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筹码

谈判是要谈的，但是谈判所得的东西，远不如打仗打下来的东西可靠。
  ——姚启圣
  特雷西斯和曼弗雷德待在碎片大厦之中。
  它是伦蒂尼姆的象征，同时也是深插在伦蒂尼姆心脏上的一柄利剑。
  它就像是一只蚂蝗，贪婪地吸食着维多利亚的一切。
  从荣耀开始，为斗争结束。
  而这里，原本名贵而松软舒适，甚至能够利用源石回路进行主动控温的地毯，被特雷西斯大手一挥，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地图。
  “曼弗雷德。”
  “在。”
  “这里。”
  特雷西斯用手中的可伸缩长铁杆点了点地图上的一块区域。
  那是一个被画上了黄圈，又用红圈刷了一层的区域。
  小丘郡。
  “这里，已经被敌人渗透进来了。”
  “摄政王阁下..........”
  “叫老师就好。”
  “是。”
  曼弗雷德向前走了两步。
  在特殊的源石技艺立场下，等高线仿真地图自他的脚步之后重新构建，仿佛真实的维多利亚再现。
  不过，所有人都会很快发现——
  这是1050年的维多利亚。
  但这并不影响一位萨卡兹少将和一位萨卡兹摄政王，在这里展开卡兹戴尔的未来。
  “根据变形者提供的情报，整合运动已经从小丘郡西北的白桦林中向维多利亚境内渗透进来了。”
  特雷西斯再度开口。
  曼弗雷德蹲下，看了看小丘郡，又看了看伦蒂尼姆，最后才看了看离这里最近的萨卡兹实际控制区域——多伦郡。
  “太远了。”
  曼弗雷德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血魔大君派来的血裔工匠用他们的方式修了一个巨大的共振带，这倒是让他们特制的收音机起了点效果，但不多。
  之前哥伦比亚的频段倒是收听到了，上来就是一个重磅新闻，而萨卡兹则完全不知道此时。
  现在的伦蒂尼姆，里三层外三层的全是萨卡兹王庭军的精锐战士。
  虽然对摄政王特雷西斯陛下和血魔大君杜卡雷陛下施行的恐怖统治有些不满，但他也是知道接下来的大致计划。
  萨卡兹的未来需要这些牺牲，那么我们就去提供。
  而整合运动的到来，则又是为复国计划平添了一份变量。
  但该劝还是得劝。
  “摄政王陛下——”
  “叫老师就行了，曼弗雷德。这里又没外人，职称没必要挂在嘴边。”
  特雷西斯从王座之上站起身来。
  “是。”
  曼弗雷德指了一下多伦郡，又指了指小丘郡，最后在地图上划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特殊的源石技艺覆盖了原有的立场，一条红色的箭头瞬间出现在地图上，清晰无比地标注出两地之间的最优行军路线。
  虽说萨卡兹王庭之主的战斗力逆天，但底层萨卡兹该怎么办还是得怎么办。
  不可能指望他们撒豆成兵，即使在泰拉，这也不现实。
  “这条路太远了，即使我们全速前进，我们的部队至少也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过去。更何况..........”
  曼弗雷德抬起头来看了看特雷西斯。
  而特雷西斯只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的军队，粮食已经不多了。”
  特雷西斯沉默了。
  卡兹戴尔..........
  实话实说，就那破地方，能种的出来一块土豆他都得谢天谢地谢妹妹。
  而能够进入伦蒂尼姆，萨卡兹其实是受了大公爵的邀约才来的。
  也因此，是大公爵一直在出钱出粮出面子，才能让萨卡兹们支撑下去。
  血魔大君杜卡雷曾经因此多次与摄政王特雷西斯争吵，但事实就摆在这里，杜卡雷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变成鲜血王庭的血裔，孽茨雷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变成战争傀儡。
  而他们的意义，就是一柄可控的单刃剑。
  而特雷西斯的意义，对他们而言，则是那柄剑的剑柄。
  似乎是被898年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亦或是被维多利亚的荣耀蒙住了双眼，他们似乎忘记了，萨卡兹，是这片大地上天生的战斗种族之一。
  而王庭的意义，是在这单刃剑上铸造一个新的剑刃。
  萨卡兹的最终目的有且只有一个：
  复国。
  综合以上原因，这份工作其实很难做。
  特雷西斯又要平衡王庭与军事委员会之间的关系，又要去顾及底层萨卡兹的感受，又要去统筹推进各个项目。
  他就像是一根绑带，紧紧地绑在萨卡兹那臃肿的上层和下层之间，用尽全力去维系那岌岌可危的、极其脆弱的联系。
  “大公爵那边怎么说？”
  “说是十号之前能给咱送过来，但依我看，难。”
  曼弗雷德摇了摇头。
  “公爵之间的紧张度已经达到了一个特殊的等级，罗德岛上还有两个合法的维多利亚皇位继承人..........现在是一个，整合运动一个，深池一个。

  “就算我们去了小丘郡，那些大公爵也肯定不会让我们去控制这些继承人，无论是整合运动还是深池。
  “更何况，根据变形者和特务连传来的情报，威灵顿公爵已经盯上深池了，而且乌萨斯的间谍也在活动。”
  曼弗雷德在地图上又分别画出一条紫色箭头、一条黄色箭头和一条蓝色圆圈。
  “深池、整合运动、维多利亚小丘郡驻军。”
  曼弗雷德站起身来，低头看了看那条长长的红色箭头，并且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腿。
  蹲麻了。
  特雷西斯默默地盯着地图。
  “..........我们去不了。”
  他伸出自己的伸缩长杆，点了点伦蒂尼姆，又点了点小丘郡。
  最后，是地图之外的哥伦比亚。
  “那一批所谓的人道主义救援机队，什么时候来？”
  “十号左右。他们愿意和我们交涉，而且对方的特使已经过来了。”
  “嗯。”
  特雷西斯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来，但又迅速而不动声色地坐了回去。
  腿麻了。
  幸好曼弗雷德没在看。
  “杜卡雷在萨迪恩区部署的导弹阵地如何了？他可是拆了伦蒂尼姆一堆的城防副炮去改造的。”
  “暂时还不清楚。血魔的阵地不归我管。”
  “问问萨迪恩区的负责人。”
  “是。”
  特雷西斯挥了挥手，曼弗雷德领命告退。
  在金发的年轻将军退下后，他开始思考一个可能性。
  “传令，让曼弗雷德去接见哥伦比亚派来的外交使者。”
  “是。”
  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
  然后，黑暗中，一团黑色的布料缓缓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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