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她直接堵着了陆守蓁的路，仰着下巴说话，张扬且挑衅道：“周六我看到你了，度假村，咖啡厅门口，你上了一辆越野车。”
其实一辆越野车并没有什么稀奇，重点是车牌，裴川锦当时在她耳边说的话，至今还令人记忆犹新。
“你的这位同学不简单啊。上的这车，在京州少说也是这个。”
他伸手，比了一个手势，像是一个数字1，又像是指了指上面。
裴家在京州排的上名号，数一数二，裴川锦对她也大方，然而很明显在度假村见到的那个车牌。
裴川锦表现的很忌惮。
而且之后更是有意无意的在向着她打听陆守蓁。
那个眼神她在熟悉不过了。
这种危机感，让她对着陆守蓁生了点敌意出来。
以至于新一周的上午，她就迫不及待想来看看，到底是有什么不一样的，怎么就让裴川锦给惦记上了。
陆守蓁神色淡淡，并没有否认，只是没想到这京州这么大，走哪都能碰到这人，她说话的口吻很平静，声调也是不起波澜的冷静：“江蕙，我得罪过你吗？至于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关注我？”
上一次在校外，这一次在度假村。
然而也就是这不痛不痒的语气彻底激怒了江蕙，她声音不小的质问陆守蓁：“你如果要脸的话我至于这么关注你吗？”
她的双眼紧紧盯着对方的脸，丝毫没意思到自己这话出了什么问题。
也没注意到边上路过的同学频频朝着她们这边投来的视线，她这人眼睛挺毒，看人也准。
开学第一天她就发现这个坐在最后一排，存在感极低的女生其实很好看。
她有着骨子里透露的乖恬，不过很保守，是指她的性子，也是指她的风格。
几乎没见到她和别人多说什么话，第一天闹哄哄的教室里面，所有人之中也就属她最安静，穿着也十分的不起眼，在一众光鲜亮丽急于摆脱高中影子的人里面，她显得太过平凡了一些。
平凡到被剥离了出去般，以至于容易让人忽视。
然而她敢保证，陆守蓁绝对是她在这个学校里面，见到的第一个长的最好看的女生。
那是会让人生出危机感的优越好看，尤其是她的一双眼睛，眼尾宛若镌着桃花，凝人时挑着情丝，莹莹润润，印着光华。
这也就是为什么那天在学校后门，她能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对方的缘故。
陆守蓁终于做不到面无表情的应对，从她身边走过去，在和她同一位置的高度上顿下了脚步，讥讽道：“那天我也见到你了，和你男朋友吧？或许，真凤凰和家养花还是有区别的。”
江蕙气的发颤，觉着陆守蓁这话就是在侮辱她，手边没有可以撒气的东西，她指甲掐进掌心刺的生疼。
“你还真是挺让我刮目相看的。”江蕙冷冷留下这句话，踩着高跟鞋高傲的离开。
同时也自恼，她的确因为过于关注陆守蓁，做了许多浪费时间的事情了。
……
等到了中午放学回来，江冉冉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两人收拾了一番就出门了。
国际城离这不远，这个点打车过去也就二十分钟左右，现在出门恰好可以在附近吃个饭。
陆守蓁在京州生活了三四年，对于国际城她还算熟悉。
附近的物价消费有些高，想了想她询问江冉冉：“吃面吗？”
“好啊！走！”江冉冉兴致满满，挽着她的手臂跟着她走。
她带江冉冉去了一个面馆，在商场边上，门面不大，走进去却是整洁干净，亮堂舒服。
窗台上面放着很多小多肉，老板娘是个热情和善的大婶。
看到陆守蓁之后，她疑惑的认了好久，然后开心的招呼她们：“是小陆啊！好久没见着你了，今儿有空带朋友来了啊！来看看，吃点什么。”
陆守蓁点头笑了笑，“嗯，周婶我要一份炒刀削。”
“好，”周婶往本子上面记着餐，问了她身边的女孩，“小妹子你吃什么？”
江冉冉很犹豫，半天挑了个跟陆守蓁一样的，“阿姨我和她一样。”
周婶点头，“好，找个地方坐着等等。”
很快周婶端了两份炒刀削上来，顺带帮她们把隔壁桌上的辣椒油拿来，开玩笑说：“小陆，今天你哥怎么没陪着了？”
来这的客人这么多，她对这姑娘印象最深，每次周末都她哥带着来。
小姑娘校服穿的规规矩矩，笑的也甜，比她家那个不省心的养眼多了。
正在吃面的陆守蓁闻言给呛了一下，气味窜进了鼻腔，脸涨的通红，眼泪都给逼出来了。
周婶看了吓一跳，给她拿了包纸：“诶呀！你个孩子吃慢点，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江冉冉又抽了两张纸给她，压低了声问，“啥情况？”
陆守蓁摇了摇头，接过了周婶给她倒来的水，喝完顺气了不少。
等着那阵子的呛意过去，她才说的出话，解释道：“我哥他工作忙……”
“理解理解，”周婶了然笑笑，然后八卦问：“你哥找朋友没？”
“啊？”
陆守蓁一脸懵逼抬头看她，舌头打结的半天绕不出话，然后又重新拿了桌上的水抿了一口，掩饰道：“找、找了。”
那天在度假村看到，虽然目前没有，但应该是不缺的。
周婶点点头，觉着有些可惜，眼睛撇到那面，忙招呼她吃，“婶子不多说了，打扰你吃面。快吃面，吃面，坨了就难吃了。”
“好。”陆守蓁心事重重，故作着喝水的动作让有些乱的脑子清醒几分。
炒刀削坨的快，后面的味有点干，陆守蓁放了几勺辣椒油，掺了点清汤，拌了拌这才吃完。
盘子上面还浮着红油沫，看的就热淋淋的。
江冉冉赞叹道：“牛逼啊！没想到你这么能吃辣！”
“她们家辣椒油不辣，很香，是那个周婶自己做的。下回想吃，可以来尝尝。”
江冉冉摆了摆手，“我看着就流汗了，别提下嘴了。”
说完，她手机收到了个消息，看了一眼后，整个人跟泄气的皮球一样瞬间蔫了，“啊！我男朋友叫我们七点再去，可是现在还不到六点。”
“也就一个多小时，不然我们去商场里面逛逛？反正‘兰城’就在附近，挺近的。”陆守蓁提议。
“也好，”国际城里面，大型商场就开了四五家，走一圈下来也需要好半天的时间。
两人择近的商场逛，坐电梯上了最上面一层，往下逛着，人手一杯奶茶，江冉冉突然想到前面在面馆的事，忍不住问她，“蓁蓁，你家在本地的，怎么都没见你回家过？”
另一个舍友黎忻家在京州边上，高铁半个小时的距离，车票也便宜，有时候没课就跑回家去了。
“我家和京大一南一北的方向，也有点距离，而且我爸妈工作忙，回去了也没人。”她咬着奶茶管说话，很含糊。
她没说的细，京州的家她不常回，节假日逢年过节的她也更喜欢去南方，去她爷爷奶奶家。
江冉冉瞬间将她的生活脑补成放养长大，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一想就羡慕，这也太爽了。
她上面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解脱了，她妈现在成天逮着她念叨。
一气之下，她这才直接跑外地读书。
两人逛了一圈，奶茶喝的涨腹，江冉冉跑了个厕所。
陆守蓁在玻璃窗子这里等她，对面就是‘兰城’，她的目光落在了一辆库里兰，这个高度看下去车上下来的人她看不清，只是感觉那车很熟悉。
江冉冉擦着手走过来，在她身边顺着视线看下去，“怎么了，看什么呢？”
也没见着什么不对劲，对方却看的出神。
“没事，”陆守蓁收回那点疑惑，看了眼时间说，“走吧，六点半了，我们现在过去差不多。”
“对对对！”江冉冉这也才想起正事，急哄哄拉着陆守蓁坐电梯下去。
兰城是京州最大的一个娱乐会所之一，簇拥在一众大型商场中间显得格外娇小，但是胜在兰城名气大。
据说这里是京州富二代玩乐的首选地，楼层越高所需权限越大，身份门槛也要更高。
江冉冉她们当时部门聚会来这里玩，还是一个会长走了关系带她们进来的，为了是在新生面前长脸，但也只约到了二楼的包间。
然而这一次她们收到的包间号是七楼。
江冉冉很激动，在前台报了名字后，就有工作人员来替她们刷卡。
带她们上楼。
头回坐上电梯上了这么高的楼层，江冉冉在电梯里面朝着陆守蓁咬耳根，“蓁蓁，怎么办，我好紧张。”
陆守蓁也挺紧张的，她连兰城都没来过，更别提了。
两个人跟着工作人员，到了一个包间门口。
门在工作人员的请示后打开。
在一瞬，外面的灯光映了进去，敲碎了里面流淌着的那点暧昧、狎昵。
兰城不愧是国际城里面最贵的会所，就连大理石的铺砖都透露着奢华的气息。
应当是还没有开始多久，没有传来很闹腾的动静，各自成圈就像是有着固定位置一般。
说话似乎也都在刻意压着声。
目光向着她们这投来。
戏谑地、打量地、好奇地……
台球桌那边传来了个口哨声，头发染的金黄男人转了转桌球杆，笑的不怀好意：“俩妹妹，这是走错了还是怎么了？”
正坐着中间的男人，靠在沙发上慵懒散淡，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十分轻的朝那人落下了一眼，四周瞬间就安静了。
那人也立刻噤声了，有些讨好的朝着那方向欠身赔笑。
男人抬头看着门边上的情况，没什么情绪的收回了视线，冷淡的就像是不认识一般。
边上有个靠的很近在和他说话的女人，红唇滟滟，长相妖冶。
靠近时，发尾落在了对方的手臂上，然而她接下去的举动，还有着向上攀附，以及得寸进尺的试探。
膝盖只要再向前，便能剐蹭到他的大腿。
在灯光，还有两人旁若无人的相处下，也多了几分调情的味道。
程霁礼听人讲话的时候，唇角淡扯着，似笑非笑的，这漫不经心的样子反而惹来女人的娇嗔，伸手推搡了他一下，要给他倒酒。
程霁礼给拒绝了，收回了那氛围下的暧昧，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说：“开车了，不喝酒。”
开场走过一轮，滴酒不沾的也就这位爷了。
程霁礼来这还没人能请得动他喝酒，女人以为自己会不一样，没想到还是被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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