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漏洞百出的口供
我们三个连夜离开平京,到了宛平的时候是夜里九点半,我们很顺利就找到了小九的家,但是锁头看门。我们敲响了隔壁的院门,隔壁出来一位老娘子,她披着个棉袄开了门,伸着脖子说:“你们找谁呀?”
陆英俊说:“我们是警总派来的,找小九。这小九大晚上的没在家,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老娘子说:“小九搬走小半个月了!我问她搬哪里去,她说去金陵投亲,有个大表姐嫁到了金陵做了官太太。她投奔大表姐去了。”
我说:“什么亲戚上的大表姐?姑家的,姨家的,还是舅家的?”
老娘子摇摇头说:“这我就不清楚了。你们找小九有事吗?”
花泽小姐问:“小九和那保长是不是关系不一般?”
老娘子讳莫如深地一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不过这一笑就代表一切了。
这时候,老爷子在屋子里喊了起来:“谁呀?”
老娘子回头喊:“找小九的。”
老爷子在后面喊:“小九早就搬走了,找小九得去金陵城。”
花泽小姐看着老娘子说:“大婶儿,我没事了。”
我说:“老娘子,您关门休息吧。”
老娘子点点头关了门。
陆英俊咬牙切齿地说:“这个那耗子,太狡猾了。回去之后,他肯定问我们找到人没有,其实,小九一定是他送走了,肯定不在金陵,去哪里可就难说了。”
我说:“只要找到小九,这案子可就破了。”
花泽小姐说:“我们得拿到小九的照片。”
陆英俊抬头看看小九家的房门,他拿出了开锁的工具,捅开了门锁。
我们在小九的房间里开始寻找线索,屋子里连个纸片都没找到,更别说找到照片了。小九走的时候很从容,收拾的也很干净,我们在屋子里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不出所料,我们回到了警总的时候,刚走进审讯室里,那耗子就伸着脖子问我们:“小九咋说的?”
我说:“小九说那天没见到你。”
陆英俊坐下,一拍桌子说:“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耗子摇着头说:“不可能,我要和她当面对质,她在冤枉我,我一整天都和她在一起。我给她挖了一天的菜窖啊!她不能害我啊,我要和她当面对质。”
张小山说:“人呢?带回来了吗?”
陆英俊小声说:“人早就走了,案发后就离开了,据说是去了金陵投奔表姐了。”
张小山看着那耗子笑了,说:“那耗子,你和我玩这套,你不当我是个人啊!你是不是觉得这审讯室太舒服了?行,看来我们得换个地方了,我们还有个地方,是专门用来招呼红党分子的,破例一次,让你也进去享受享受高级待遇。”
张小山大喊一声:“来人!”
外面进来两个警员,进来之后先敬礼。
张小山说:“把那耗子带地下室去,告诉马连奎,好好招待他。别弄死他就行。”
俩警员把那耗子给带走了,那耗子临走的时候还在大声求饶,喊着自己是冤枉的。
张小山说:“这也没什么好审的了,给他用点手段,我就不信他不招!”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但我心里一直有隐忧,证据不扎实,到现在还不知道那耗子作案的手段,就这么用刑得到的口供,能行吗?
张小山说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他了,不用我们管了。
其实我们每个人心里都知道,这件事肯定是那耗子干的,但是我们又都不知道,这那耗子为什么要这么做,是用什么手段杀害的花泽先生。
接下来的两天,我每天都在跟着行营的士兵们训练。陆英俊还带着我去城外兵营去了一趟,我们去兵营拉了一个铁炉子往回走。
天快冷了,陆英俊家里的炉子太小了,拉个大炉子回来。行营买了山一样的一堆大同煤,随便烧。
不过这一趟兵营之行,令我挺失望的,我发现我们的士兵一个个萎靡不振,和行营的那些生龙活虎的侦察兵完全是两个极端。这些士兵肩上背着长枪,腰里还都别着一杆烟枪。大帅一个月给他们发三块银元,估计得有两块都买烟抽了。
这样的兵,能打仗吗?
在回来的时候,我说:“老陆,你说红党分子抽烟吗?”
陆英俊说:“不知道,据说他们和我们不太一样,他们都有信仰,他们可以为了信仰去死。”
我说:“什么信仰?”
陆英俊没说话,继续开车。他不说,我也没有问。
我们刚回到行营就接到了林穗打来的电话,叫我们去侦探社一趟。
我和陆英俊把炉子放好,洗了手,洗了脸就去了侦探社。
下车之后小跑着上楼,把楼梯踩得当当响。进了屋,林穗就笑着说:“张小山那边来消息了,那耗子招了。”
我说:“那耗子怎么说的?”
林穗说:“那耗子说,他看上花泽太太了,想着弄死花泽先生之后,花泽太太迟早会是他的,那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这就是作案动机。”
我说:“怎么做的案呢?”
林穗说:“他说自己做了一个开门的工具,就像是锯片一样薄,从门缝塞进去,拨开了门。他这么做就是想嫁祸给里面的两个人,然后让两个人互相怀疑,他就能脱身了。”
我说:“工具呢?”
林穗说:“那耗子说站在陆沟桥上扔进了永定河里了,那东西很小,也很轻,估计不好找了。”
我摇摇头说:“这不对啊,那门都是还有咬口的,即便是有这么一种东西能塞进去,但是拨不动门闩啊!这是被打惨了,开始胡说八道了啊!或者是,那耗子根本就没招供,是审讯的人自己写的口供,让那耗子按的手印!”
林穗说:“你的意思是,他会在法院翻案吗?”
我嗯了一声说:“这口供不行,证据不完整,除非能捞上来那开门的工具。这工具是怎么来的啊?”
林穗说:“那耗子说是从一个西北的土夫子手里买回来的。”
花泽小姐说:“土夫子是什么人你们知道吗?”
我说:“说好听的是摸金校尉,说不好听的,是盗墓贼。”
花泽小姐说:“也许盗墓贼真的会有办法打开那扇门。”
我说:“是啊,我们得找个盗墓贼咨询咨询,这郭先生十有八九是认识盗墓贼的,我得去一趟潘家园儿,请郭先生为我引荐一位摸金校尉。这种事你们就别跟着了,我自己去就成,人去多了,郭先生有顾虑。”
我下楼之后,打开了医馆的门,我把自行车推了出来,刚骑上,花泽小姐追了上来,跳到了车子后座上,她一伸手搂住了我的腰说:“我和你去。”
我嗯了一声,用力蹬了起来,自行车威风凛凛地就像是箭一样窜了出去,到了路口,我按响了骄傲的车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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