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斗场
“那小子，是不是有点嚣张过头了？”
望着那个瘦弱的身影走远，费启摸着下巴对身边的齐轩昂道。
“好像是有点。”
齐轩昂跟着点点头，这个赵青你说这小子不怕他们，他倒也是没有像是柳蔚然那群假清高一样公然挑衅他们，但是和那群见到他们就低眉顺眼的庶民比起来，赵青就怎么看怎么吐出了。
“那要不要给他一点儿教训？”
好像是应该让不知天高地厚的某人认识一下京城恶少代表什么，不然这天天顶着一张天不怕地不怕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恶少自己都要怀疑啊人生了。
“走，我们先去看看这小子每天在都在干什么，我怎么觉得他们每天都神神秘秘的？”
一点都不似看起来那么平平无奇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我们跟踪他？”
用不着吧，就凭他们地位，想要找谁的麻烦，哪里还轮得着自己亲自动手。
“跟着看看不久知道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赵青身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说得也是，不过我们这样跟会不会被发现？”
“这还要我教你？”
费公子心血来潮，和齐轩昂换了一身衣服一路尾随着秦晚出了宫门。
要说秦晚本是无意在外多逗留的，但是不巧她走到街口的时候正好听到了有人在说秦相府的事情，她站在那里就听了一耳朵。
“听说了吗？秦相爷的夫人好端端的突然就被送去家庙了。”
“不是说的秦夫人是因为身体不适，所以才去了庙里养身体吗？”
“怎么可能，那么一个大活人，这么多年也没有听说秦夫人身体怎么不好，怎么会一夜之间就身体虚弱了？”
“这倒也是，莫非其中有什么缘由？”
上京城中的流言蜚语一向是传播的很快，李氏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这些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尽管秦仲庭对外给出的理由十分的冠冕堂皇，但是相信的人依旧不多。
“恐怕是出了事了，否则那李氏怎么可能就这么乖乖的被送出去？”
按照李芳蕊从前的脾气性子，别说是把她送到家庙了，就是让她给旁人做小伏低，那都是不可能的。
李芳蕊向来自视甚高，更是在和旁人谈话的时候每每提及秦府后院，都沾沾自喜，自己把秦府管理的如同铁桶一般。
“能出什么事情？”
夏校尉是个大老粗，哪里懂得这些。
夏夫人总归是个女子，在这方面的敏锐度还是要比夏校尉一个男人准确的多的。
“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忙你自己的事情，能知道什么？”
之前在皇宫里面见到李氏母女的时候，夏夫人对她们的印象就不怎么样，加上如今京城之中私下里流传的，李氏侵吞顾氏嫁妆，凌虐继女这件事，夏夫人对李氏就更加没有什么好印象了。
都说后娘的心马蜂针，穷人家养个孩子还不过就是多一双筷子一个碗的区别，但是秦相府也算是家大业大，却能够做到这般地步，这是怎样的心狠。
秦晚在听到这些的时候，对秦钟庭的这种欲盖弥彰的解决问题的办法不置一词。
做过的事情已经留下了痕迹，他这样的态度，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不过秦晚也并不知道，家庙的环境并不好的，李氏是被秦仲庭命人捆绑着上马车送走的。
对于锦衣玉食习惯的李氏来说，秦仲庭的这个惩罚，不仅剥夺了她光鲜亮丽的外表，更是令她无法接受。
但是面对秦仲庭不同于之前的前所未有的强硬，她无法。
“喂喂喂，你撞到人了知道吗？被站在我这里，一身的脏！”
秦晚在听人议论的时候，不期然的看到街边有人被推了一个推了一个踉跄。
那是个瞎眼的老妇人，因为身体孱弱，对方这一推，直接把她推倒在地。
“您没事儿吧？”
瞎眼老妇人循着声音转过头，空洞的眼神对着秦晚的方向，听出是个少年人的声音，老妇人有些局促的笑了笑：“没事没事，我没事。”
生怕秦晚也是来赶自己走的，老妇人伸出手四下摸索着，然后她的手掌中就被塞进了一根手感熟悉的棍子。
“您是在找这个吗？”
秦晚把拐棍递给了老妇人，在对方对她连连道谢的时候，她干脆上去把她扶了起来。
“多谢多谢，我眼睛不好，不是故意弄脏这里的，我这就走。”
老妇人瑟缩着收回自己的手，对着秦晚不住的弯腰。
秦晚注意到老妇人的怀里有一个包裹快要掉出来了，她便提醒了一句。
“老人家，你怀里的包裹快要掉了。”
老妇人立刻一脸紧张的的摸了摸自己怀里放包裹的位置。
还好，因为秦晚的提醒，东西并没有丢。
“姑娘，谢谢你啊。”
老妇人稀里糊涂的，不知道帮忙的人是谁，却反而直接说出了秦晚的此时的真实身份。
因为出了宫，身边并没有其他人，秦晚和老妇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的去掩饰自己声音。
被老妇人说出来的秦晚也并未表现出很诧异的样子，不过看到对方似乎有点怕人的样子，秦晚还是没有选择继续和老妇人说话。
只是看着她重新用拐棍顺着街边，一点点的的走远。
看到地上有滚落的石子可能会绊倒老妇人，秦晚还顺脚给踢到了一边去。
就算是繁华的帝都，这样衣着破旧的人也依旧不少。
秦晚在看着老妇人的身影随着拐弯而消失不见的时候，一个转身，就注意到到自己身旁的这家店人声鼎沸。
隔着墙壁都能够感受到墙内一阵阵激昂的热潮。
“打！”
“打啊！能不能打，不能打就给老子滚下来，没用的东西！”
秦晚出于好奇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角斗场，环装的高楼上上下下一共有五层，中间围着天井一样的比试台。
此时的比试台上正站着两位熊壮如牛的大汉。
拳拳到肉的角斗，看得人血脉偾张，无比激动。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的弱鸡，打不过黑熊还浪费老子的银子！”
眼看着台上着上身的壮汉把对方按在台上一下接着一下打着，下面挥舞着银票的男人道了一声晦气。
“今天虎王没来吗？让他让！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黑熊今天已经连赢十场了！”
“什么虎王狐王的，能抵得上黑熊的一拳头吗？”
今天靠黑熊赚的盆满钵满的人不屑地哼了一身，今天黑熊的气势勇猛无比的，哪里还轮得上别人，来一个都要趴下一个。
费启他们跟的不远不近，等到看着秦晚入了搏斗场，才有些疑惑的跟着进来。
以前他们是这里的贵客，不过不常来就是了。
就像是现在，虽然是尾随着秦晚来的，但是面生的秦晚就好像是一滴水，挤进来了，也没有人关心。
但是两位就不一样了，立刻就有眼尖的在他们踏入大门后的第一时间赶着过来招呼了。
“二位公子，要包厢吗？”
“找个好点的位置。”
要他们跟秦晚一样挤在一群浑身大汗的庶民中间，的确很掉身价的，费启大手一挥，就要了一个昂贵的包厢。
这个位置也的确不错，二楼的正对着台下的位置，下面有什么动静都看的一清二楚。
“一头蛮熊。”
上来落座之后，费启两人身上的纨绔公子就十分自然地流露了出来。
看多了凶煞的角斗，费启他们更加注重有技术含量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他们都快要遗忘自己这个曾经的爱好了。
下面的主事也发愁着呢，这黑熊是很能打，但是下面已经有很多人不满意了，可是这个时候又能上哪里找来能打得过黑熊的人来顶上去呢。
角斗比赛如果毫无看点，那也留不住人。
阿虎回到家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去屋子里面看自己的娘还好不好。
“娘？”
屋内没有人，阿虎的心里咯噔了一声。
“阿虎回来了？”
门口的瞎眼老妇人笑着的摸索走进来，阿虎，也就是李元武立刻跑出来，围着瞎眼老妇人打量了好几圈。
“娘，不是说了你有什么事情就让我去做吗？你跑出去我会担心你的。”
“娘想着快要到你生辰了，就去给你买了一点你爱吃的饼子，你小时候很喜欢吃的，你看看”
说话的时候时候，老妇人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了一个还带着温度的包裹。
“娘。”
李元武想要说自己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你身体健康，但是他没有办法忽视老妇人脸上讨好的微笑，就算是自己早就已经不记得这饼子是什么味道了，但是他也之是哽咽着咽下自己所有的话。
“快，趁热吃，”老妇人的语气当中全是殷切的期待，“好不好吃？”
“好吃。”
李元武咬了一口酥脆的饼，用欣喜的语气说道。
“我刚才在路上还碰到了一个好心的姑娘呢，娘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早日成家，娘也就没有遗憾了。”
“娘您说什么呢。”
李元武咽下饼，扶着母亲回到了屋里。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娘，你的镯子呢？”
老妇人有个银镯子，从不离身的，李元武对这个很熟悉。
“娘年纪大了，你将来娶媳妇儿总要用钱，娘给你买了饼子，剩下的这些钱都给你存着。”
老妇人拍着儿子的手说起那个镯子，好似能够用那镯子来换一些银子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一样。
李元武却红了眼睛。
如果他能够早点出人头地，现在这一切都可以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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