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教训醉汉
程挚离开后，顾珵也迅速走了。
实在是没脸继续在那待了。
不过不是回家。
而是去了汽修店前面的那家奶茶店，买了几杯奶茶，准备送给人家再次道歉。
买好拎着回来时，看见程挚和店员蹲在一块，她还想着能亲手交给他上了，但走近后，发现两人正说的话有关她。
她一时也不知该走还是留。
总之，还是留下来了。
直到听见店员对程挚说的那段话——
她脚边也不知谁放了一把扫帚在这，顾珵听见自己的小心思被人识破说出来后慌了下，脚下没站稳，碰倒了扫帚，扫帚栽倒在了旁边的铁皮垃圾桶上。
“咣当——”一声。
听见动静，两人齐齐回头看。
周腾口中是不是喜欢老板的女孩儿镇定平静的面容上一丝淡淡的绯红，见两人看过来也没有偷听被发现的尴尬，只神色自若的微微点头，走进了些，边道歉边把手里的奶茶递出去：“真的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坚持是她搞错了，并不是店员所说那样。
程挚扫过那几杯奶茶，最后微仰头停留在她小圆脸上：“道歉收下了，奶茶不必了。”
顾珵还保持着递出去的动作，眼下收也不是继续递也不是，有些尴尬：“买都买了”
他旁边的店员打断了她的话：“又不是我们让你买的，你买了我们就得”
“去接着。”男人突然出声。
被打断的周腾：“”
接就接嘛，这么凶干什么？
顾珵松口气，把东西交给店员后又道了歉，才往车那边走。
周腾一点也没背后议论别人被抓住的不自在，见人离开了又凑在程哥身边，声音压低：“你看看我说什么，越是平静越是反常，肯定！”
喜欢你！
程挚目光在前面那道倩影上停留片刻，收回视线，他哼笑了一声：“那不正常吗？来我这的不正是喜欢我才来的吗？”
顾珵从学校出来，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
平常下班不会这么晚的。
之前语文老师和她换了两节课，今天用她的两节晚自习补给她了。
顾珵安排了学生考试，她一边监考一边批改别班的考试卷，到了放学还有一些没批完，又正好在劲头上，她趁着那股劲儿想一口气批完才回去。
以为要不了多长时间，一看表，已经快十点。
学校结束一天的课程后，校园寂静，道路两边的商铺也早早地关了门。学校门前的这条路也不似白天那样热闹了，偶有一辆车也是匆匆驶过，赶赴他们的目标地。
顾珵今天没开车来，她家离学校近，走路十分钟就到了。
而且。
也不用去洗车就没开。
她先前开车来学校是方便下班去他那里洗车，自从被他店员道破她那几乎没有的心机以及喜欢被发现后，她就没再去了。
她脸皮没厚到会面不改色再去的地步。
也没给人家留下一个好印象。
顾珵现在还记得他那声冷嗤。
没再去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
其实很矛盾。
她喜欢他，却不想让他知道。
她不如去他那光顾的女孩子有钱漂亮。
所以，有自知之明。知道那样的人是自己够不着的，害怕他会觉得她不清楚自己斤两还在无知的往前冲。
顾珵拐了个弯。
她家就在这条路上，往前走六七分钟就是。
她是一个人住的，房子是她参加工作后父母全款买的，一室一厅的老房子，胜在离学校近，小区又有完善的安保系统。
这条街道两边的小吃店也关了门，只有一家便利店开着，顾珵想着要不要去买点零食，面前突然窜出了三个人，瞬间挡住了她前行的路。
不知在哪藏着的，她竟没有注意到。
路灯下，三个中年男人满身酒气扑鼻而来，咧着嘴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眼神有如实质般的，将她从头扫到尾。
顾珵一阵不适。
她往后退了些想要绕过他们继续往前走，那三个人又往前跟，顾珵没遇到过这种事儿，但还算冷静，继续绕他们又继续围。
其中一个说话了，还伸出手来：“妹妹一个人啊？”
咧着嘴，笑的淫·荡。
手往她身前伸。
“啪——”一声。
顾珵将快伸到身前的手拍掉。
很大力。
最起码她手掌连带胳膊震麻了。
男人喝醉了，摇摇晃晃的，被这么一大力，人又往旁边晃，幸得旁边有人扶着才没倒。
他还笑，被人打也不恼。
手伸到眼前看，红了一片，“妹妹脾气好辣，哈哈哈哈我喜欢。”
旁边跟着哄笑。
“人小脾气大。”
“哪小了？我看着也不小啊哈哈哈哈哈哈”
顾珵一阵反胃。
他们喷出来的烟酒混合味以及他那令人作呕的大黄牙。
男人可能没觉得多疼，又凑上来犯贱，顾珵冷眼看着，抬腿一脚踹在男人小腹，男人喝醉了站不稳，也没人扶他，身子一晃一晃，倒地了。
另外两个男人见状，一边嘲笑地上的男人竟然会被一个女的打倒，一边骂骂咧咧一个小娘们竟然打男人，凑上来想要给顾珵一个教训。
程挚从便利店出来，手里拿着一条烟。
刚往机车的方向迈了两步，身旁不远处传来的骂骂咧咧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程挚往那边看了眼。
三个男人，一个倒地，两个围着一个女生，一边骂一边伸手，程挚下意识的往那边走了两步，又停住了。
他发现那女生好像不需要帮助。
一只即将碰到她肩膀要推她的手被她准确抓住。
昏暗路灯下，那女生模样平静，瞳仁里闪着光，透着乖和弱，但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毫无还手之力的女生，将抓在掌心里的手往上折，使劲压，直到那男人喊疼，她手一松又一脚将人踹倒。
她抬腿踹人时，程挚微偏了偏头。
她穿的长裙，抬腿时裙摆落下，不至于走光，但总不能直直看着。
另一个看自己人接连倒地，脸上没面子凑上来想要给甩她一巴掌，同样被她眼疾手快的抓住手掌，朝面前猛地一送，她又让开，男人扑了个空，还没反应过来，被人从后面给了一脚在腰上，脸朝地趴下了。
在程挚看来，那一脚以及那手上的力气都软绵绵极了，但那三个男人竟一个个都倒地不起，一个个抱着手掌表情痛苦骂骂咧咧。
动作利索又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一看就是练过的。
人倒下后，程挚看清了女生的脸。
挑了挑眉。
还是认识的。
三个男人倒地后，顾珵紧绷的身子才松懈下来，这才发现手脚冰凉，心脏狂跳不止。
趁着三个男人还在倒地喊疼，顾珵连忙跨过他们想要迅速远离，这才发现前方亮光下站着一个高大身影，很熟悉。
她一怔。
程挚站在便利店门前，饶有兴味地盯着她。
男人身高格外显眼，隔大老远都不会认错。无袖t恤露出臂膀上霸气张扬的虎头纹身，增添不少辨识度。寸头再加上线条锐利的那张脸，顾珵不戴眼镜都能描清楚五官分布。更别提男人一身压都不压的狂妄，气质太独特。
顾珵心脏突突跳。
程挚站在原地没动，直盯着她。
一双眼又大又亮，真的跟程慕言丢了的那只小猫的眼睛一样，澄澈里透着懵懂，无害又乖巧。
可就在刚刚，他眼睁睁看见她顶着这张脸，撂倒了三个人。
最先倒地上的那个他没看见，但他确定是她了。
真看不出来。
人不可貌相。
看着娇娇小小的，柔柔弱弱的，竟然有这样的一面。
顾珵被他看的心里直打鼓。
他挑起眼角直盯着某个人，唇边还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的模样真的很蛊人。
但现在不是心动的时候。
待会直接从他眼前经过还是怎么办？
他们又不是很熟。
前不久还给他留下了那样恶劣的印象。
但他应该不记得了吧
也不一定。
那件事真的弱智，说不定给人家留下了一个笑话，日日说起，加深印象。
这样的话。
她直接经过了。
这么想已经到了跟前，顾珵目不斜视的一步步往前走。
快走过了。
她微松口气。
“练过啊？”
程挚见她也没要跟他打招呼的意思，开口了。
男人声音从头顶传来，含着笑，沉沉的，夜色里带着哑。
顾珵心脏一停，身子又紧绷了。
她顿住脚步，仰头：“对。”
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程挚点点头。
没再说话。
相顾无言。
顾珵想离开了。
前不久那场笑话对他而言不知道意味着什么，但对顾珵来说，是一想起来就想换星球生活的程度。
她还不能淡定从容的面对他。
顾珵嘴边酝酿着要离开的说辞。
她刚要开口，逃离。
他先说话了：“你住哪？”
顾珵大脑一时卡壳，呆呆地回答：“过了红绿灯，消防队旁边。”
程挚算了算距离。
就是还得再走几分钟。
他将手里的那条烟递到她面前：“帮我拿着，我去骑车，送你回去。”
拒绝的话没说出口。
一阵轰鸣声响彻耳边，顾珵还没回过神，一辆霸气张狂、通体漆黑的机车横在身前，车主两条逆天长腿撑地，尤为吸睛，鼓着青筋的两条胳膊扶着车把手，肌肉线条锋利，头盔里一双眼睛漆黑又深邃，目光正扫到她脸上。
程挚摘了头盔，一张脸完完整整的出现她面前，冷峻又痞帅。他递给她头盔时，朝车后座偏了偏头：“上车！”
“不用了。”顾珵这回拒绝的话说出口了：“我离这里很近，往前走几分钟就到了。”
程挚维持着头盔递出的姿势，语气缓慢：“万一前面还有这样的男的呢？万一后面他们站起来了追上你怎么办？”
“报警不会立马就到现场。”
顾珵没说话。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
几个醉汉，她尚且应付得过来，要是前面有没喝醉的呢？
她有一丝的动摇。
但顾珵看了程挚的机车后座后，她不犹豫了。
比她的腿都高，她还穿的是裙子，想要坐上去会很狼狈。
她斟酌着拒绝词，程挚把她的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明白了她的为难和犹豫，左右看了看。
旁边有花坛，花坛修了高出三四十厘米的台子，可供人坐在上面歇脚。
程挚朝那边昂了昂下巴，下颌线清晰：“你站那上面去，然后坐上来。”
被人看出窘迫，顾珵脸红了红，觉得麻烦又要拒绝，程挚看了眼表催道：“赶紧吧，我十点后不能出现在路上。”
他也是才发现这么快就要十点了。
“啊？”
顾珵不解：“为什么？”
“十点以后不让机车出行。”
临近高考，为了给高考学子一个良好的复习和睡眠环境，从五月份开始，机车、改装的噪音大的车辆十点以后一律不准上路。
顾珵站在花坛的台子上，不怎么狼狈的上了车，前面程挚把他的头盔递给顾珵，顾珵没推脱，接过戴上。
头盔有点大。
脑袋都能在里面毫无障碍的转一圈了。
但她没说。
害怕耽误他时间。
程挚微偏了偏头，朝她道：“拽着我衣服。”
“……好。”顾珵拽了一丢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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