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喜欢她

送走了姜煜，沈默倒了杯温水加了蜂蜜端上去给沈晔喝，走着走着心中有些发苦，听白终于还是没有听自己的话，看着她越来越像从前的自己，大概是自己的死给她带来太多无法承受的东西吧。沈默推开沈晔的房门，沈晔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沈默坐在床边叫他起来，“好了，别装死了，起来喝点水。”

        沈晔睁开眼睛，慢慢坐起身，一点也看不出是喝醉的样子，神情严肃问道，“这里面有没有人害过你。”

        沈默递过去杯子，有些怅然，“五年前的事情，我也记不太清了，我被抓的时候的确是因为内鬼出卖，但是具体是谁，我远在异乡，也没再查过了。”不悲不喜的声音冷冷清清，“想让我死的人，太多了，我懒得和那群污泥里的臭鱼烂虾搅合。我回来，只是想查一查陈栋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他杀了我的人，他得付出代价。”

        沈晔看着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沈晔突然将她拥进怀里，沈默一愣，只听到沈晔在耳边低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是小妹你记得，我永远永远相信你，永远站在你这一边，这些年我背着父亲查了一些东西，已经放在你书桌的抽屉里了，阿默，不管什么事情，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活着，哥哥就心满意足了。”

        沈默原本僵直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学着安慰小孩子一样拍了拍沈晔的背，“我没事了，放心吧。”

        沈晔听着这句话，心里石头突然落了地，他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沈默跟在吴晴身边做了什么，她插手□□的事情一直让他很不心安，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沈默在吴晴的后面冷眼旁观，甚至指导她一步一步的铲除异己，收拢权利，看着那些人自相残杀黑吃黑，她在后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不过，现在好了，她回来了，斩断了与□□有关的一切，那就好，一切还可以恢复正常。放开她后，水杯顺势放在了床头柜上，摸了摸沈默的头发，笑着说，“好，你说没事就是没事。”

        沈默站起身申了个懒腰，叮嘱道，“明天不用叫我吃早饭，我累了，要好好睡一觉。”说完就回屋里去了。

        沈默回到房间洗漱后服了药，躺在了床上。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个人影，傅彦吗，一句都没说，甚至打招呼都是别人拖着来的，看自己的眼神也和别人不同，他一定见过秦羽，可是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紧皱的眉被慢慢袭来的睡意快要抹平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她见过，师父的战友和他一起来过，与自己只是一面之缘，拿上东西就立刻走掉了，只是匆匆一眼，为什么是那么复杂的眼神。呵，或许有过节吧，算了，睡觉。

        姜煜刚回到家，就发现自己的姑姑在家等候多时，打了招呼，“姑姑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儿吗。”

        姜煜自幼父母双亡，是姜楹这个姑姑一手带大的，姑姑服役于特战部参谋一职，难得和侄子一起休假，本想找个地方度假却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留下，无聊的姜煜跟着沈晔去了美国，还见到了沈默。姜楹觉得沈默和从前的秦羽长得太像了。或许这次回来的真的是她，她刻意收敛了很多，可是那个孩子，和当初的秦羽有着相似的骄傲气质，那双平静淡漠的瞳孔里闪着坚定的善良。

        秦羽是难得一见的军事天才，有自己的主见，从不受环境的影响，无论杀人与否都没有过旁人都会有的应激创伤，她是最优秀的利剑，做的是最危险的任务，立功无数。夜鹰在她的手里几乎是全盛时期。唉，那么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就在姜楹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沈默出现在眼前，风华更胜从前，变成了一个真正有血有肉的人。就像神走下了神坛，变得有烟火气了。烟火气，或许就是没有死的秦羽为了掩盖从前，所以让自己彻底从内在都改变了吗。姜楹发呆的时候正好看到姜煜进来说话，她捋了一下思绪，想着要从哪里开口，过了一分钟才搭话，“哦，我来是想交代你一些事情。你不要和沈默再”

        “姑姑，这件事，我想跟着我的心走，我看姑姑今天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本来是想让你来热闹热闹，结果你似乎并不开心，你是不是觉得她很像秦羽，可是我觉得她不是，就算她是，我也不在乎，这种感觉在牵着我靠近她，你不是常说让我珍惜第一眼就心动的女孩儿吗。”姜煜打断姜楹的话，他第一次这么蛮横的打断姑姑的话，沈默不简单，他心里很清楚，甚至，如果真是那个女孩儿，她救过自己，自己喜欢她没什么不妥的。

        姜楹看着眼前的男人，从他成年自己已经不再管束他，今天也是贸然开口，只是沈默这个人太不可控，她是秦羽时，自己就不能完全了解她，她的每一步行动都是她自己亲自做好部署上交给她查阅，只是指出一两处的不合适。如果不是，如果不是有人出卖了她，她一定是前途无量吧。

        想到此处，姜楹叹了口气，“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回去了。”站起身准备离开。

        姜煜头疼，“我这里不是一室一厅，隔壁难道不是你的房间，你走哪里去啊大半夜的，我不想送你”

        姜楹，“”正准备转身回房间将就着睡觉，被姜煜叫住，“姑姑，你不会就这么点事吧，没别的了。”

        姜楹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沉重，“陈栋有了踪迹。”

        姜煜慢慢收起放松的神色，坐直了身体，轻声问了句，“在哪？”

        姜楹没说话，半晌，走到屋里准备关门的时候，说了句，“归队吧，归队我告诉你他在哪。”说完关上了房门。

        客厅里静悄悄的，姜煜一个人坐在没有开灯的屋子里，父母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的，杀他们的大毒枭就是陈栋，五年前好不容易抓住了他，甚至不惜牺牲了秦羽，结果还是被他跑了，看痕迹似乎是里应外合，他彻底失望了，离开了特战部。他不恨是假的，童年的不完整，永远填充不满的孤独的心，腰身慢慢弯下来，他还是老样子，自嘲的笑了笑，眼里是控制不住的泪水。夜那么长，所以才格外脆弱吧。

        第二天早上，姜楹准备回部队的东西，姜煜从房间出来，身边放着一个小行李箱，微信上编辑了一句话，却犹豫要不要发出去。上面写着，“假期结束，我归队了，期待下次再见。”

        姜楹看他一脸犹犹豫豫就知道他因为什么，无语的很，“你昨晚不是坚定的不得了，现在犹豫个屁啊。”

        姜煜一听，下意识按了发送，只是让他惊讶的是，对方几乎是秒回，“一切顺利，期待再见。”不自觉的，嘴角上扬，他觉得一夜的阴霾烟消云散。

        姜楹看到他的变化一脸鄙视，切，酸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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