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士兵的信仰
高空的晨光中,飞鹰如利箭般向北穿行,两翼下方已经出现了指甲大小的军营。
只见,飞鹰猛地调整身姿,快速朝下俯冲而去。
随着鹰眼中的军营越来越大,飞鹰也不断地调整自己的身位,他冲向的正是萧阳团长大帐旁边的幕僚大帐。
几分钟之后,飞鹰扑向了幕僚大帐外面的鹰架。一名正在喂养飞鹰的幕僚,快速走过来,解下了那飞鹰腿上的纸条。随后便将清水和碎肉端给了那飞鹰。
打开那纸条,只看了一眼,那小幕僚立即喜形于色,大步冲进了幕僚大帐。
此时,大帐中塔朗正在和伯顿、路德商量事务。小幕僚快步走过去,向三人敬礼,对塔朗抬声兴奋道:
“组长,团长的传信,南边已经打胜了!”
在萧阳独立团中,除艾德为幕僚长外,塔朗、毛奇、奈哲、伯顿、路德五位核心幕僚,都被称为“组长”。虽然艾德不在军中,塔朗是萧阳指定的代理幕僚长,但他也从不让人称自己为幕僚长。
听到那小幕僚的话,整个大帐瞬间安静了,帐内的人全部都看了过来。
塔朗接过那纸条,认真读了一边,几秒种后,也兴奋道:
“幕僚们,团长已经在一个多小时前,彻底击溃了红毛狗头。马上停下手中的事务,我们要拔营了。”
接着,塔朗对那小幕僚道:“你马上去将这份‘令函’交给劳恩联队长。”
又对另一名小幕僚说道:“你马上将消息告诉给麦基联队长,请他去劳恩联队长那里。我稍后也去。”
两名小幕僚快速飞奔了出去。
随后,塔朗和伯顿、路德两人快速商量了几分钟。让路德马上就出去通知团部后勤中队长哈波,安排军资装车事宜。
约七八分钟后,塔朗正欲去劳恩那里,尚未出账,两名小幕僚就满头大汗地跑回来了。
跟着他们来的,还有劳恩的副官之一鲍温·韦伯,以及麦基的副官之一高迪·内伊,两人脸色同样振奋。
原来,劳恩带着骑兵和炮兵马队去黑毛山头示威去了,他的另一名副官瓦克·华纳跟着去了。还有麦基,也跟着去了。
几人站在幕僚大帐中又商议了起来,高迪说道:“马上派士兵把联队长叫回来吧。”
但鲍温接道:“不,还是不要派人去叫联队长,万一再被狗头人看出异样。我们可以先在军营里面拆卸、装车。”
说完后,鲍温看向了塔朗,高迪也看向了塔朗。塔朗点了点头,说道:
“嗯,不要去叫他们了,等他们回来。我们先拆营,早饭不要再做了,让勇士们都简单吃点干饼。要按照团长的意思,作出一副紧急撤离的样子。”
很快,整个军营快速运作了起来。除了外围的四面木桩营墙没动,里面很快就干得热火朝天了。
不少士兵都一边咬着大饼,一边扛着军资麻袋快行。而脸上的表情,都很是兴奋。
在小河滩战场这边,已经到了士兵们最喜欢的环节,砍狗头。
只听,一个大屁股小队长喊道:“那个新兵,那个黄毛,亚伦城来的那个,就是你,过来把这个砍了。”
“他娘的,这一仗我就没看到你摸到过狗头人。”
确实,被叫的那名新兵,除了铠甲上沾了点狗血,左手的长枪和右手的腰刀,还是光溜的。
听到小队长喊骂自己,那新兵非但没有沮丧,反而从不知所措中提起了神,兴奋地小跑了过去。
到了地方,看着地上那还在抽动的狗头,那新兵将左手的长枪扔在地上,双手举起刀就要蛮力往下砍。
但尚未砍下去,耳边就响起了小队长更大的喊声:
“停下,我他娘的是这样教你的吗?动作要领全忘啦,连刀都拿不对。”
说完,那小队长一扭大屁股,将那新兵挤到一边,稳稳地举起了自己的腰刀,给那新兵演示了起来。
《战兵操典》上标准的砍杀动作,那小队长做得确实非常到位,周围好几个新兵都过来围观。
只见,稳、凌、钢的一刀下去,那狗头被整个砍了下来。
弯下腰,那小队长提起狗头,直接仍进了那亚伦城来的新兵怀中。
那新兵慌乱地接住了狗头,狗血快速顺着铠甲流到了士兵的绑腿上。
看那新兵在潜意识地初步躲避后,还是接稳了狗头,那小队长得意道:
“我告诉你们,别以为在你们老家村里打架有两下子,在操练场上出了几桶汗,就成了勇士,成了精锐了。”
“要想成为我们伟大的团长,伟大的钢铁男爵阁下的合格钢铁勇士,你们要学的要经历的还很多。”
接着,在两百多名小队长的带领下,士兵们快速砍起了狗头。
而萧阳几乎每天不厌其烦地教育劳恩、巴伦、狄斯等联队长的话,他们也都不厌其烦地教育了自己的中队长、小队长。此时,这些小队长们正以这残忍的战场,来现身说法,教育自己的士兵了。
那些新兵们,跟着老兵迷迷糊糊地就打了自己勇士生涯的第一场胜仗。到现在为止,他们也没弄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打赢的。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之前对萧阳的怨气,开始正式被心中升起的崇拜取代了。
并且,这种崇拜会因为他们在萧阳独立团,会因为他们对自己“钢铁勇士”身份的认同,而急速增强,以至于达到一个不可解释的高度。
上午九点左右,萧阳简单吃了点东西,体力得到了恢复。
巴伦和罗穆也从南岸河滩回来了,他们还都带着自己的两名副官,一行6人来向萧阳报告。
到了萧阳跟前,6人齐步捶胸敬礼,萧阳上前拍了怕罗穆的肩膀,赞赏又鼓励地说道:
“真实精兵强将!”
这一句简单的夸赞,可把罗穆三人骄傲坏了。
只见,罗穆、布吕、荷林三人,立马就把头都抬了起来,鼻孔都快横着出气了。
而巴伦则红脸说道:“团长,下次再有这样的任务,您让我们联队来,我们也行。”
巴伦说完,他身后的格罗和库图两位副官马上跟着点头。
笑了笑,萧阳夸奖道:
“嗯,今天你们打得也非常漂亮,狗头人开始逃的时候,你们第一个粘了上去。并且,最终也是由你们第2联队,彻底歼灭了那些狗头。”
听到萧阳的话,巴伦三人也马上高抬起了头,受到了莫大的鼓励一般。
但萧阳心理非常清楚,以巴伦的性格,他的悍勇,绝不适合干佯败诱敌这种任务。
到了上午十点左右,条顿带队回来了。回来时,士兵们都牵着战马步行,可以看出,战马的体力几乎耗尽了。
条顿到了后,萧阳同样先褒奖了几句,接着才问:
“条顿,追击的情况怎么样,跑了多少?”
条顿立即认真回道:“团长,狗头多数都逃进了林子。在林子里战马也跑不快。逃了多少不好说,但几百个应该是有的。”
点了点头,萧阳又说道:
“我已经让劳恩他们拔营过来了,费奇带着半个联队去接应他们了。”
“他们带着全团的辎重,不能出意外。所以,你让勇士们休息几个小时,喂一喂战马,下午出发去北边接他们,以防万一。”
只见,条顿马上立正道:“团长,我马上去部署。”
说完,向萧阳一敬礼,条顿便部署萧阳的军令去了。
条顿虽是大贵族的私生子,但骑士精神之强,萧阳认为在整个王国也属第一流。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当年他才把条顿从奥古斯都的第4军团要了过来。
跟着条顿一起来的,还有毛奇。这个被各种悲惨的“命运事件”,摧残得逃难一般来到图瓦的奥斯顿人。
还有达武,这个第一次上战场就被图瓦俘虏了的维克汉人,又因为老爹死后兄长不愿意交赎金而被迫在图瓦牧马,后来被自己的岳父布隆德招入麾下,却又因为岳父的变故而被流放到了这断崖山以东。
跟达武一起来的还有同样被流放的奈哲。
还有那自己从枢密院要来的,世袭贵族的笑柄,摔瘸了一条腿的塔朗。
想着自己这些部下,萧阳不自觉地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中的他们。
所幸的是,也许正是他们这种“被人遗弃、没有依赖、没有根基”,才让他们更加依赖萧阳。
到了上午十一点左右,洛克带着近卫兵回来了。去红毛狗头山那里查探的6名近卫骑兵也回来了,他们带回来的消息是“那里一个红毛狗头也没有了,空了。”
到了下午一点左右,达武才带队回来。很明显,再次有了战马,他们比条顿联队要亢奋很多。
同样的,萧阳也是一阵夸奖,又问了问情况,便都让他们休息去了。
在小坡周围散步,萧阳不时地看看自己的士兵。
凡是被萧阳的目光注视到的,无论是谁,无论是联队长、中队长、小队长,老兵又或者新兵,无论离着多远,他们都会马上停下手上的事,用尽全力绷直身体,立正朝萧阳的方向敬礼。
而只要萧阳能够对他们笑一笑,他们的脸上,马上就会散发出一种由内而外的、难以抑制的喜悦。
“我这些可爱的士兵。是的,也许在他们心中,我不仅是他们的团长,也已经是他们的兄长乃至父亲,是他们的依赖,他们的信仰了。”萧阳心中喃喃道。
到了下午三点左右,收到了劳恩的飞鹰传信。他们已经和费奇、条顿都接应上了。没有发现黑毛狗头跟来,但由于带着大量辎重,估计得晚上十点左右才能到。
到了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下,一小队骑兵带着两辆马车出现在了北边,快速朝小坡过来。
到了后,是条顿的副官铁辛·木格,他是被派来向萧阳报平安的。
而跟着他来的那两辆大车上,竟然装得是萧阳的团长大帐,以及那萧阳的床、椅等物品。
看到他们竟用了八匹挽马,拉两辆大车,就为了把自己的大帐先送过来。萧阳当时心中就有些冒火,脸色沉了一下。
但士兵们却全然没有顾及到萧阳的不悦,非常兴奋给萧阳安置起了团长大帐。
萧阳也只得没再说什么。也许在士兵们心中,萧阳带着他们打仗,如果他们不能照顾好萧阳其他方面食物的话,连瑞泽希尔母亲都会怪罪他们的。
等大帐内外安置完毕,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小坡上下也点起了大量的篝火。
坐在帐中椅子上,萧阳的心也安静了下来。
他又开始擦起了安娜的小匕首,边擦边出神地想着:
“让劳恩丢弃军资,是为了把黑毛狗头引下山头,为了牵着它们的鼻子跟着我走。”
“那我应该把下一场仗的地点选在哪里呢,又怎么打呢?”
萧阳觉得,如果想再在此处轻易击败黑毛狗头,可能性已经非常小了,除非是瑞泽希尔母亲真的给他气运加身。
看着那匕首漂亮的刀身,萧阳念叨着:
“安娜、安娜,我的公主,告诉你勇武的丈夫,我应该在哪里收拾剩下那些狗头杂碎。”
念叨完,又狠狠地对着那刀身亲了一口。
而这一口,正巧被帐门口的洛克给看到了。
抬起头,萧阳也看到了洛克,洛克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汤。
只见,洛克另一只手挠了挠头,一边把汤端过来,一边没话找话般说着:
“大哥,这天一冷,丘陵地带就是容易起雾。这才刚天黑,我看小河边上就起雾了。”
听到洛克说雾,萧阳赶紧起身走向了帐门口。
向外远眺,确实隐约能看到正在升起的雾气。
“雾!真是瑞泽希尔母亲助我。”萧阳自语道。
此时,他的心中出现了一个地点的名字——秋雾湖,心中开始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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