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她不在了
这原本应该是个让人觉得开心的消息，可我却是心里一颤，因为我知道霍稀回来了，我就将变回我的身份，我再也不能近距离的接触沈莫北了。
“她在哪？”我问向霍啸。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我，那眼中不带一丝喜悦，甚至我能感觉到他沉重的压抑。
我感觉到了不对，轻声问道：“她怎么了？”
话音落下，霍啸就伸出了手，一把将我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爸......”他突然这样亲昵的动作让我很愕然，甚至有些不适应。
虽然他是我的父亲，可毕竟我没跟他长大，我对他仍无法做到像普通父女般亲密，我正要推他，这时我听到他低低的说道：“她不在了。”
我被惊住！
不在了，这三个字的意思我懂，可是怎么可能？霍稀是个人，怎么能说不在就不在了，而且还那么年轻？
“今天你们去看的那个尸体就是她的，”遂后霍啸又给了我一句话，而我的眼前一下子就浮现出今天看到的那个场景。
恶心感又陡然在心头升起，我强压着才没让自己表现出来。
虽然我没见过霍稀，但现在我真的无法把曾经在照片上看到的霍稀，跟今天见到的那个腐烂到面目全非的尸体联系在一起。
而这个人，还是我没曾见过面的妹妹。
“会不会弄错了？警方那边不是还没确认死者身份么？”短暂的震惊之后，我试图安慰霍啸。
“是她，就是她，”霍啸的声音已经哽咽。
虽然我不知道霍啸为何能如此确定，但听着他悲戚的嗓音，我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稀稀啊，”这时母亲的声音从客厅里传过来。
闻声，霍啸倏的松开了我，然后快速的抹了下眼角，刚才他哭了。
“你们父女里不在客厅里呆着，跑这里说什么悄悄话了？”母亲应该是不知道霍稀出事的事，丝毫没有一点悲伤的样子，甚至还调侃我和霍啸。
想到霍啸的情绪，我怕母亲看出什么，连忙上前搂住她的肩膀，“妈，爸是交待我工作上的事。”
母亲听到这话，嗔怪的瞪了霍啸一眼，然后拍着我的手，“他啊就是一副老古板，现在你们年轻人有你们年轻人的工作方式，你不要全听他的。”
我点了下头，然后说道：“妈，我们去客厅说话。”
我拉走母亲，看了眼望着窗外夜色的霍啸，给他留下平复情绪的空间。
母亲边往外边开始叨叨，“稀稀啊，不是让你找个好点的地方住吗？你看看你这小区环境一般，安保措施也不太好，你一个女孩子住不安全的！”
母亲的话让我想到那具尸体，我开始不由在想如果那真是霍稀，她是怎么死的呢？自杀还是他杀？
“还有你看看你冰箱里就只有几个鸡蛋和泡面，你怎么能这样吃啊，时间长了会把身体搞垮的，我知道你不会做饭，明天我去中介给你找个保姆，专门给你收拾房子和煮饭，”我失愣的空档，母亲又开始说叨。
“不用！”听到她要给我找保姆，我连忙拒绝。
母亲看向了我，似乎不解我为什么不让找保姆，其实我想告诉她，我自己会做饭，什么样的饭菜都会做，可是她说霍稀不会做饭，如果我说了这会穿帮的，于是在她探究的眼神里，我只得找了个理由搪塞道：“我现在上班了，如果让所里的人知道我找保姆做饭，人家会怎么想我？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放心就好了！”
“我们花自己的钱，管别人什么事？”母亲似乎不能蛮不在乎。
“妈，不是钱的事，找保姆做事那是资本主义的特色，我现在可是新时代的一代，习大大都倡导我们节俭自力，你别扯我后腿好不好？”我开始胡扯。
而我的话让母亲一下子笑了，她用手指戳了下我的鼻尖，“你啊，就会跟我贫！”
看着她宠溺我的样子，我又想到了霍稀，以前霍稀定没少跟她撒娇，可是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霍稀，没人跟她撒娇了。
我做过母亲，我太明白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心情，想着她永远再也见不到霍稀，我突的很心疼她。
“妈，”我叫了她。
“嗯，”她回应的轻柔，然后看着我。
“我能抱抱您吗？”在她的目光中，我心虚的怕她看出什么，提出了这个要求。
“呵，”她笑了，“你这傻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以前你想抱我的时候，哪会不是直接扑过来又啃又咬的？”
原来霍稀在的时候，是这样跟母亲相处的！
母亲的话让我有些慌，因为差点露馅了啊，所以她回完我，我就抱住了她，然后说道：“人家现在走成熟端庄风了，不行么？”
我的话让她再次笑了，她的手轻抚着我的头发，“行，我的女儿变成什么样，妈妈都喜欢。”
听到她的话，我的心酸涩的特别不是滋味，甚至想哭，为霍稀，为她，也为我自己。
霍啸从阳台走了回来，就看到我和母亲抱在一起的画面，那一刹那，他的眼眶再次红了，他平复的情绪这一刻又被我们弄坏了。
我赶紧的松开了母亲，而这时霍啸微低了下头，用手戳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说道：“蒋欣，去煮点水给我泡杯茶！”
“你啊，到哪里都离不了茶，”蒋欣接过话，边说边还是去了厨房。
其实这种事该我来做的，但我知道霍啸并不是真的要喝茶，他应该是故意支开她，有话要对我说。
母亲去了厨房，可是父亲霍啸的目光一直跟着她，看得出来父亲很疼母亲。
“这事还没告诉妈，对吗？”我这话是明知故问了。
霍啸收回目光，没有说话，看着他这样，我又说道：“这事瞒不了的，还是告诉她吧。”
“不！”霍啸直接就摇了头，“她受不了这个打击的。”
“我知道她会难过，在告诉她霍稀的事之前，可以先告诉她我的身份，这样多少能冲散一些她的伤痛，”我看着霍啸。
“不行的，”霍啸再次摇头。
“为什么？”我不解了。
“小兰，当年我们失去了你，所以这些年我们把稀稀一个人当成两个来疼，她的身上加诸了我和你母亲太多的爱，如果让她知道，她一定会不了的，况且......”霍啸说到这里停下，因为他似乎又情绪激动了。
过了片刻，才继续把话说完，“况且你母亲她也活不了太久了，能瞒一天是一天了。”
“什么？爸，您是什么意思？”我震惊又颤抖的问。
霍啸闭上了眼，然后说道：“你母亲她患上了肝癌，一直在国外治疗，虽然暂时没事，可这种病根本不会让她有太多的时间了。”
听完霍啸的话，我沉默了，心头有什么给堵住，让我呼吸都不顺畅。
尽管我才认了他们，与他们还没有太深的感情，可毕竟血缘亲情在那里，我都没好好享受这份亲情，母亲却将不久于人世，上天这是对我有多残忍啊！
“小兰，有句话爸想问你，”我失怔的空档，霍啸对我开口。
我看向他，“您说。”
“你，你......”霍啸嘴唇动了两下，却只说出这两个字，好像他要说的话十分艰难。
我没有打断他，只是看着他，然后终于听到他问：“你愿意一直做霍稀吗？”
他的话让我瞪大眼睛，我懂他的意思，他是要我一直假扮霍稀！
可我是左兰啊，这怎么可能？
他的这个要求让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时霍啸再次说道：“我知道我这话说的很强人所难，可小兰我真的不舍得你母亲再受打击，我想让她在有生之年，不要再有痛苦。”
说这话时，他抬头看向厨房，隔着窗子就看到母亲恰好也看过来，两个人相视一笑，这样的画面那么自然又温暖，我也和沈莫北组建过家庭，这样自然而和谐的爱，是我一直都渴望的。
虽然我没有得到，但在我的父母身上我看到了，这感觉同样让我觉得幸福。
“小兰，爸知道这样很自私，但不会太久的，等将来有一天你母亲她......”说到这里，他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但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到时你再恢复你的身份。”
他说的很容易，可是真的可以吗？
我不知道，也无法回答！
“小兰，这事爸并是非要你这样做，只是跟你商量，你可以考虑，但暂时一定不要告诉你母亲霍稀的事，好吗？”最后他对我算是哀求。
我点了下头，那一晚母亲泡了茶，我们三口人一起喝，明明不是很好的茶，却特别的香，只是那香醇之中，又带着我和父亲各自心中的苦和痛。
我没给霍啸答案，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要不要答应他，第二天一早我继续用霍稀的身份来到了研究所。
一进办公室，就听领导叫我去会议室，说是长官要开会，他们嘴里的长官就是沈莫北。
我赶紧的放下包，拿起笔和本子就去了会议室，落座后，沈莫北简单的讲了几句，便直接对我说道：“霍稀，你昨天亲自跟我去了现场，你把自己的结论说出来大家听听。”
一听这个，我傻了眼，昨天我是看了，可是看完我就光吐了，哪有什么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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