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手术
第九章
在医院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唐蕴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很快，急诊的医生出来了，看了一眼唯一在外面等待的唐蕴，“是患者家属吗？”
唐蕴的脚步骤然停住，“我是她老板，她现在怎么样了？”
“是急性胃穿孔，可能需要手术，还是尽快通知家属来一趟吧。”
医生说完，又折返回去，唐蕴站在原地，直到张秘书办理完住院等手续回来。
“查一下卓总监入职的时候留的紧急联系方式，找一下卓总监的家长。”
唐蕴心乱如麻，让张秘书尽快打电话查。
张秘书也不敢耽误，立刻给人事部那边打电话查，可是看着人事部发过来的号码，她沉默了。
唐蕴看了一眼张秘书，“怎么了？”
“唐总，卓总监紧急联系人留的是你，号码也是你的。”
张秘书这下真的是不想知道什么都不行了。
这也出乎了唐蕴的意料，看向急诊室的门，她越来越不知道卓沁在想什么了。
“我去打个电话。”
唐蕴交代了张秘书一声，她去旁边清净一点的地方给唐董事长打电话，既然卓沁是唐董事长介绍来的人，以唐董事长的性格，她肯定是要知根知底的。
电话很快接通，唐蕴看着医院来来往往的人，“妈，你知道卓沁有什么家属在a市吗？”
唐董事长那边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下，“有什么事吗？”
“嗯，卓沁晕倒了，现在在医院，医生说可能需要手术，需要家属过来一下。”
唐蕴的手指扣着窗台，心里开始紧张起来。
“这样啊，那转院吧，去我的私人医院，到了那里你给签字就行，卓总监不是a市人，没有亲属在这边。”
唐董事长的解决方案有些与众不同，也符合她一贯的作风，没办法遵循规则，那就换个规则。
“妈，你真不知道卓沁的亲属情况？”
唐蕴再次追问，她和卓沁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到最后她才发现关于卓沁的一切她都不知道，也是够可悲的。
“我当然知道，但这是她的隐私，我不能随便泄露，你可以去问她自己，或者自己去查。”
唐董事长说完就挂了电话，没再给唐蕴追问的机会。
唐蕴也拿唐董事长没办法，现在还是先给卓沁治疗比较重要，跟医生沟通过，卓沁的情况确实比较危险，基本可以肯定需要手术，唐蕴也不再耽搁，选择了转院。
唐氏私人医院里的环境条件明显好了不少，人也少了很多，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走来走去的更多的是管家保姆和高级护工，压根看不到什么亲属。
唐蕴坐在卓沁的病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出神。
卓沁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睁开眼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旁边的唐蕴。
唐蕴也发现了卓沁睁眼了，摁下铃，很快有人进来检查卓沁的情况。
卓沁既然已经醒了，那有什么事情就可以直接跟卓沁商量了，确定了手术之后，手术时间被安排在了今天晚上，术前不能吃任何东西，也不能喝水。
医生交代完注意事项之后离开，病房里重新只剩下卓沁和唐蕴两个人。
唐蕴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垂着眼睛，她能感觉到卓沁的视线，但是并不想看她。
“水……”
卓沁的声音很小，但是在安静的病房里已经足够清晰了。
“医生刚说完，你不能喝水。”
唐蕴这才看向卓沁，“你放心休息，很快就要手术了，我会等手术结束再走，张秘书会安排好一切，公司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安心养病。”
说完，唐蕴出了病房，她现在需要冷静一下，她必须用自己最大的自制力，才能让自己对卓沁保持现在这种距离，这种正常的同事关系，收起自己多余的关心和担忧。
张秘书带着两位高级护工过来，正好看见了站在病房门外的唐蕴，“唐总，你怎么站在这里？”
“我要去找医生聊聊卓总监的病情，”唐蕴胡乱找了个借口，“人都找好了？”
“唐总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绝对不会让卓总监操心，卓总监安心养病就行。”
张秘书点头，只要是唐蕴交代的，她都能办好。
“那你们进去吧，我去找医生。”
唐蕴话都说出来，现在也不能再收回去，让张秘书她们先照看卓沁，她去找主治医生，了解一下卓沁的情况。
“小唐总，是要问卓小姐的病情吗？”这是唐家的私人医院，所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认识唐蕴，现在看见唐蕴过来，自然也知道是为什么事过来。
唐蕴点头，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主治医生在不远处坐下。
“小唐总，您这位朋友是老毛病了啊，日常还是要注意一下身体，尽量不要饮酒，不要劳累过度，按时吃饭，保持健康作息，这次做完手术就算好了，以后也还是要多在意一些，不然很容易复发，日积月累，可能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老毛病？多老？为什么会有这个毛病？”
唐蕴接连问道，眉头微皱，她又想起来之前卓沁千杯不倒的事，自己不知道的太多了。
“目前来看的话，卓小姐应该从小不怎么在意，就有胃病，之前也常见复发，后来有些饮酒过量了，这非常伤胃，所以才越来越严重，年轻人啊，就是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
当医生的可能都有这种职业病，忍不住多劝两句，“还有啊，根据检查结果来看，小唐总你这位朋友身体上的问题很多，因为她之前呼吸也出现了一点问题，所以我们也检查了一下她肺部，建议还是少抽点烟，现在年轻，感觉不到什么，要是长此以往下去，可能要出大问题的，另外她的身体严重亚健康，血糖血压都低于正常值，这些日常生活没多大问题，可是累加起来，就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了，千万要重视。”
唐蕴越听越皱眉，“医生，你就说她身上还有什么健康的地方吗？”
“不多了，”医生很实在，“不过现在毕竟还年轻，好好养生，健□□活，一切都还来得及的。”
唐蕴点点头，“我会转告她的。”
“有劳小唐总了，年轻人嘛，拼工作也得以身体为重，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老了就算家财万贯，这没有个好身体也是白搭，对了，小唐总有些日子没体检了吧？要不顺带安排上，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医生苦口婆心地劝说，唐蕴被迫安排了一顿体检。
正好唐蕴体检完，也差不多到了卓沁手术的时间，唐蕴再次回到病房，张秘书正在举着平板给卓沁看文件，卓沁状态没好哪去，但还是强撑着继续看。
皱起眉头，唐蕴走过去关了平板，“命不要了？有多十万火急的事让你上手术台之前还得处理完？公司的事晚处理一会就倒闭了是吗？”
“唐总，卓总监是想看看文件，转移一下注意力，说这样就没那么疼了。”
张秘书拦住质问的唐蕴，她第一次知道自家总裁脾气竟然这么火爆，不用点就炸啊。
“她说什么你信什么？谁生病难受的时候工作能转移注意力啊，正常人看见工作都难受，更何况生病的时候，不是越看越难受吗？”
唐蕴真是怀疑张秘书是不是被卓沁下了什么药了，这么扯犊子的借口都能信。
张秘书被唐蕴说得哑口无言，低头站旁边不说话了。
“是我骗了张秘书，这个项目现在正在关键的时候，甲方的很多意见都还急需落实，没有那么多时间耽搁。”
病床上的卓沁面色惨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有气无力地对唐蕴解释道。
“你骗人感觉很光荣吗？”唐蕴被卓沁这句话气到，把平板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拍，“卓沁，我用不着你为了我的公司把自己整成这副可怜的样子，在这个医院里把病养好，我会让我妈给你一个更好的工作机会，你爱在谁面前当拼命三娘随你便，别让我再看见你。”
“小唐总，注意情绪，不要影响到病人。”
可能是唐蕴的动静太大了，主治医生路过的时候都听见了，忍不住推开一条门缝提醒，“病人马上就要进手术室，是手术风险都很大，病人需要积极的情绪。”
唐蕴闭了闭眼，摆摆手让主治医生放心，然后她自己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深吸一口气，“我刚才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手术先成功了要紧，我刚才是一时气昏头了。”
这种把自己刚说出去的话再咽回去的感觉真不好，唐蕴紧咬着牙关，睁开眼，却对上卓沁一双水漉漉的眼睛，眼眶通红，也不说话，就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
这下唐蕴真的慌了，手忙脚乱地伸手去给卓沁擦眼泪，“你别哭啊，我都说了，我说气话的，说的都是假的，这怎么说哭就哭了？”
这下卓沁的眼泪反而掉得更多了，湿了一片枕头，“唐蕴，疼……”
一句话，让唐蕴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冷硬形象土崩瓦解，握紧了卓沁的手，心里的着急和担忧再也掩藏不住，“没事的，很快就好了，你肯定会没事的……”
唐蕴温声安抚着卓沁，将人半揽进怀里却不敢用力，心里也是一阵阵的抽疼。
卓沁看着近在眼前的唐蕴，“唐蕴，你低一下头。”
唐蕴不明所以，低头凑近卓沁，“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两人越来越近，卓沁仰头吻上唐蕴。
这个吻虽然一触即分，但是却让唐蕴石化在原地，现在的两人可都是清醒的。
“我害怕……”
卓沁枕在唐蕴的手上，低声呢喃，也让愣住的唐蕴回过神来。
“我会守着你的。”
卓沁送进了手术室，唐蕴坐在门口的等候区，面色沉沉。
张秘书坐在唐蕴旁边，心里有点忐忑，“唐总，您不用这么担心，这个手术的风险不是很高，医生说让您签字的时候，说的那些都是最坏的情况，卓总监这么好的人，肯定福大命大，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唐蕴抬眼看向自己旁边的张秘书，心里不由更担心了，卓沁那个撒谎精，跟好人沾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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