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往生石
“阿音，做噩梦了？没事了、没事了………………”
楼湛抱着我，如同哄孩子般，轻拍着我的背，语气是难掩的紧张。
我缓了缓神，但仍心有余悸，“湛，我做了个很可怕的梦。”
“有我在，没事了。”楼湛柔声哄着，怕令我不安，他没问我梦到什么。
我有些恍惚，神思飘远，脑中又涌现出梦境里的画面。
在梦里演绎着不该属于自己的人生，还能清晰地感觉到源自灵魂深处的哀伤，对我来，很可怕，还有些残忍。
我甚至很怕我和楼湛也会沦落到、那种相爱却不能相守的可悲境地。
被梦惊醒后，不管楼湛怎么哄，我都再无半点睡意，睁眼到明。
楼湛亲自去准备些清粥菜，我一吃完，就要去找百事通。
“阿音，你这样不行，今暂且休息，把精神养好，我们再去找百事通。”楼湛看我委顿的样子，不赞同道。
“晚上去吧。”我不想再拖下去了，可我的精神确实不好，白休息、晚上再去也一样的。
我刚要睡下，我妈就来了，她脸色有些不好。
幽夜什么事都没瞒她，因此，她知道我和楼湛调查离玥和重御的事。
我妈一过来，就责怪楼湛，她认为我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掺和这些是非，定是他把我卷进来的。
不管我妈什么，楼湛都没有辩解，我看不下去，出言维护楼湛。
我妈很无奈，见我状态不好，就没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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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的白和晚上没有多大的区别，只不过夜间的色灰蒙之色更浓。
我和楼湛避开城隍府的鬼卫，准备去找百事通。
除了有冥职在身，阴间众鬼所住的房子外观都如同坟墓一般，门则制成墓碑的样子。
百事通居无定所，因为她泄露的秘事太多，想找她麻烦、或杀她的鬼不在少数。
楼湛昨捉她时，还逼问了她目前的住所，要找到她很容易。
我们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面布皱纹、且驼背的老太婆，背着一只包袱，从墓门里走出来。
不用楼湛，我也猜得出这老太婆就是百事通了。
“百事通。”楼湛脸色一沉，飘身过去，挡住百事通的去路。
“你、你怎么来了？”百事通被楼湛揍怕了，看到他就发悚。
楼湛不语，冷寒的目光扫向百事通背上的包袱。
百事通面露窘态，不等楼湛什么，她就解释，“老身正要出门做客，你就来了，真是巧啊！”
她话间，眼神忽闪，显然是在谎，我没有揭穿她。
楼湛抿了抿唇，只冷声，“进去！”
百事通讪讪地准备开门，目光似不经意间扫到我身上，似才注意到我般。
她愣了一下，随即，惊叫了起来，“你、你是？”
我心下一紧，急声问，“怎么？你见过我？”
“当然见过啊，你长得和离玥将军一模一样，老身——”百事通得意地脱口道。。
话到一半，百事通就意识到自己了不该的。
“你什么？再一遍！”楼湛倏地伸手掐住百事通的脖子。
“哎、哎，有话好好，别这样啊。”百事通身材矮，一下子就被楼湛提了起来。
她吓得要命，使劲地踢腾着双脚，眼睛有些翻白。
“湛，别把她掐死了。”我怕楼湛下手没个轻重。
“！你怎会认识离玥，阿音真的和离玥长得一模一样？”楼湛逼问。
百事通贪生怕死、欺软怕硬、又狡猾，要是不来硬的，她只会兜圈子，不会轻易实话。
“老身冤枉啊，当年老身只是一棵的鬼树，怎么可能认识离玥将军？”百事通哭丧着脸喊冤。
我见四周有鬼往这边看来，对楼湛道：“到里面吧。”
一踏进百事通的住处，我就被恶心到了，又脏又乱，简直跟垃圾场没两样。
“寒舍有点乱，让你们见笑了。”百事通嘿嘿干笑着。
“你确定阿音长得像离玥？”楼湛可不容许她岔开话题。
“确定、确定，你能不能先松手？”百事通可怜巴巴道。
楼湛冷哼一声，松开对百事通的钳制。
“这姑娘叫阿音啊！”百事通凑到我面前。
她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后，肯定地点头，“确实像，想当年……………”
当年百事通还是一棵初修有冥识的鬼树，离玥曾带领阴军从她面前经过。
虽然记忆久远，她仍记得离玥傲人的风采。
百事通的表情不像作假，我姑且相信她的话，便问起关于恢复记忆的方法。
“我又不是鬼医，哪会治失忆啊？”百事通瘪嘴。
我发现百事通一谎，眼神就会飘移，不禁冷笑，“你谎！”
楼湛眸中寒意迸发，作势要再度伸出手，百事通立马求饶，把自己所知道的，全一五一十地抖漏了出来。
百事通，忘川河边有一座鬼山，鬼山上有一块往生石。
‘往生’一般是指摆脱过往业力的束缚重获新生。
而往生石的含义为过往的生生世世，不管是人、还是鬼，都能通过往石石看到自己的每一个轮回。
“你看到自己的过去，可不就等于恢复记忆嘛！”百事通看着我，嘻笑道。
“不是忘川河边有块三生石吗？怎么多了一块往生石？”我有些奇怪。
我来阴间有些，大概知道阴间基本有什么。
好比忘川河边立着一块石头，叫三生石，所谓三生，分别代表‘前生’、‘今生’、‘来生’。
传人的前世因，今生果，宿命轮回，缘起缘灭，都刻在了三生石上面。
“哪有什么三生石，忽悠鬼的！”百事通嗤笑。
经百事通一，我才知道忘川河边原本有一块能看破人永生永生的石头，也就是往生石。
要是每只鬼都知道自己的世世过往，岂不是乱套了？
地府的冥神商议过后，把往生石移到忘川河旁边的鬼山上，编造出三生石的存在。
为免被发现三生石是假的，定下未经允许，不可私动三生石的阴规。
楼湛蹙眉不语，我问，“湛，你听过往生石吗？”
“我只知三生石。”楼湛语气一顿，冷冽的目光直射百事通。
他出言威胁，“如果你敢有半句虚言，我必不会放过你！”
“老身是万年鬼树，你可不能杀我。”百事通缩了缩脖子，弱弱道。
防鬼之心不可无，我想了想，低声，“湛，我们问问幽夜吧，免得被她骗了。”
楼湛颔首，连他都不知道往生石，不敢贸然带我去。
“老身句句属实，你们不能不信啊！”百事通嚷嚷道。
她没听到我在什么，以为我们不相信她的话。
“你在这里呆着，若你的话属实，我自然会放了你！”楼湛完，施法定住了百事通。
百事通不仅魂体被定住，而且口不能言，她眼珠子疾转着，显得十分焦急。
我似看到百事通眼里划过一丝懊悔，她后悔没有早点逃走吗？
事后，我方知百事通后悔什么，她没想到楼湛会来这一手，后悔有所保留，没把真话全。
百事通原本打算等我们一走，她就躲起来，这样一来，我和楼湛事后就没法找她算账。
眼下她使劲努嘴、眨眼睛，我和楼湛都以为她想央求解开定身术。
“湛，真的要把她定在这里？”我迟疑道。
要是百事通的仇家找来，她岂不是死定了？
“嗯。”楼湛点头。
他施法屏蔽百事通的气息、还在她身上施了隐身术。
百事通不是普通的鬼妖，和我们无仇怨，楼湛自然不会对她痛下杀手。
只不过，百事通过于狡猾，楼湛不得不防一手。
我们离开百事通的住处，回到城隍府，向幽夜打听往生石的事。
幽夜知道确实有往生石，但他所知不详，也不知是否真能看破人的永生永世。
毕竟，屹今为止，还不曾听有鬼动用过往生石。
既然确定有往生石的存在，我和楼湛决定前去忘川河边的鬼山看看。
途中，楼湛问我，如果真能看到自己的永世过往，我会不会后悔？
楼湛的神色异常凝重，我隐有不安，但转念想到，如果一个人过往一片空白，连记忆都没有，人生如有缺憾。
在心里几番衡量之后，我觉得自己不能错过看到过往的机会。
这是我此时的想法，却不知，如果我没失忆的话，定会很抗拒接触往生石，怕恢复季箐筠那一世的记忆。
我们来到忘川河边的鬼山下，这座鬼山连名字都没有，山脉极高，山顶被一团团阴雾遮裹着。
往上望去，有一条延绵笔直的山道，由杂石铺上的阶梯，似没有尽头般。
楼湛带着我往山上飞去，越往上飞、阴雾越浓。
这鬼山远比外表看到的还要高，如果不是在阴间，我都以为自己要飞到上去了。
突然间，我感觉肚子有些发涨，低头一看，吓了一大跳。
楼湛察觉到我的异样，紧张问，“阿音，你怎么——”
他顺着我的目光，往我的肚子望去，未完的话瞬时卡在喉间。
我懵了好久，难以置信道：“湛，我、我的肚子怎会变得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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