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肥羊(上)《求收藏》
飘香楼,清水镇上唯一一栋两层酒楼。
处于镇上最繁华的街道上,其左方是银庄,右方则是镇上最大的赌坊。
“三位客官里面请。”
林阳三人刚踏进飘香楼,便被热情的店小二接待。
由于正值午时,楼内已有许多食客,一些在赌坊赌博之人,也会来此用餐。
林阳环顾一眼四周,带着李胖子与赵三走上了二楼,似随意的选了一处挨近窗边的位置坐下,赵三也将手中的灰色瓷罐放在了桌上。
“三位客官要点些什么?本店最拿手的便是清蒸鲜河鱼……”
店小二麻利的倒着茶水,向林阳三人介绍菜品。
“钱进、钱公子到了。”
却在这时,楼下传来店小二的吆喝声,随即一名手拿玉罐的年轻男子被另外三人左右拥簇,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从楼下走来,这几人皆是身穿绫罗绸缎,腰系温润玉佩,一副纨绔子弟打扮。
“钱兄今日真是大放光彩,你那铁线头更是威猛神勇。”其中一人向手拿玉罐的钱进奉承道。
“钱兄,你如今手中有了铁线头,恐怕我与马兄、还有刘兄,这几日要老实呆在家中了,好避开钱兄锋芒。”另一人也不甘示弱。
“朱老弟说笑了,诸位当以博弈,开心为主。”钱进淡淡一笑,心中对众人的吹捧却很是受用,爱不释手的抚摸手中玉罐,显然对玉罐中那“铁线头”十分喜爱。
“嗯?”
下一秒,钱进脸上笑容顿时僵住,他发现远处林阳三人竟坐在平时自己常坐的位置上,不由心生厌恶。
“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钱兄我去将他们赶走。”
朱姓男子倒是眼光机灵,第一时间发现钱进变化,自告奋勇。
“算了,我们坐另一边。”
钱进显出一副大度模样,带着众人走到了另一处挨近窗边的位置,只是在其不经意看向林阳三人时,眼中明显带有怒意。
林阳将一切看在眼中,装作不知,嘴角微翘,闪过一丝狡捷的笑意,下一秒大眼睛闪动,又化作淳朴的少年模样,向一旁倒茶的店小二说道:
“给我们上五份清蒸鲜河鱼,三只烧鹅,二十只卤猪蹄,再来四只烤乳猪...”
店小二听见林阳话语明显一愣,心中十分怀疑林阳三人能否吃下如此多的食物。
“怎么?怕小爷给不起钱?”
林阳疑假怒,随手从身上取出三个鼓鼓的钱袋,啪的一声将钱袋丢在了桌上。
在钱袋脱离林阳手掌的一刹那,一股暗力忽的从林阳手掌内蹦出,快速传递到其中一个钱袋上。
“铛...”
一声沉闷声响发出,而后从钱袋中滚出了一块闪着黄光的金锭,旋即掉在了地上。
“小的不敢...”
店小二慌忙从地上捡起金锭,递予林阳。
“不要了,不要了...”
林阳摆了摆手,亦然一副阔少模样,对店小二说道:
“就当作饭钱了,剩下的小爷赏你了。”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店小二喜出望外,双手捧着金锭,激动的向楼下跑去,似生怕林阳后悔一般。
“老大....”
一旁李胖子与赵三看在眼里,心中肉疼,这段日子他们是穷怕了,要知道一块金锭能买下刚才林阳点的菜十倍不止。
同时两人心中也狐疑,林阳上个月不是告诉他们身上早已没有钱了?
这一切也被不远处钱进几人看见,看着桌上三个鼓鼓的钱袋,几人眼中或多或少闪过了些许贪婪,毕竟三袋金锭,在这几个纵跨子弟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等下你二人去旁边钱庄,给我换些金叶子来。”
林阳喝了一口桌上冒着热气的清茶,漫不经心的向身旁李胖子与赵三吩咐道,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被不远处钱进几人听见。
这金叶子,也是一种钱币,价值要比金锭低一些,贵在方便携带与换算,赌坊中赌博斗虫时,多以金叶子作为赌注,林阳心中断定,钱进几人在听见他要换取金叶子后,定会主动找他搭讪。
果不其然,钱进几人将林阳话语听的清楚,也瞧见那桌角处赵三先前放置的灰色瓷罐。
这灰色瓷罐,显然装有斗虫用的蛐蛐。
钱进与身旁朱姓男子低语后,朱姓男子会意一笑,向林阳这一桌傲然走来。
“这位小兄弟,在下朱纷,不才想与小兄弟结识一番。”口中虽是如此说,但他看向林阳时,眼中写满了轻蔑,玩弄之意。
“猪粪?小爷没听说过。”
林阳做出二世祖模样,低头玩弄着手中茶杯,看也没看那朱纷一眼,内心却是贼笑。
“鱼儿要上勾了!”
见林阳如此嚣张,那朱纷也不发怒,在他眼里,林阳表现出的举动与临镇的一些傻缺二世祖没有区别。
这段日子,以钱进为首的几人,没有少坑过那些临镇没头脑的富家公子,在清水镇自己的地头上,朱纷几人也不怕得罪临镇的那些富家子弟,就算得罪了厉害之人,以钱进的家事,也能大事化小。
“没听说过我,不碍事,后方那位可是清水镇钱家二公子,钱进钱公子。”
朱纷神色自傲,狐假虎威,继续得意道:
“钱老爷乃是我清水镇大员外,大公子钱川更是拜师于我朝云国三大仙宗之一的紫阳宗,将来可是能成为仙人。”
朱纷说完时,脸上满是小人得志,他可以想象林阳在听完他的介绍后,定会如临镇的那些富家公子,被仙人名号所唬住,变得老实。
然而事实出乎他的意料,林阳做出一副不耐烦,厉声道:
“说完了吗?说完可以滚了,少拿仙人名号吓唬小爷,有本事叫仙人来见小爷,叫不来就少装腔作势。”
“你....找死!”
朱纷气竭,被林阳当众呵斥,怒不可遏,面露凶样,就要出手教训林阳。
“呼!!!”
掌风呼啸,林阳猛的起身,徒手伸出一掌。
“啪!”
那朱纷直接被林阳大力的一掌,抽飞在地。
“哪来的一坨猪粪,熏的小爷吃饭兴致都没了。”林阳此时像足了那些一言不和就动手的纵跨子弟,但若细看,林阳除了富家子弟的嚣张外,身上还多了一股气势。
对!林阳身上有一种,天上地下,老子最大的匪气,这与他从小生活的氛围有关。
“小兄弟息怒……”
不远处,钱进走上前来,吩咐身边另外两人将倒在地上的朱纷扶了起来,而四周,一些好事的食客也围了起来。
“我想朱兄定是与小兄弟产生了一些误会。”
“在下只是先前听闻小兄弟要换金叶子,便托朱兄前来告知小兄弟,我这里就有一些金叶子,不过…”
钱进讪笑着,像是要与林阳调节,但骨子里却透露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
说实话,林阳生平最讨厌三类人。
第一类,是那种自以为是,故作聪明之人。
第二类,是那种表面微笑,背后藏刀的伪君子。
第三类,是欺软怕硬,持强凌弱之人。
林阳自己的定位,他不是一个好人,甚至说是一个小人,真小人,敢偷,敢抢,一言不和就杀人,只要自己喜欢,不论善恶,便会去做。
而眼前这钱进,则是林阳讨厌的第一、二类人,不过此时的钱进,可是林阳眼里的肥羊,林阳还是耐着性子,与钱进演下去。
“不过什么?”林阳似不耐烦。
“我看小兄弟桌上那灰色瓷罐,定也是位爱好斗虫的同道中人吧。”
钱进说道此处时,也将自己心爱的玉罐拿出,接着说道:
“既然如此,何不我俩赌一场,若你赢了我,我身上的金叶子归你,你也不用差人再去银庄兑换金叶子。”
林阳拿起桌上灰色瓷罐,用手摸了摸瓷罐,沉思数秒,点头说道:
“赌是可以,不过赌的太小了,本少爷可没兴趣。”
“你说赌多大?”钱进见林阳同意斗虫,笑露于脸。
“小爷今日出来的匆忙,也没带多少金锭。”林阳说着,从腰间储物袋中,如变戏法般,又取出四袋鼓鼓的钱袋,接着说道。
“总共七百两金锭,可换一千片金叶子。”
“这是…”
钱进见林阳取出四个钱袋时,双眼中猛的显露出,不加修饰,无比强烈的贪欲,其目光却不是盯着装满金锭的钱袋,而是林阳腰间的储物袋。
“储物袋!仙人才能拥有的储物袋,里面自成一个空间,大可装万物,小一些的也能装下小山大小的物品,我听大哥提及过,若他近日突破,普及为紫阳宗外围弟子时,便会被赐予储物袋。”
意识到自己失态,钱进强忍贪欲,再度审视眼前林阳,这钱进也不是傻子,能拥有储物袋,都不是一般人。不过钱进得出结论,林阳表现出模样,妥妥的没头脑的二世祖样子。
“定是他走了狗屎运,机缘下得到的储物袋。”钱进心中有了判定。
“还赌不赌,不赌不要妨碍小爷,这清水镇都是些穷鬼,小爷算白来了。”林阳表面依旧一副嚣张跋扈,二世祖模样,内心却是冷静,睿智。
“火候到了,肥羊已经乖巧的伸出脖子,待我宰杀。”林阳心中自语,他知道,在他故意将储物袋显示出来时,那钱进便会想方设法,让自己与他斗虫,而林阳设计这一切,就是要让对方迫切希望与自己斗虫。
“赌!当然要赌,你敢不敢再赌大点,我要赌你腰间的袋子。”说完后,钱进强作镇定,等待林阳回答。
“嗯…”林阳似在迟疑。
“怎么,不敢了?先前还如此嚣张?哈哈…原来也是个胆小鬼,小屁孩。”钱进故意激将。
“哈哈…怂了。”
“小鬼,清水镇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后方,搀扶着朱纷的马、刘二人在一旁符合。
“赌!小爷还怕你们不成,不过我这宝物袋子可是花大价钱买的,你们要赌,就拿二十万片金叶子作为赌注。”林阳故意做出被激怒,那种被小看,不顾一切的模样。
“二十万片金叶子!!!”
林阳身边,李胖子,赵三,包括马、刘、朱三人,以及四周围观的好事者,听见林阳话语,皆猛的吸了口气,像是被惊吓一般。
开玩笑,二十万金叶子,那是一笔相当巨大的财富,若不是他们听错了,就是这林阳是个傻子,在众人看来,谁会拿二十万金叶子去赌一个袋子?
“好,我赌!”
钱进双眼崩出血丝,说出一句让众人出乎意料的话,显然对林阳储物袋志在必得。
若换成以前,钱进或许不会这么快答应林阳,毕竟二十万金叶子,实在太多,他钱家三代家业,一百多年累积,也就不过能拿出十多万金叶子。
可如今不同了,一来,钱进不认为自己会输,他手中的“铁线头“,可是在紫阳宗灵田里捕获的,绝不会输于普通凡虫,二来,他大哥钱川半年前成为了紫阳宗内,几处灵田的杂役管事,靠着自己手段,隔些日子便会差遣手下偷带些仙药灵草来,让钱家倒卖,这半年时间,钱家早已是日进斗金,尤其数日前,一株仙草更是卖出了十五万金叶子之多。
二十万金叶子,与仙家储物袋比较,钱进更在乎后者,况且,钱进没想过他会输。
“赌了!”
钱进拿出一张字条,写了几行字,交予酒楼外候着的下人,让下人将纸条送回府中,向自己父亲要那二十万金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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