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集结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我仿佛看见了大炎古代的巅峰之军，在和岁神作战。
  那是大炎的弑神之战。
  而这次战役，是龙门的弑神之战。
  ——《龙门总督魏彦吾回忆录》
  1072年5月27日  1:22a.m.  龙门上下城区连接处  “城市卡扣”
  同一时间，在行动的，不止罗德岛、龙门和黑钢国际。
  整合运动的支援，也是底牌之一，终于露出了他的面目。
  “萨沙，萨沙！”
  走在队列前方的浮士德回头。
  他的眼中尽是眼前白色的黎博利。
  “我做的怎么样啊？萨沙！”
  梅菲斯特的脸上写满了“快夸我”。
  “.....伊诺，你做的不错，很不错。”
  浮士德摸了摸梅菲斯特的头。
  虽然他们两个的身高并没有多大相差，但他们依然保持着那如同亲兄弟一般的关系。
  在他的心里，虽然不想承认，但眼前的白恶魔依然是那个期望着歌唱的白色小黎博利。
  霜星大姊也教过他唱歌，但由于矿石病的原因，他还是没能如愿。
  或许，塔露拉首领其实是变相地实现了他的愿望？
  谢尔盖大队长特地让他和他的幻影弩手脱离宪兵队去保护梅菲斯特，但依然有一部分幻影弩手在谢尔盖的指挥下去设伏。
  虽然已经有很多人受伤，甚至殒命于此，但这场龙门之战，开弓就没有回头箭。
  塔露拉的计划让人振奋。
  但前提是，他们真的能够打下龙门。
  “马上就要总攻了，伊诺。保护好自己。”
  “嗯！你也是！”
  ......我们真的能够吃下这庞然大物吗？
  切尔诺伯格是新生的移动城市，但不可否认的是，整合运动在行动前对其已经进行了很彻底的渗透。
  就连谢尔盖大队长都在那里呆了半年。
  相反，对于龙门，整合运动却是知之甚少，片面的很。
  就连对方的布防和巡逻，也只能接触到最基层的那一小部分。
  整体来说，整合运动非常被动。
  而且对方还请了外援。
  黑钢国际的本舰就停泊在4号接驳区，虽然有一支情报组小队在那里埋伏，但一点用都没有，甚至可能会激起对方的愤怒。
  罗德岛的本舰就停泊在5号接驳区，虽然他们人少，但个体实力都是个顶个的变态。
  ......这*乌萨斯粗口*的是一家医药公司？？？
  你说这是某个国家的军事委员会我都信！
  看着终端上自己总结的情报，浮士德有些痛苦地摸了摸自己的头。
  面部的鳞片也忽明忽暗的。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自家首领展现出的实力早已在雪原上就折服了所有人。
  这三个组织加起来，就算他们手眼通天，也挡不住整合运动如此大的基数和如此强悍的高端战力的。
  ......
  1072年5月27日  1:30a.m.  龙门下城区  第二大街
  “......你终于到了，星熊。”
  陈看了看自己的腕表，上面的时间赫然指向了1:35。
  ——她的手表始终快5分钟。
  “......抱歉，被那个人拖了好久。”
  一个甩尾，星熊将摩托车帅气地刹停在了众人面前。
  摘下头盔，她看了看陈晖洁手上的纱布，又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灼痕，面色有些凝重。
  “你怎么样？伤的严重不？”
  “一般源石技艺灼伤罢了。问题不大。”
  “还能战斗吗？”
  “我没事。倒是你咋成这样了？”
  “......我没事。”
  陈看了看自己的手，拆开了纱布。
  在再生强度剂的治疗下，再加上自己是这片大地的传说种族之一——龙，这点伤势好的倒是很快。
  只要对方不能把自己的四肢全部斩断，或者干脆把自己的心脏或大脑搅成糊糊，她都能活。
  “......不得不说，那个感染者的实力......很强。”
  星熊心有余悸地开口道。
  “特别督察组加强了对龙门本区的防守。
  “我带出来的这些，就是全部可用的小队了。也就一个连队的人。”
  陈看了看星熊身后正在跑步前进的龙门近卫局警员们。
  老面孔没几个，生面孔倒是一堆。
  “这些人信得过？”
  “你信不过，你还信不过小林他们？这是他们带了半年的新队员，实力在线的，你不用担心这个。”
  星熊从自己的后背上取下般若，顺便给摩托车上了锁。
  “......特别督察组——换句话说，整整一个营的兵力——真的是被她一个人阻挡住了？”
  “陈，这是真事。”
  星熊说道。
  她的脸上还带有一些心有余悸。
  “没亲眼见过之前，我也不敢相信。
  “那个家伙，不管是从近身械斗来说，还是从源石技艺的造诣上来说，她确实有这个水准。

  “而且，她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星熊回想了一下自己和她的战斗经验，越想越心惊。
  对方随手释放的源石技艺，居然就能将整个重装小组连连逼退。
  这说明，对方的实力已经到达了某种程度。
  她确实是龙门的大敌。
  “额，话说回来，你身边这些人——
  “是不是就是罗德岛啊？”
  星熊指向阿米娅，以及她身旁的罗德岛干员们。
  Outcast带队过来了，萨科塔们手上的HK416A5突击步铳将为此次行动带来许多远程上的便利。
  她那慈祥的面庞让人深刻。
  与之同行的，还有新伤初愈的ACE和他的精英重装小队。
  他已经把塔露拉的数据同步给龙门。
  罗德岛的部分精锐齐聚于此，足以证明他们对于此次和龙门的合作的重要性的认识。
  “阿米娅，博士。郁金香已经带着侦查小队再次出发。”
  “嗯。陈长官，这位是......”
  “特别督察组的精英，星熊。”
  陈显得有些得意。
  星熊虽然是东国人，但在这么多年的彼此信任和搭配战斗中，她们早已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你们就是罗德岛？
  “咦，这么小的孩子，也是罗德岛的人吗？”
  “星熊，她可是领导人。”
  陈推了推星熊。
  “陈，陈长官。星熊小姐，幸会。”
  “那这位是......”
  星熊指了指一旁的博士。
  “您好，星熊小姐。我是罗德岛的战地指挥官，博士。”
  “幸会幸会。”
  星熊向博士致意。
  “不问别的。现在，你们有什么思路？”
  阿米娅闻言，看了看博士。
  博士向她投出了赞许的目光。
  阿米娅在整个大局上的战斗安排和人员分布非常合理，企鹅物流的能天使和德克萨斯已经掌握了对方的行踪。
  ——W的行踪。
  “两位我方的特别行动人员，已经探明了劫持者的去向。
  “她们正在跟踪这支整合运动，我们可以随她们的指引行动。”
  “可以啊小兔子。”
  星熊拍了拍阿米娅的肩膀。
  “老陈，你上次确实夸在点子上了。这些人很在行。”
  阿米娅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陈晖洁。
  她很难想象，眼前之人这天天挎着个P脸的模样，是怎么夸人的。
  “陈长官......夸赞我们？”
  “呵。”
  .......也许是自己刻板印象了吧。
  眼前的人，依然挥斥方遒。
  她依然是那个陈警官，依然是龙门近卫局中最锋利的那把剑。
  “星熊，召集近卫局所有小队，该行动了。
  “罗德岛，你们带路。”
  “——了解。”
  阿米娅的手指又在终端上点了点。
  矿石病留下的痕迹，让她的手有些割裂，但并不妨碍她进行战时指挥和统筹大局。
  她当得起这个罗德岛CEO。
  “当然，整合运动似乎留下了一些断后的战斗人员。
  “他们正埋伏在路线上——”
  “这简单。我们一起冲过去，把他们打散就好了！”
  星熊亮起了手上的般若。
  虽然盾面是自己修行的成果，有着震慑人心的外表、尖锐的三角和安如磐石的防御力；
  但盾心的软把手——那个一直不怎么合自己心意的硬把手已经被她锯掉——是龙门的两位大小姐合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说实话，要不是她们，星熊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了。
  “嗯，我们只要小心谨慎地行动，就能发现他们的踪迹，先发制人。”
  “好！就让我看看，罗德岛战斗起来是不是也一样内行！”
  .......
  1072年5月27日  2:02a.m.  龙门外  荒野
  戈壁。
  漫天黄沙，夹杂着砂砾，不断打向人们的面庞。
  整合运动作为标志和装饰用的白色和黑色面具，在这一刻体现了它的作用。
  夜晚的戈壁滩并没有那么炎热，反而寒冷的很。
  某处洞窟里。
  “.......收到。”
  任谁也想不到，整合运动舍近求远，在这里建立了一处临时补给站。
  一辆辆运输卡车开来，在这荒野上为这支队伍带来补给。
  殿后封路的情报组已经和对方纠缠在了一起，他们正在有意地将对方往这里拉。
  “大队长。罗德岛和龙门近卫局的精锐咬钩了，但鱼很大。”
  “.......碎骨，有没有听说过一句炎国谚语？”
  谢尔盖拄着乌萨斯军刀，说道。
  他背上的西贡诺夫SVD精确射手步铳随时可以激发，而且子弹依然使用的是7N1.
  他有一种感觉，昨天和自己交手的那条瓦伊凡，就在这支队伍里。
  （普通人分不清龙、德拉克和瓦伊凡。）
  “——什么？”

  “风浪越大，鱼越贵。”
  谢尔盖站起身来。
  他身旁的整合运动宪兵队也跟着他站起身来。
  “你先去见见米莎吧。W把她送过来了。”
  碎骨也跟着站起身来。
  “虽然塔露拉首领的计划里她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我想，你们才是更应该见一面的。”
  “嗯。”
  .......
  “......你就是米莎吧？”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蹲坐在米莎身边。
  他刚刚想点上一支烟，但想了想又掐灭了它。
  “......”
  米莎却依旧沉默不语。
  她现在前所未有的迷茫。
  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帮助龙门，还是该帮助自己的弟弟。
  整合运动只不过是一群暴民组成的暴力组织罢了.......
  “——你好。”
  “......？”
  米莎有些疑惑。
  这群人……居然懂礼貌？
  “......听碎骨他说了好久，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米莎看了看眼前的兜帽人，又看了看他肩膀上刺破衣服生长而出的源石结晶。
  “......你也是......感染者......？”
  “是的。”
  他有些惆怅。
  “为什么要加入......整合运动？”
  “为什么？呵。”
  他突然轻轻地笑了一声。
  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这生所有的情绪都一股脑地涌了上来，悲愤，痛苦，绝望.......
  “——我的妻子，孩子......都死在切尔诺伯格人的手里。”
  话到嘴边，他也是吐露了出来。
  虽然他明白，和一个小孩子去讲苦难，可能只会适得其反，
  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您就当我是一个不幸的街边醉汉吧——
  “乌萨斯感染者的遭遇，比牲畜还不如。
  “毁灭切尔诺伯格——？作为复仇，太轻了，太轻了......”
  他摇了摇头，又45°望天以防止眼泪流出。
  “他们手上有多少感染者的血.......？！我们又有多少人，冤死在他们手中？！
  “米莎——”
  他突然激动起来。
  “我们被人恐惧，被人愚弄，被人侮辱，被人迫害——
  “——只因我们是感染者。
  “仅仅，仅仅是这样而已。”
  他再也忍不住，低下头独自啜泣起来。
  一个顶天立地——至少以前顶天立地——的乌萨斯男人，就这样再一次认清现实，然后被现实狠狠地按在地上摩擦。
  “......”
  米莎第一次感到自己实在是太过于渺小，太过于无能为力。
  她张了张嘴，但话到嘴边，她突然又感觉自己说不出口。
  “米莎，我，我有些激动，忘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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