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家2

七月的阳宁，天亮的很早,外面的小鸟已经在枝头叽叽喳喳的欢叫了，佳璇睁开双眼，望向窗外，生平第一次对自由自在的小鸟有了羡慕。干燥的气候，让佳璇不太适应，鼻孔里干干的，嗓子也有点疼，毕竟离开这个城市也差不多四年了，即便是寒暑假，佳璇也是能不回这个没有温暖的家，就一定不回。建国付的学费和他每月通过秀莲给的二百元生活费还是给力，给佳璇减轻了很多负担。寝室的同学，家里面每月都是给300-400元左右，这个佳璇并不比较，毕竟能离开那个家，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不够的部分，在假期里，她去做英文家教，商场促销员，外企实习生，麦当劳店员，赚的七七八八来补贴自己；买些必要的书，衣服和生活用品。

        佳璇，给我做点饭儿，我饿了，秀莲有气无力的在里屋呼喊着佳璇。

        妈，好点了吗？想吃点什么？佳璇从六岁上小学一年纪开始，秀莲就教她做饭。那时幼小的她，踩着小凳子去炒青菜，水油的不兼容，导致从锅里飞溅出来的油滴，一下子蹦到手臂上，本能的大喊着跳起来，却一不小心把锅给弄翻了，差点起了火，这可招到秀莲了，歇斯底里地把佳璇骂了个体无完肤，无非是，蠢，笨，不机灵，这么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好，干点什么都得要点儿工钱。然后恶狠狠地一把扯过佳璇，把胳膊放在自来水下面冲，一边冲，一边嘴里还不停着咒骂着。冲了一阵子，看着差不多了，就随手拿起抹布把水蘸干，然后往烫伤的地方使劲儿涂一层烫伤膏儿，起了水泡的皮，顿时被秀莲揉破，佳璇更痛的撕心裂肺，于是嚎咷痛哭。哭什么哭，我都没骂你把我房子点了，你还有脸哭，给我闭嘴！！，然后猛地把佳璇推搡到墙角，吓的佳璇一下子忘掉了烫伤的痛，止住了哭，睁大眼睛恐惧的看着秀莲。一旁听到声音过来看热闹的佳伟也跟着秀莲附和，有了帮衬，让秀莲觉得谩骂佳璇更有底气了，以一个村妇能想到的所有恶毒话语都劈头盖脸地扔给了佳璇。六岁的小佳璇一脸的漠然，就孤单单在站在墙角，一动也不动，看着秀莲扭曲的脸，满嘴吐沫子的在那对着自己狂叫着。从那时起，对于母亲仅有的一点点依恋，就全都被秀莲给拿走了。

        佳璇不明白，为什么大他两岁的哥哥，不用做饭，不用饭后收拾碗筷，不用洗碗，不用洗衣服，不用收拾家务？带着这个想了很久，一直存在她小脑袋里面的问题，等着秀莲人看着温暖一点儿的时候，佳璇小心翼翼的问秀莲这些问题。秀莲想都不想，大着嗓门冲她说：你能和你哥比吗？一个男孩儿做这些干什么？你是女孩儿，就是个赔钱货，本就应该做这些。那时的佳璇虽然听不懂秀莲一连串的咒骂的意思，但佳璇知道秀莲是真的不喜欢她，也谈不到对她的爱。直到遇到了李斌，她的大学初恋，佳璇才知道，原来被人贴心的呵护和关爱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儿。

        感觉好多了，就是没劲儿，有点上不来气，来，你给我抹挲抹挲后背，我这一开始透析，就是无底洞了，你爸分文不给，我这点积蓄花完了，也到头了。秀莲一把鼻涕，一把泪，话语里透着绝望。可是用起佳璇来，却一点却不手软，也不问问佳璇，坐了这么长时间的火车累不累，饿不饿，渴不渴。哎，还期待什么呢？二十多年，不都是这么过的吗。佳璇内心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怎么会？我不是还可以赚钱吗？佳璇递给秀莲刚煮好的西红柿鸡蛋面。

        就你，能赚多少，你怎么能和你哥比？秀莲倔强的往嘴里扒拉着面条，一口口的吸着面，依旧固执着自己的想法，在她的思维意识里，她的儿子无所不能。秀莲祖籍山东，儿子才是家里人的观念一直植入她的脑海里，即便她在娘家吃透了重男轻女的苦，也不改儿子才是自家人的观念。在她的眼里，从来看不到佳璇的优秀。佳璇极具语言天赋，成绩好不说，在表达上也很优秀，尤其讲英语的时候，不知道到的还以为是美国本土的小女孩在说话，同学老师们夸的多了，佳璇也就想在语言这方面有所发展，所以报考外国语学院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当初考上滨海外国语学院，秀莲好一阵子觉得不值，外面读书花费多，早晚要嫁出去的，何必给她花这个钱。建国，凡是是必要和秀莲反着的，于是歪打正着，佳璇有了这个机会出去读书。

        自小，佳璇就是家里那个可有可无的人，不光要独立做家务，而且也要给佳伟洗日常的衣服，秀莲告诉佳璇：你家里活儿干的好，拿的出手，以后才嫁的出去，不然衣服洗不干净，饭做不好，嫁到婆家，人家一天打你三遍；趁着在娘家，多练练手，多学学，也过几年享福的日子。

        等佳璇长大后，总在想，是不是真有投胎转世这回事儿，她只是投胎，才来到这家，仅仅借用一下这家孩子的躯壳。直到佳璇两年后在贝城遇到福源，佳璇才笃定，人是有前世和今生的。

        现在家里的担子，看来只能由佳璇来挑了。佳璇百度过尿毒症，这是个只能靠透析和换肾来缓解病痛的病症，而这两个方法都是需要有大量的金钱做支撑。

        妈，我毕业前，贝城的通达汽车到学校招聘翻译，我被录取了，底薪差不多2000块，还可以转户口。后来你也知道，我拒绝了。他们人事很好，告诉我，在阳宁会有一个银杯通达车厂的项目要启动，到时也会招聘翻译，会把我的简历转到那边，看是否有机会。

        去贝城工作的公司，你怎么也去应聘？我不是一直让你回阳宁找工作吗！我看你啊，这四年书都白读了，心也野了，假期都不说赶紧回家，帮帮我干点活儿。哎，养你啊，付出的可比你哥多多了。但你办的这些个事儿，可真比你哥差多了，他要是不考研究生，就会天天陪我，哎，还是儿子贴心，秀莲自怨自艾的嘟囔着

        佳璇从没有告诉过秀莲，她和李斌的关系，也没有说过毕业后和李斌去贝城上托福培训班，然后出国的事儿。当时面试这家贝城公司，也是想着，先在贝城先有个落脚，赚点上培训班的学费，生活费。

        不过也好，阳宁这分部儿，人家要是要你，也算你有个营生儿，我这一周透析两次，一次500元，加上补球蛋白400，输血什么的，一个月也要小5000块。要是人家一个月真给你2000，也是不够，我这点儿积蓄都算上，也是坐吃山空，我怎么这么命苦。。。，你爸这个黑了心，烂了肺的王八蛋…秀莲一边哭，一边骂。

        佳璇知道秀莲接下来要说什么，于是打断了她。

        妈，你先别急，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都往前看，钱的事情我去想办法，你好好休息。此刻冷静的佳璇和她22岁的年龄及不相称，诗人郑燮的“竹石”，到是很好诠释了佳璇自小的生长过程，夹缝生存的她，有了今天的学历，实属不易。人的潜能是巨大无穷的，不逼到底线，没有人会知道反弹的作用力有多大。

        彼时的阳宁，普通人的月薪不过4,5百。佳璇一毕业就能拿到月薪2千的offer，在别人眼里看来不知道到有多好，多优秀，可秀莲却看不到。

        除了秀莲，见过佳璇的人，都会感叹怎么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儿。22岁的佳璇，已经出落的非常完美，160厘米的身高，配着匀称的身材；乌黑的披肩长发，像顺滑的缎子一样自然下垂；一张白皙，没有一丝杂质的脸庞上，嵌着一双深邃，有点凹进去的大眼睛；微微上翘的小鼻子，总给人一种灵动的活泼；元宝型上扬的嘴角，看起来总像是在笑，饱满的嘴唇里面镶嵌着一排洁白的贝齿，让人怎么看怎么爱，同学都说她长的像电视剧红楼梦里的薛宝钗。这样一个女孩儿，总能让人本能的产生有种想对她好，帮助她的冲动，尤其是男性。

        铃铃铃，电话响了。电话是90年，建国做厂长时，单位给安装的，那时有电话的家庭，凤毛麟角，没有几个，秀莲也着实在兄弟姐妹面前风光了一下。这二十年的婚姻，秀莲就靠着建国做厂长时，给家里带来的实际好处，来向别人显示她嫁的有多么的好。鞋，穿上去，舒不舒服，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

        佳璇是你吗？对方迫不及待的问

        是的，佳璇听出来，是李斌打来的电话

        你怎么不和我打招呼就走了，我到处找你，以为你在宿舍，宿管老师说，你退了铺位，我就想着你回阳宁了。等着我去找你。李斌急促的说

        不要来，不要来，说着挂断了电话。佳璇实在不忍心，让心爱的李斌卷入这个不知道尽头的负担中。

        李斌，滨海学院英语系刘教授的儿子，两人的相识也很有趣。那天，住了半年的女生宿舍要装修，于是佳璇和同寝室的好朋友，吴雅丽一起收拾好行李准备搬到隔壁的宿舍楼。雅丽先拿着些东西去新宿舍楼看位置，留佳璇在屋里看着两个收拾好的好的大行李箱，和一个有拉链的大编织袋。

        佳璇正在屋里面看书，一个瘦瘦高高，带着一副金丝边眼睛的男孩儿，推门进来，不说话，拖着着两个人的大行李箱就往外走。佳璇楞了：哎，哎同学，你走错房间了吧？

        这里不是208吗？吴雅丽让我过来帮她搬家的，男孩儿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眼镜儿，然后出去看门牌。

        哦，好的，麻烦你了，我和你一起过去。佳璇心里咕哝着，这个吴雅丽也不事先说一下

        李斌这时打量着佳璇：咦，这个女孩儿怎么这么漂亮，和电视剧里的薛宝钗长的一样。此时的佳璇扎着两个麻花小辫子，一个修身的白tshirt，让发育完美的胸部自信的鼓了出来，下面配着一条不过膝盖的牛仔帆布小a裙子，脚下踩着一双碎花的帆布鞋，整个人看起来青春洋溢。李斌下意思的羞涩，让他低头挠挠脑袋，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是一见钟情。

        我叫李斌，是吴雅丽的高中同学，是中文系的，搬了家我请你们吃饭吧。

        请反了吧，我们应该请你。佳璇俏皮的看着男孩儿说

        没事儿，没事儿，反正我也要吃饭。你手里的东西别拿了，怪沉的，一会儿我再来一趟，李斌上手直接把佳璇提起的大编织袋子拿了下来，然后不好意思的错开佳璇的目光。

        我和你一起走吧，这个也不沉，说着又单肩背起来袋子。锁了门，和李斌一起走出来

        两人在路上，李斌主动问佳璇，你呼机号多少？我英语成绩不好，以后我找你学习英文，可以吗？后来佳璇才知道，李斌的妈妈就是他们系的英文教授，这个理由编的太牵强。

        哦，好的，佳璇想，人家帮你搬家，总归回报点什么。

        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恋爱了。

        佳璇很享受和李斌在一起，李斌的抚摸让佳璇觉得舒服，尤其是二人情到深处时，李斌喜欢捧起佳璇脸，恣意的亲吻；然后揽佳璇入怀，亲吻她清香的发丝；佳璇也很享受两人的耳鬓厮磨。当李斌想往下一步发展时，佳璇总像纠正一个要犯错的孩子一样，推开李斌，然后转过身去，李斌也懂事地从后面搂着佳璇：璇儿，永远不要离开我，我们一起出国留学，一起结婚生孩子，我要让你幸福。

        那时，佳璇也在天真的想，考过托福，gre，申请到学校，向建国借一些留学的钱，就可以和李斌出国读书了。

        一切都来的太快，又结束的太快。等到佳璇再次看到李斌，是在佳璇出去面试，回到家楼门口时。你怎么来了？佳璇看着李斌呆呆的问，眼里充满了无奈和心疼。她无法让李斌理解，这样的家庭会带给他带来怎样的人生体验。两人在一起三年多了，佳璇去过李斌家很多次，刘教授和她先生也对佳璇很满意，想着两个人毕了业就结婚，也是一对美好的姻缘。可是，佳璇却从没带李斌回过她的家。林斌生性大条儿，也不介意，只要他时刻和佳璇在一起就满足了。假期里两个人一起勤工俭学，一起游泳，一起郊游，过着幸福的恋爱生活。

        我问了好几个你同学，还是吴雅丽告诉我你家在住哪里，璇儿不要离开我，有哪儿做的不好，我可以改。说着一把抱住佳璇揽入怀中。自从坐火车回阳宁，佳璇一刻也没停息的伺候秀莲，晚上还有为秀莲摩挲后背，以缓解她无法呼吸的不适；白天还有投递简历，回复电话，去各种不同的公司面试。连续的睡眠和休息不足，当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时，佳璇委屈，无助的泪水再也不受控的留了下来。看到这样的佳璇，李斌抱住佳璇更紧了，生怕他抓的不紧，佳璇就又会跑掉。

        你家里的情况我也知道了一些，这些都不是问题，我可以帮你，我父母也可以帮助你。他左手托着佳璇头，右手环住她的腰，滚烫的嘴唇印在佳璇的眼睛上，脸颊上，鼻子上，嘴唇上。

        佳璇此刻是清醒的，她知道，如果让李斌产生她还想要和他在一起的错觉，会毁了他。于是果断的挣开他的怀抱，往后退了几步。

        斌，我要结婚了，你走吧，我们结束了。你先回滨海，我会和刘教授说明白。

        不，为什么，我就是不走。李斌低吼着，面部扭曲的五官让佳璇的心很痛。

        李斌善良，纯真，对人不抱有怀疑的性格，佳璇十分了解，这和他从小在高校院内长大，生活环境单纯有很大关系。佳璇不愿，也不忍李斌为了她卷入到目前还都是未知数的生活，离开她，他才会有更好地前途。

        我有男朋友了，我爸给介绍的，有钱，比你家有钱，我要结婚了。佳璇出奇的冷静，一字一句的说。

        什么，这就是你不愿意回滨海的原因吗？这就是你说的你家里出变故的原因吗？李斌低吼着质问佳璇，脖子上爆出了一条，一条的青筋。佳璇知道，李斌是真的是爱她，真的是伤到了。

        哎，佳璇你干什么呢？佳伟骑着小踏步摩托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楼下。

        李斌，这是我男朋友，你看我们要回家商量结婚的事情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佳璇擦了一下控制不住的泪水，一把挽住佳伟的胳膊，对李斌说。

        哎，哎，不知所措的佳伟被佳璇架着上了楼，留下一脸茫然的李斌

        佳璇和佳伟，天生长的不像，佳伟没有遗传到建国和秀莲的长相优点，偏巧所有的长相缺点却是一网打尽。除了身高176厘米是个男人优势，其余的可圈点的都是父母的缺点：一双不仔细看不知道是睁着还是闭着的眼睛，配着一个朝天鼻，厚厚的嘴唇一说话就不受控的稍微向左边歪，见过他们的人，怎么也联想不到这两个人是兄妹。

        到了家，佳伟不坏好意的问佳璇：那人谁啊？咱妈病这么重，你可别光顾着搞对象，不管咱妈。

        哥，你今晚不走了吧？妈半夜总醒，需要人摩挲后背，不然上不来气，我白天还要面试，一个人实在是吃不消。佳璇懒得理佳伟的话，直奔主题。

        别，我是回来拿书的，这不明年就要考研了，我这是大事儿，我哪有时间照顾咱妈。

        佳伟，回来了啊？秀莲听到外面的声音问道

        啊，妈，是啊，我这就得走，学校还有课呢，就不在家吃饭了。佳伟冲着里屋躺着的秀莲说道。他都没有勇气去看秀莲一眼，生怕秀莲把他留在家里。

        那，哥，妈那还有不到1000元，还得透析，你有钱吗？给我留点，我最近找工作，来回的交通，还有家里的生活费需要的点钱。爸一看家里的电话，从来不接，我都不知道怎么联系他。佳璇一脸无奈。

        哎，呀呀，我哪里有，这一天天的，我都没管家里要，你怎么总管家里要钱，我这正打算买一个爱立信的手机呢，还没攒够，你省省吧。佳伟一脸的不屑，拒绝道。佳伟的为人，佳璇一直知晓，要不是实在为难，她不会向他开这个口。一部手机也得3000多，佳璇不理解，这都什么时候了，佳伟还要给自己买奢侈品。佳璇不知道佳伟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真是知识培养不出道德和良知，佳伟从小到大索取惯了，即便到了这个时候，首要考虑的也是自己的需求，哪管秀莲的死活儿。

        你问问咱爸，听说他做羽绒服代理，又狠赚了一大笔，你换个电话打给他。那天我和我对象逛街，看到咱爸和一个抹的满脸掉白渣的女的在西餐厅吃饭，那身材，真飒。他们吃烤肉，咱爸的手一直捏着那女的，那叫一个浪儿。幸亏哎，我赶紧拽我对象走开了，不然什么事儿啊，影响我搞对象吗。佳伟压低声音，一脸坏笑说到。

        我走了啊，妈，你好好休息。不管秀莲答不答应，回不回应，佳伟径直离开了家。

        一声duang的关门声，佳璇心里一悸。忽然想到李斌是否走了，赶紧到阳台上往下看。楼下空无一人。佳璇想这样也好，心爱的人可以不受拖累，即便是编织的谎言又怎样呢。

        接到刘教授的电话，已经是是在第二天的傍晚。

        佳璇，你和斌斌到底怎么了？他从阳宁回来就不吃不喝？贝城那边的托福和gre培训班就要开班了，你们两个是怎样打算的？

        阿姨，我想让您帮我劝劝斌，忘了我吧。我妈得了尿毒症，我爸放弃了她，早晚不回家，钱也不出。我哥也指望不上，我妈也不想影响我哥的工作和学习，现在全要靠我来赚钱，照顾她。医生说，透析有透十年，八年的。她这个身体状况又不能换肾。我实在是不想拖累斌。我很爱他，我希望他幸福，阿姨，您一定帮我劝劝斌，忘了我。我和他说我有男朋友了，马上就结婚了。佳璇一口气的说了出来，泪水不争气的一下子涌了出来，止也止不住。

        刘教授从一开始，就有点抵触李斌和佳璇在一起，说不出为什么，刘教授从佳璇眼神里总能读出些，看不透的东西。刘教授问过李斌几次，为什么假期佳璇不愿意回家？听说她爸是国企的厂长，经济条件很好，哥哥学习好，又是大学老师，妈妈也做过老师，怎么就不爱回家呢。每次问起来李斌来，他总是一脸不耐烦的打断他妈妈。李斌一直沉浸在他和佳璇的美好爱情里面，一刻也不想和佳璇分开，他是太爱这个女孩儿了。

        哦，明白了，刘教授终于坐实了她对佳璇家庭的猜想。父母关系不睦，母亲重男轻女，父亲对于家庭成员缺失关爱，兄长不立事，不承担责任。是个好女孩儿，可斌斌是她唯一的儿子，她不能让儿子找一个这样家庭的孩子。

        佳璇，谢谢你说实话，刘阿姨理解你的处境，那我们就互相配合一下，让李斌相信你就快要结婚了，然后让他尽快参加出国培训，然后出国读书，你们的情缘也到此结束吧。

        好的，阿姨，我会配合，只要斌能过的好，有好的前途，我就放心了。

        这样，我们也不会让你白付出，我这里有10000元钱，你先拿着给你母亲看病。

        不，不，阿姨，我不要。

        你给我账号，我给你转过去，刘教授淡淡的说，

        能借钱的人，佳璇都去了，没有借到一分钱。此刻的10000元，确是那么的不和时宜，可对于一个已经饿疯了的人，管它是哪里来的呢？先填包肚子才是首选。现在佳璇特别理解有些送外卖的，为了不被公司因为迟送扣款，能闯的红灯，他们是一定要闯过去，哪里管到如果一但发生危险，后续天价医药费，会要了他的命。可只是为了填饱当下的肚子，一单区区的几元钱，也要拼着命去赚。穷人，没钱，一切的自尊都如尘埃一般，微不足道。

        阿姨，我现在是缺钱，你看这样可以吗：这钱当我是借您的，我给您我的账号，您把您的账号同时给我，利息按照银行的固定利息算，等我有了后，连本带利都还给您。

        你这孩子，不用了。

        不阿姨，你要是不给我您的账号，这钱我就不借了。

        好吧，为了儿子能对佳璇彻底死心，刘教授和佳璇互换了银行账号。

        当刘教授把汇给佳璇的一万元账单，递到李斌面前，说这是佳璇要的分手费时，李斌终于接受了分手的事实，同时也对佳璇产生了恨。两个人注定今生有缘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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