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同行者

“不是你他妈.........”
  “——你们未经许可手持兵械进入我父亲的领地，这就是大忌！”
  巨大的长戟扫过每个人的眼前，领主卫队互相看了看，只能够无奈地摇了摇头，一齐举起了手中的钺矛。
  “看在你们保护了我父亲的领民的份上——我不追究你们私携武装的责任！至于罗德岛！你们与我父亲签署的合同，即日内作废。”
  “诶我这暴脾气——”
  “冷静。”
  巡林者拦住了在爆发边缘的雷蛇和芙兰卡。
  谢尔盖也拍了拍她们俩的肩膀，示意稍安勿躁。
  “......请您三思。”
  “sans？呵，这件事没什么值得商量的！”
  皮加尔几乎是吼了出来。
  “长泉镇不需要其他武装人员，就算是罗德岛也一样！我会带走所有的感染者，将他们安置在合适的地方。至于其他的事情，这不是你们该想、该去过问的。滚吧。”
  “可是......”
  “——收队！”
  雷蛇手中的G18C发出了一声声的悲鸣。
  她的手上的力道逐渐加深，G18C的聚合物正在不断地被压迫。
  相抗力几乎达到了巅峰。
  “好了，别说了。”
  巡林者虽然皱着眉头，但还是强忍着爆发边缘的情绪，拍了拍雷蛇的肩膀。
  “不要忤逆本地领主，这里是萨尔贡，别忘了我们现在代表罗德岛的立场。”
  “..........”
  啧，真*黑钢国际粗口*的、*哥伦比亚粗口*的麻烦。
  “........我留下。”
  米亚罗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皮加尔。
  他第一次感到瑞柏巴军人的魁梧身影和领主卫队的精锐武备那么的陌生、那么的无情。
  “米亚罗医生..........”
  “科恩小姐，亚历山大先生。这段时间，非常感谢你们。”
  米亚罗郑重地走了过来，握了握灰烬的手。
  所有人都免不得一阵错愕。
  “医生，别这么说，该说谢谢的是我们这边。要不是你的帮助，我们或许早就饿死在这片大地上某个不为人知的小角落上了。要不是你帮助我们站稳了脚跟，我们现在怎么活着都是个问题。”
  “不，我也要谢谢你们和罗德岛的各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帮助我们保存了这么多人的生命。谢谢你们了。”
  米亚罗突然后退半步，郑重地鞠了一躬。
  谢尔盖和灰烬连忙把他扶了起来。
  “救治感染者是罗德岛的必然职责之一，为感染者铸造一个理想中的环境是我们的最终目标，这一切都是身为罗德岛干员的我们应该做的，不必太过于在意。”
  “我还得谢谢你呢！要不是你帮我的腿做了急救处理，我下半辈子干脆得待在轮椅上，亦或是干脆没有下辈子喽。”
  “........谢谢。你们打算去哪？”
  “还没确定呢。”
  战车走上前去，拍了拍米亚罗的肩膀，也不着痕迹地擦去了嘴角的血迹。
  “不要搞得这么悲伤。我还得给你讲一讲......咳咳......狗头人的故事呢。”
  “哈哈哈......好的。不过，我打算跟着你们一起走。”
  “你确定吗，米亚罗医生？”
  巡林者问道。
  “成为罗德岛的干员，有可能会因危险的外勤任务而导致伤亡，亦或是以你的天赋完全可以在岛上进行专业的医疗学习，而不必跟着我们在这片大地上到处逛。”
  “我确定。”
  巡林者看着眼前佩洛小伙子眼中的那份坚定，点了点头。
  “我同意了你的请求。回头再说吧，先把这一片的任务搞完。哦对了，这个是给你的。”
  巡林者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了五条精炼源石锭。
  “这是......源石锭，这么贵重的东西，这我不能......”
  “是报酬，你替奥克芬治好了腿，这是罗德岛给你的酬金，而非正式干员的工资。”
  巡林者将手里的源石锭郑重地拍在米亚罗的手上，并且握了握手。
  和萨尔贡集市上那种随处可见的、分量不一、品质参差不齐，甚至有假货的粗制源石锭不同，这是齐刷刷的梯形边，上面还用维多利亚语镌刻着一段话——
  罗德岛出产精炼源石锭  足量  1kg  纯度99.99%
  “那、那只是简单的急救处理......不值这么多钱......”
  “不，我认为是值得的，收下吧。”
  “谢谢您，巡林者先生。”
  “嗯。”
  .............
  黑一直拄着自己的AX-25重型反器材狙击弩，嘴里嚼着一粒狙击手专用口香糖，面色凝重地盯着那支领主卫队离去的方向。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但来自于狙击手的直觉一直在近乎疯狂地提醒着她：
  “这事情不对劲。十分里得有九分不对劲。”

  “我明白。”
  巡林者蹲下身来，伸开双腿，做到了小土丘上。
  从焚风热土吹过来的风，在宁静的夜晚也变得温顺了起来，并不是带去丝丝燥热，而是带来些许凉爽。
  巡林者从自己的携行挂具中抽出一块压缩饼干，撕开包装之后便丢到口中嚼了起来。
  谷物和麸质的香味在口中爆发，口水混合着麦香味，开始迅速地在口腔中膨胀开来。
  牙齿上沾满了压缩饼干的营养物质，用舌头剔了剔后，巡林者才真正地将口中的食物咽进肚子里。
  “唉，本来以为谨慎一些总没错，没想到反而产生了误会。”
  “*黑钢国际粗口*，谁能想到这卫兵队长是个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雷蛇也取出了自己腰间的军用水壶，随手拔掉了上面的小钢片后，拧开壶盖就喝了起来。
  “这蠢女人，脑袋里面也是肌肉吧，我还以为这类人在黑钢已经够多了。难道所有的指挥层雇佣兵都是蠢蛋草包？靠，又他妈不是萨卡兹。”
  “你还真别说，萨卡兹虽然文化低，但他们战争艺术有一套的。这种人就是纯蠢蛋，随便拉个萨卡兹雇佣兵都他妈能比她明事理。”
  “唉........”
  沉默。
  谢尔盖翻了个身，以卧姿看向身边的黑钢国际相声组，以及准备撕开瘤兽肉干的巡林者老爷子，指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
  “难办。”
  奥克芬摇了摇头，也走了过来。
  他伸出手中的菜罐子，里面是散发着蔬菜清香的腌萝卜咸菜，正挂着淡淡的盐晶，在月光下微弱地闪耀着。
  双月正高悬于空。
  “安全屋里的东西......基本都被他们收缴了。”
  咔嚓咔嚓……
  萝卜被嚼碎的清脆的声音响起，奥克芬将手中的腌萝卜一人分了一点后，惆怅地望向天空。
  以前在安全屋的时候，要是没什么事，他就喜欢这么看着天空。
  宁静、深邃、令人心旷神怡。
  这也是他在每一个无聊的日日夜夜中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了。
  不过现在，群星黯淡无光。
  “唉……这以后，可咋整……回去之后，凯尔希医生……还不得骂死我啊？！”
  奥克芬口中的咀嚼速度不知不觉间就慢下来很多，他原本紧绷的神经并未放松下来，反而綳德像是一根无穷细小的钢丝。
  那对鲁珀族特有的耳朵此刻也像长耳卡特斯一样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甚至连身后的尾巴都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晃动着。
  一旁的巡林者默默接过奥克芬手中的腌萝卜，丢进嘴中慢慢咀嚼品味着。
  沉默。
  生与死的边缘被无限地拉近，第一次经受真正的战场洗礼的奥克芬和米亚罗有些失神。
  迷茫。
  巡林者默默地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他才抬手轻拍奥克芬的肩膀，柔声安慰道：
  “至少大家都平安无事，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
  巡林者的声音虽然苍老，但也正因这份苍老，给奥克芬和一旁的米亚罗带去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两双大眼睛齐齐地看向了巡林者，而后者报以鼓励的目光。
  “米亚罗医生和奥克芬先生，你们和我们一起出发吧。可以在费城的办事处那边登记，我们向本舰联络之后，再一起商量后续行动。”
  “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奥克芬答应了下来，而米亚罗依旧有些扭捏。
  巡林者将平静的目光放在米亚罗身上，等待着他的回复。
  “.........巡林者先生.........”
  “有话直说，罗德岛临时干员米亚罗。我们本就是一体。不管有任何的困难，我们也会尽全力去帮忙的。”
  谢尔盖说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了米亚罗身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米亚罗在顾虑什么。
  “我.......我有点不放心。”
  “——你指什么。”
  “我知道一些事情........”
  米亚罗最终还是提起了手中的USAS12，下定了某种决心，坚定地开口道。
  “之前，领主得子的时候，我还未住进长泉镇，也不是这里的感染者社区常驻医师。
  “但那时，我的师父——贺都哈，领着我一起去参加了庆贺宴。
  “瑞柏巴这个种族得子算是比较不容易的，更何况长泉镇领主夫人是一名沃尔珀。不过，令我和师父都感到意外的是，她不仅产下了一对龙凤胎，更全部都是瑞柏巴。”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眼前的米亚罗，奥克芬甚至从自己的网兜里拿出了一颗西瓜，用刀劈开后分发给了众人。
  （你他妈劈我瓜是吧？！我——）
  “后来，由于某些我也不知道的原因，我的师父贺都哈为长泉镇领主行医之后不到三天便突然暴毙.........于是我来到了长泉镇。

  “镇长人真的很好，他甚至愿意正式建立这个感染者社区，以安置在长泉镇矿难中的幸存者和家属，以及曾经为长泉镇建设作出过贡献的感染者们，而非像别的领主那样就地格杀。
  “与此同时，领主府内，我们从未见过那个所谓的‘哥哥’，而是只有当地领主卫队的卫队长，也就是皮加尔女士，长泉镇镇长之女。”
  “——然后呢？恕我直言，我还是感觉这个皮加尔不太对劲。”
  黑插嘴道。
  “嗯.........不，皮加尔大人虽然有些.........额.........痴情于武艺，但她的人品是没问题的。这么多年以来，大家都在看着长泉镇一天天地变化着.........
  “至少我是仍然相信皮加尔大人的。”
  “然后呢？”
  黑翻了个身子，双眸死死地盯着米亚罗。
  “现在长泉镇领主已死，整个长泉镇瞬间爆发了这码子事。
  “现在我们把那群该死的雇佣兵打退了，然后你告诉我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一支所谓的‘领主卫队’把我们刚包好的包子全吃了？还这么名正言顺？这是不是太巧了？反正我咋看咋不对劲。
  “我一直怀疑这个所谓的‘长泉镇领主之女皮加尔’，有没有可能她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毕竟，我接过的暗杀活计，有许多都是因为权利而反目成仇的家人。”
  “——不是的！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了另一个长泉镇领主之子。”
  米亚罗的心里，皮加尔一直是那个为人忠厚、勇于挺身而出的长泉镇护卫队卫队长，她不太可能做出来这种事。
  但这一瞬间，黑的话语让他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诸位，我插一句嘴——”
  灰烬站起身来，开口道。
  “怀疑的成本太过于昂贵，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承受不起。毕竟眼见为实，漫无目的的猜测只会让我们加深合作中的裂隙，亦或是因一个错误的任务目标而直接葬送整支作战小队。”
  黑点了点头。
  “同意，所以我打算尾随......去看看。”
  “我们也去。”
  巡林者看了看众志成城的彩虹小队，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太多人容易引起警觉。其他人随时待命。彩虹小队的各位，麻烦带着翔鹤和阿玛瑞丝休养……”
  “（异口同声）——我也能上战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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