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金子赌坊
看他们身上衣着,倒不像是生意人。朴素而又简单的麻布素衣,半卷起的裤脚和裸露在外面的脚掌,似是河边渔民,但举止语气又不像是普通的渔民。
“二哥,大哥叫我们去找一位姓李的大官,那个大官在哪里啊!”
那个獐头鼠目的瘦削汉子,搔了搔头,说道:
“大哥只告诉我,那个大官叫李昊埔,具体的我也不知。”
“那蓬莱山又出什么事了?”
一个身材异常高大,豹头环眼的汉子粗声粗气的问道。
“这个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东极蓬莱山的掌门人在前几天突然死了,据说还是在灵虚峰三阳殿坐化的。”
一听到“灵虚峰”三个字,李非立马来了精神,收敛了目光,侧耳静听。
“坐化的?”
身材高大,豹头环眼的汉子突然说道,语气中似乎颇为质疑。
“当然是坐化的,徐老头子已经八十余岁。你以为还会有人害他呀!”
那汉子听二哥如此说,倒也不敢质疑。怀着不敢相信的心情,随手抓了一把花生米,放在嘴里大嚼了起来。
坐在一边留着两撇鼠须的汉子,此时突然说道:
“这些我们倒也不能乱下结论。而且徐老头子八十岁的时候,不是还娶了一个十八岁红装玉女嘛。”
“三哥,你的意思是,徐老爷是那个小老婆害死的。”
身材高大的汉子紧追不舍的问道。不料,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三哥却突然捂上了他的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高大汉子不解,使劲拨开了三哥的手,大声的喘了两口气,一脸怒气的问道:
“三哥,你干嘛捂住我,不让我喘气。”
“老四啊!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这话的地方。你再如此说,小心引来杀身之祸。”
三哥悄声说道。并在说话的时候,给了二哥一个眼神。
他们的对话,此刻一句不差的都传入了李非的耳朵里。不过,李非对那些事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灵虚峰。刚想到灵虚峰的时候,他突然看见楼下街道上有三个人一闪而过。三个人他并不认识,不过,看着他们,心中莫名的涌出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回过头来,他才发现,那三个人已经踪迹全无了。他叹了口气,唤来酒保,结了饭钱,独自一人来到了本地最大的赌坊“金子赌坊”。
既然灵虚峰,涉及到了东极蓬莱山,那么肯定是与江湖黑道有关。要找江湖黑道,非是快活,便是财帛。
赌,赌博,有赌才有博,敢博才能赌。博,博什么,搏运气、博财富、博生死。
金子赌坊的老板金玉堂是个爱赌如命的人,他什么都赌,也什么都敢赌。他赌过手脚,赌过头颅,赌过妻女,也赌过整个金子赌坊。不过还好,他都赢了。他赢来了别人的手脚,别人的头颅,别人的妻女,还有别人的房屋地契。
他没有停止过赌博,也不敢停止,如果他一旦停止,他的心跳也会随之停止。所以,在金子赌坊最大的赌桌上,他正在努力的摇动着筛盅。
赌桌旁边围满了人,起码有四五十人。有男有女,有残有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激动而又期待的表情,期待着下一刻,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想大就大,想小就小。所以他们撸起袖管,扯着嗓子喊着“大”,还有的和这些人不一样,他们则是喊着“小”。
在金玉堂把手放下的时候,周围四五十个人都屏息静气的看着筛盅,仿佛要把筛盅看穿一样。那一刻,每个人似乎都是静止的,全世界都是安静的。
金玉堂把筛盅打开,“小”,接踵而来的则是一大片的唏嘘声。
“连着十把都是小,会不会有鬼啊!”
“不会吧,金老大做了这么多年的庄,怎么会有鬼呢!”
“我想也不会!”
“马老二,哥们最近手头紧,你再借我几两。”
“你已经借我三十两了,现在利滚利已经九十两了!你还借?”
“什么?我只不过借了你五两而已。”
“哼!五两?就算五两,现在算上利息,也到了五十两了。”
“赶快还钱,再不还钱,就拿你女儿抵债。”
李非轻车熟路的走到最大的那张赌桌前,坐了下来。
“小李非,来了。”
金玉堂抬头看了一眼,微笑着说道。
“嗯!”
李非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看了一眼牌桌,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放到了“大”字上。金玉堂也没有说话,熟练的拿起筛盅,又摇了起来。
“砰”打开筛盅,“五五六”大,李非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后,又将所有的赌注随手一拨,又都压了小。旁边的人看见李非一来就赢了金老大一局,几乎所有人都跟注。除了那一小部分认为李非是托的。
等再一次打开筛盅的时候,李非却突然伸手按住了筛盅,说道:
“金老大,这局我如果赢了,我想让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哦?什么问题。”
“等结果出来了,我再说。”
“那你的意思是加注喽。”
“可以这么说。”
“好!”
金老大拍掌大笑。道:
“好!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跟你赌了。”随着一阵起哄声过后,金玉堂缓缓地打开了筛盅,“一一二”小。
白白胖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沮丧和失败的表情,微眯的眼镜里,依旧散发着深不可测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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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吧!”
他将筛盅放到一边,一脸严肃的看着李非。这时,他圆圆的脸上的标志性笑容也没有了。身材矮小而又肥胖的他,让人很难在夏日酷暑间,站在他的身边。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你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蓬莱山的灵虚峰。”
“你去那里做什么?”
金玉堂的眼中闪出一丝诧异。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
“嘶”金玉堂吸了一口气,挠了挠头,将目光看向李非,郑重的说道:
“你一个人去不了。”
“为什么?”
“蓬莱山没有‘领路人’,除了内部弟子和长老之外,谁都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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