——
是男子所为!
这一刹那间,沈长修体内气息紊乱,暴怒涌上心头,恨不能下一刻就持剑去杀人。
这牙印不像是刚刚咬上去,也就是说,并非是沐良所为。
而陆家远有贼心没有贼胆。
傅茗还算是个正派之人。
这阵子与妹妹接触过的男子,似乎也就只有一人!
难道是……燕王?!
沈长修闭了闭眼,仿佛一切都明白了。
他担心妹妹有任何难言之隐,此事并没有揭穿,再者,妹妹的清誉要紧,他若是提及此事,不亚于是揭开了妹妹的伤疤。
故此,沈长修对牙印一事只字不提。
亲自送了沈宜善去闺院,沈长修把晓兰叫到跟前。
他并不知道晓兰的真实身份,而是交代,“你听清楚了,从今日起,你要寸步不离跟在姑娘身边,定好好好保护她。对了,你可曾见过姑娘与燕王私底下接触?”
晓兰意识到了什么。
不过她素来稳重,扯谎也是脸不红心不跳。
“回大公子,姑娘鲜少出门,即便出门也不多时就回府,婢子不曾见过姑娘与任何外男独处。”
沈长修拧眉,思量颇多,他自己是男子,知道妹妹那样的容色有多危险,又压低了声音吩咐了一句。
闻言,晓兰依旧甚是稳重,应下,“是,大公子,婢子这就去姑娘身边查看。”
*
晓兰折返沈宜善身边。
昨夜一宿折腾,沈宜善休息之前先沐浴,净房内热气蒸腾,花香扑鼻,微弱的几道晨曦从茜窗缝隙照进来,水中少女雪肌如陶瓷般细腻洁白,她弯臂上的守宫砂嫣红如茱萸,即便是晓兰稍稍痴了一下。
她会武功,但腹中无墨。
她也不知道如何形容沈宜善的美,总之就是让人见之难忘,流连忘返,不欲离开。
晓兰如今隐约怀疑,王爷对姑娘,不再仅仅是病患需要药引那么简单了。
晓兰没有耽搁时间,以免大公子以后要坏王爷的好事,她立刻去回禀。
沈长修站在廊下焦急万分。
晓兰刚走过来,他就迫不及待开口,“如何?”
晓兰垂首,如一个普通的奴婢,安安分分作答,“回大公子,姑娘弯臂上的守宫砂还在呢。”
闻言,沈长修几乎是长长吐了一口浊气。
侯府落魄之后,他又昏迷了那样久,保不成自家的小白菜被野猪惦记上了。
得知小白菜还算安好,他这个做兄长的,得到了片刻的如释重负。
然而,这才短短几个呼吸之后,沈长修又觉得肩头担子甚重。
接下来,如何提防燕王,这是让人十分头疼之事。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继续看紧了姑娘。”沈长修交代。
“是,大公子。”
晓兰折返闺院,趁着沈宜善还在沐浴之际,她修书一份,用飞鸽传书送去了燕王府。
手笺上写明了沈长修已察觉到牙印一事。
*
燕璟心情甚好。
他精力一惯充沛,昨夜一宿未睡根本算不得什么事,彼时在漠北为了伏杀蛮族铁骑,他曾接连一个月不曾睡过一个整觉。
燕璟一夜奔波,也才刚刚沐浴完。
千步廊下,护院正极力阻挡一位锦缎华服的男子。
“太子殿下,请止步于此!”
太子今日没法自控,他仗着太子身份,直闯燕王府。此刻的太子,内心阴云密布。他一大清早就听说了大理寺那些杀手尸体的事。
这一回,太子再也坐不住,绝不能仍由自己的风评从此被污。
一看见燕璟立在廊下,太子直接奔了过来,人未至声先到,“二弟!孤……当真没有命人杀你!你要相信孤啊!大理寺那些杀手都不是孤的人!孤若要杀你,又岂会让人明目张胆的挂上东宫标识呢?!这明显有人想要挑拨你与孤的手足之情啊!”
太子痛心疾首。
如今这世道,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燕璟负手而立,腰封之下似乎皆是大长腿。他正要回房小憩,身上穿着宝蓝色丝绸睡袍,这种料子舒适贴肤,更是能够清楚地衬托出身上的每一块肌理。
燕璟单单是往那里一站,太子脑子里莫名冒出“美人架子”四个字。这种美带着强势和风度,锋芒毕露,张扬又狂妄。
太子的喉结滚了滚,积攒了整整二十年的自信,在这一刻变得不堪一击。
侍从大步走来,递上了一张手笺。
燕璟单手五指打开手笺,看清上面一行小字,他扬了扬了唇角,笑得风流肆意,却又隐隐克制。
明明只有一行小字,燕璟却看了两遍。
沈长修知道了啊……
也好。
燕璟自诩又不是见不得人。
也是时候换一层身份见见沈长修。
太子,“……”老二这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老二就没看见他已站立许久?
燕璟豁然抬眸,神色突变,狭长的眸幽深清冷,“来人,送客!王府不欢迎太子。”
燕璟直接挥手,对太子视而不见,宛若当真曾被太子刺杀,以至于积怨已久。
太子,“……!!!”
燕璟是当真逐客。
燕王府的护院也是当真在赶人。
太子颜面无存,奈何到了王府大门外,还得装作大度,挤出一脸笑意,对着王府大门道:“既然二弟今日繁忙,那孤改日再登门探望。”
晨光拂照,夏日酷炎,太子却觉得后脊背一阵凉意。
近日来,诸事皆不顺呐!
燕璟莫不是真的以为是自己暗杀他?!
太子上马车后,神情如丧考妣。
*
燕璟小憩片刻。
隐约之中,他半睡半醒,意识反而更加清晰,看着面前泫然欲泣,衣裳不整的美貌女子,他放任自己释放了内心积压的渴望,直接把她提了起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轻笑道:“跑啊,你倒是跑给本王看看。你以为你那个傅表哥能救得了你?!”
“你既然这么不乖,那本王今日一定要好生惩戒你!”
言罢,他很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扛起女子,直接走向床榻……
燕璟豁然睁开眼。
先是一怔,随即他再度阖眸,片刻拧了拧眉,这才又睁开眼,眼底有遗憾和不悦。
为何会醒在了关键时候……
燕璟对这个梦的长度很是不满。
但他此刻眼前还能浮现出沈宜善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被他扛在肩上时拳打脚踢的/烈/女/模样。
燕璟有股难言的不适感,确切的说……是意犹未尽。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只觉得身上的丝绸睡袍也是多余,穿在身上碍事的紧。
左狼隔着一张屏风,恭敬道:“王爷,太子已安全抵达东宫,另外,燕王府外面有不下于三波人马盯梢,其中也有东宫的人。”
提及“东宫”二字,左狼忍不住唇角一抽,仿佛东宫是最不必畏惧的。
燕璟从软榻上起身,嗓音沉闷,宛若雷雨/欲/来之前的征兆,“备凉水,本王要沐浴。”
左狼,“……”这才晌午,王爷怎的又要沐浴?
自打王爷回京后,真是愈发爱干净。_
*
沈长修接连几日都在暗中观察妹妹。
见她在调查沐良此前圈养的信鸽,还打算揪出沐良暗中联络的宫廷中人,她似乎一心扑在了侯府,半点不像为情所困,亦或是被人要挟强/迫的女子。
沈长修逐渐放松警惕。
但牙印一事不彻底查清楚,他心里总归是有一块大石压着。
直到沐良死后的第三日,沈宜善悄悄从角门出去了,沈长修装作一无所知,没过多久就一路尾随。
亏得沈长修有侦查之能,否则差点被沈宜善甩开。
发现妹妹在长街绕了足足两圈,最终又从康悦茶楼后院上楼,沈长修内心的猜忌基本上已经笃定了。
妹妹必然有什么事瞒着他。
而且极有可能和牙印有关系,且真相就在眼前了。
沈长修来到一间雅间,看见了晓兰。
晓兰也是一愣。
不过她立刻想到,如果王爷不愿意,谁人都找不到这里。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王爷故意把大公子引来的。
王爷这是打算……公开他和姑娘的关系?
晓兰很识趣,垂下脑袋,避开了几步,把门扇让了出来。
沈长修是个有德行之人,不然大抵会当场杀了晓兰。
好一个两面派的奴才!
他的手顿在半空稍许,脑子里已经有了诸多最坏的打算,最终一鼓作气,直接推开门扇。
此时,沈宜善正准备给燕璟吸血,她是闭着眼的,从沈长修的角度去看,燕璟把妹妹抵在墙壁,几乎把她完全罩在怀中,正埋首在她脖颈间……
这动作,饶是沈长修未曾经历过男女之事,但也立刻了然。
沈长修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当即暴怒,“狗/贼!放开善善!”
沈宜善大吃一惊,几乎是立刻把燕璟推开。
燕璟很配合她,但唇角笑意不减。
他这人不笑时宛若罗刹,可一旦笑起来,又纨绔不化,处于两个极端,要不清冷,要不就是/浪/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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