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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悠扬的竖琴音混着淡淡的茉莉香,林希闭上眼,蹭了蹭柔软的枕头。

        “希希,希希。”

        是谁在叫她,这样温柔,这样熟悉……

        “小懒猪,快起床了,再不起来游乐园就关门了。”

        妈妈?林希急忙睁开眼,是妈妈含笑的脸,她激动地想要扑进妈妈的怀里,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钻进被子,她听到自己稚嫩的声音在撒娇:“困,希希要睡觉。”

        “那妈妈自己带望望去游乐园咯。”

        “游乐园,带望望去游乐园!”二岁大的林望在妈妈怀里欢呼着。

        林希赶忙掀开被子,一把抓住假装要起的妈妈:“希希也要去,希希也要去。”

        妈妈笑,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快去洗漱,妈妈去给望望换衣服。”

        “换衣服,给望望换衣服。”林望双手举得高高的,肉嘟嘟的小脸可爱极了。

        林希洗漱好,又挑了件小裙子换上,那是妈妈给她买的,粉色公主裙,她很喜欢。她兴匆匆地跑到客厅,张嘴刚想说自己好了,房门从外被推开,一个高大的阴影走了进来,带着重重的酒气。

        笑容顿时从脸上消失,林希恐惧地向后退了一步,一个身影挡在了她面前,是妈妈。她回头将林望塞进她怀里:“回房间。”

        林希抱着妹妹快步跑回卧室,将门反锁。

        争吵声,破碎声……门外脚步声走近,哒、哒、哒……停在门外。林希紧紧地将妹妹护在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停留的脚步才离开,门外安静了下来。

        林希咽了咽口水,小心将林望安置在游戏围栏内,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耳朵慢慢地贴近门,她屏着呼吸,身子因为害怕瑟瑟发抖着。

        静,出奇地静。

        林望疑惑地看着她,在游戏区内挥舞着双手:“姐姐,姐姐~”

        林希蹑手蹑脚地小跑回护栏旁,塞给她一个玩具,小声道:“望望乖乖在这里玩,姐姐去找妈妈,马上就回来。”

        “望望也要去,望望也要去!”林望挥舞着小手喊道。

        林希却没有再理会,小心翼翼地走回门边,小手抓在门把上,缓缓地打开房门——

        门外一片狼藉,平日一层不染的地面此刻血迹斑斑,浓烈刺激的血腥味窜入鼻息,蛮横地叫人作呕。

        林希害怕极了,她咬着手,缓缓地走近客厅,她看到了那个人。

        男人显然已经死了,他仰躺着,睁大的双目写满了难以置信,身上的一个个血洞仍在不停地往外冒血,血液将他的蓝色衬衫染成了暗红色。

        林希捂住嘴,呜咽出声:“爸——”

        话音刚落,电视机旁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

        林希身子一颤,顺着声音看去,她看见了妈妈。她站在电视旁,头发披散着,白色连衣裙上,染满了鲜红的血迹。她沾满血的手紧握着一把水果刀,刀上同样沾满了血,血液顺着刀尖一滴滴滚落在地板上。

        “妈,妈妈……”林希颤抖着声音叫道。

        妈妈缓缓地抬起头,眼尾透过散落的发丝望向她,平日里温柔含笑的眼,此刻冰冷的可怕。

        林希不自觉后退一步,妈妈则缓缓地走向她,手中依然举着那把水果刀。

        林希退无可退地背抵着墙,她摇着头,恐惧道:“妈妈,不要啊,妈妈……”

        “铃……”

        手机铃声将林希从梦魇中拉离,她挣扎着睁开眼,盯了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又是这个梦。她闭了闭眼,接通了铃声不休的电话。

        下一刻,她迅速坐了起来,神情凝重地听完电话:“我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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