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众人回到办公室，留守在办公室的许晓年就举起手来，表示，“有发现。”

        李烁已经将从物业那里拿到的监控传送给了许晓年，众人围到许晓年电脑旁，许晓年指着电脑上的监控视频道：“死者所住的那一层楼并没有监控，但是楼栋出入口以及电梯里，是有监控的，在郁楠推测的死者死亡时间段，有一个外卖人员曾经进入过死者所住的这栋楼。”

        外卖人员出没于大街小巷，不引人注意，看来凶手是伪装成外卖人员，假装送外卖，按响死者的门铃，然后杀害了死者。

        只可惜，监控记录上，凶手将衣领竖了起来，且对方还戴了帽子，且一直保持低头的姿势，监控并没有拍到他的脸，不过许晓年根据凶手的身形，以及电梯里的参照物，推测出，凶手应该是个男性，身高在一米八左右。

        线索太少，无法锁定凶手，众人不禁有些失望。

        这时，一直拧眉思索着什么，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的周岸，突然“啊”了一声，一脸想起来了什么，恍然大悟状。

        周然立刻跑到周岸身旁，期待的看着他：“周哥，你是不是无意中发现了什么线索？”

        大家也都看向周岸，周岸摆了摆手，“我没发现什么线索，我只是觉得刚才那个记者挺面熟的，我刚想起来，我以前见过他。”

        “你们都知道，我以前不是做了很多年刑警吗，刚才那个记者，也曾经追着我们刑警队说要采访，他不但采访警察，他还采访受害者亲友，或者通过探监直接采访凶手，他的专栏好像叫···叫···叫永凡说故事。”

        恰好此时，众人点的外卖到了，忙碌了一早上，众人都有些饥肠辘辘，将外卖拿进来，清空摆在办公室最中间，众人常聚在这里讨论案情的椭圆形桌子，大家坐了下来，开始吃起了午餐。

        吃饭的时候，周然掏出手机，点开微博，搜索“永凡说故事”，一边吃饭，一边看柳永凡写的关于各种社会案件的专栏文章，看了一会儿，周然搓了搓胳膊，“哇，我有点吃不下去了。”

        李烁将一大块红烧肉塞进嘴里，问周然：“是不是刚看了血淋淋的凶案现场，现在没胃口？”

        方栩栩有些蔫蔫的戳着碗中的饭菜，“我也没胃口，”方栩栩看向艾溪，就见艾溪正面不改色的将一筷子铁板土豆塞进嘴里，看起来一点也不受影响的样子，不禁有些佩服，做警察这一行，有时候真的很考验人，尤其是食欲，队里以前只有神经极度强悍的秦默白，工作久了见多识广，见怪不怪，已经锻炼出来了的周岸，心大的有些粗线条的李烁，以及以跟尸体打交道为职业的法医郁楠，不受影响，现在看来又多加个艾溪了。

        周然道：“说实话，我是有些没胃口，但是有案子了，这段时间肯定都很忙，不吃东西怎么行，所以我就想在吃饭的时候，找点东西看看，分散一下注意力，我就看了看刚才那个记者写的专栏，没想到看了之后，更加没胃口了。”

        李烁不解：“不就是一些文章吗？怎么听你说起来，好像比看到尸体还刺激你？”

        周然痛苦的点点头，“确实，你知道吗？这个记者好变态，他是以凶手为主角，且还用第一人称，来描写这些社会上发生的凶杀案件，简直就像是，”周然想了一下，用了一个比较准确的形容：“简直就像是凶手的自白。”

        说完之后，周然切换到短视频平台，打算看看欢快的短视频，来压一压胃部的不适，缓解一下心情，方栩栩继续戳着碗中的饭菜，有一口没一口的吃东西，李烁被周然激起了好奇心，打算看一看柳永凡的文章，看能不能影响自己的胃口，周岸饭吃的很快，三两口吃完，跑到一旁给老婆打电话，见缝插针的跟家人交流感情，艾溪正好坐在秦默白对面，艾溪将碗中的香菜挑出来，用勺子舀了一勺麻婆豆腐送进嘴里，然后不解的问秦默白：“这个案子为什么交给我们？”

        不得不说，秦默白被“我们”这两个字取悦了，看来艾溪很适应这里，特殊调查室是专门用来破获连环案件以及一些对社会影响极大，性质恶劣的案件的，死者沈峰的案件，目前在艾溪看来，尚属普通案件的范围，艾溪不明白这个案件，为什么会交给特殊调查室。

        秦默白：“先吃饭，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吃完饭，清理好桌面，秦默白点亮放在桌面一侧的一块巨大的屏幕，就见屏幕上，不仅有死者沈峰的案发现场照片，还有另一位死者的案发现场照片。

        跟沈峰血腥的案发现场不同，另一位死者的案发现场，看起来极为“干净”，没有一丝血迹，只不过，这位死者死后也被凶手摆成了跪姿。

        相同的姿势，凶手的作案特征很明显，艾溪道：“这是一起连环案件。”

        秦默白点点头，“沈峰应该是这起连环案件的第二位死者，汪潜才是这起连环案件的第一位死者，他于三天前，被路人发现死于桥下。”

        周岸问道：“第一位死者的死因是？”

        秦默白：“溺死。”凶手先按着死者的脑袋，将他在河里溺死，然后又把他的尸体从河里捞出来，摆出跪着的姿势，这个姿势，所代表的意思，对凶手来说，比杀死死者更重要。

        艾溪沉吟了一下，道：“看样子凶手针对不同的人，使用了不同的杀人手法。”

        为什么呢？

        下午大家分组行动，调查这起连环案件，艾溪则跟秦默白一起，到沈峰公司进行调查，沈峰没有结婚，他的亲人都在外地，众所周知，职场关系复杂，两人打算去沈峰的公司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线索。

        沈峰是一家外企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这家公司设在一栋高档写字楼里，写字楼整体看起来，冰冷而现代化，大厅即便是白天光线足够的情况下，也开着灯，地板光洁照人，保安穿着笔挺的制服来回巡视，出入这栋写字楼的女士们，大多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得体的服装，男士们看起来，也各个一副干练精英的模样，不知道是被哪位家长带过来的小男孩，嬉笑着跑过来，他一边回头朝身后做鬼脸，一边往前跑，对方速度很快，艾溪紧急避让，却没站稳，身体失衡，向地上倒去，此时秦默白站在艾溪一米远外，两人中间还有其他人正打算穿过，艾溪闭紧了双眼，倒不怕跌倒之后的疼痛，只是觉得在秦默白面前，因为躲闪一个小孩而跌倒，有些丢脸，好在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位恰好路过的男士伸出手来，一把拽住艾溪的胳膊，艾溪才没有跌倒，艾溪站好之后，立刻向这位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发型明显有好好打理过，形象极其酷似电视剧里的霸道总裁的男士道谢，再往四周望望，那个差点害她跌倒的小孩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霸道总裁”关心的问艾溪：“你没事吧？”

        艾溪揉了揉被对方抓过的手臂，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手臂有点疼，对方刚才用了很大的力气。

        “霸道总裁”接着道：“你在哪家公司工作？我送你过去。”

        艾溪笑了笑，朝他挥了挥手，“谢谢，不过不用了，我不在这里工作。”

        秦默白单手插兜，在旁边看着这一切，觉得艾溪真的很受欢迎，艾溪的气质很矛盾，她的长相，是很甜美的长相，不过艾溪经常穿着一件西装外套，衣服的加持，再加上她本身做事说话，也干脆利落，让她看起来又非常干练，秦默白突然比较好奇，艾溪为什么选择做这个职业，不是说这个职业不好，而是这个职业，必将比大多数人，见识更多人心幽暗，世间险恶，在进电梯，去死者沈峰工作的楼层前，秦默白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看着电梯上的楼层数字，不停变换，沉默了一会儿，艾溪道：“我只是想知道，人为什么想要杀人。”

        电梯“叮”一声，来到了目的楼层，电梯门缓缓向两侧打开，艾溪和秦默白走了出去，向沈峰的公司走去，王晓莉刚从卫生间出来，沿着走廊，也向公司走去，她一眼看见艾溪和秦默白，连忙小跑过来，哀求的看向艾溪和秦默白：“你们能不能别把我和沈峰的事情说出去，不然我没办法在这家公司再待下去了。”

        艾溪仔细打量了一下王晓莉，就见她已经重新化了妆，除了脸色有些差之外，看起来跟其他的白领丽人没多大分别，看样子她跟死者沈峰真的没什么感情，只是单纯的□□关系，艾溪道：“你跟沈峰的关系，是你跟沈峰的私人事情，如果不影响案件调查，我们不会特意传播，待会儿希望你配合调查，把你所知道的关于沈峰的事情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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