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葛老头

　　华英与黄立全都惊讶的望向冷萍，满脸的不可思议。
　　“冷姑娘，你不知道葛老？”黄立不敢置信的问道。
　　“那葛老很厉害吗？我应该知道吗？”冷萍不在乎的扬眉，这个朝代消息这么闭塞，她连皇帝是谁都不知道，自然不知道这葛老是谁了！
　　“冷姑娘，这杏林界哪里有不知道葛老他大名的呢！”黄立摇摇头道，似乎很是难以置信，“你真的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冷萍叹气，“他是名医？比名医世家还有名？”
　　托柳迎风的福，冷萍才知道有名医世家的存在，不然她连名医世家也不知道！
　　黄立又望向华英，华英的脸上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葛老与名医世家倒是有莫大的联系，不过葛老不是大夫，是制药大师！”华英慢慢的说道，“葛老曾经是名医世家的御用制药大师，不过可惜的是，从三十年前，葛老与名医世家就分道扬镳，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名医世家的名头不再，一落千丈！”
　　冷萍一愣，“名医世家是医术之家，又不是药行，少了一个制药大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影响？”
　　华英笑道：“冷姑娘对医术、制药都精通，自然觉着没有影响，可是这世上鲜少有像冷姑娘这般医术、制药都精通之人，确切的说，这医术跟制药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行当！”
　　冷萍倒是承认这一点，现代的医院，医生与药师也是分开的，只不过冷萍各大科室都被流放过，甚至在制药房也待过一段时间，那时候觉着是无比大的耻辱，现在瞧来，却要感谢那段日子，因为那段日子，才让冷萍成为一个全能大夫。
　　“这里城的名医顾老你可认识？”华英问道。
　　冷萍冷笑道：“四平药铺的顾大夫，我自然认识，只是怕是当不起那名医两字吧？”
　　华英摇摇头道；“冷姑娘此言差矣，顾老行医三十年，祖上曾是里城大户，开了个顾氏医馆，顾老年轻之时，也跟随名医世家柳老爷子在天城任过太医，只是后来因为得罪权贵，才被打回原籍。顾老回原籍之后，也曾经治好不少疑难杂症，尤其是十五年前天花横行之时，顾老以身试药，堪称杏林界的楷模，只是后来因为他那不争气的儿子才会受制于夏利鸣，被那四平药铺中假药劣药毁了顾老的名声！”
　　冷萍一愣，倒是没有想到那顾老头竟然还有这样的来历，不过华英说的也对，顾老头的医术再高，药不顶用，那也是白搭，就像曾经的阮夫人，明明大夫瞧的都对症，可是就是迟迟不见好，就是因为郁李在药上做了手脚。
　　平常的大夫，只会瞧病，不会看药，病人治不好，通常会先考虑是不是自己没有断对症，最后还会想到药材！
　　“听华爷这般一说，这药材的确是很关键！”冷萍点点头道。
　　“岂止是关键，应该是占了大头才对，所以那葛老的药材才会如此的珍贵，就是因为他炮制出来的药材，药效要比普通的炮制药材高出四五倍都不止，所以各大药行全愿意花高价买葛老的药材！”黄立摸了那制首乌说道；“你好像这些制首乌，一般是用生何首乌，除去杂质分档，浸六个至十二个时辰，洗净，捞起，大只劈开，中途淋水，润透，置蒸笼内，每天蒸足四个时辰，然后焖过夜，翌晨上下翻动一次，再蒸，如此反复蒸制四天，焖四夜，至内外都呈滋润黑色。取出。晒至半干，切薄片，将蒸时所得之原汁拌入，使之吸尽，干燥，筛去灰屑所得，这浸泡之时，有六个时辰的时间差，如何判断火候，就需要制药大师的技术，还有这蒸闷之时，是从上汽开始算时间，还是从放进锅里算时间，都是问题，葛老这制首乌，就是将制首乌的疗效发挥到极致的，别说是十片金叶子，那就是要十五片也有人抢！”
　　华英点头道：“的确，尤其是近几年葛老已经很少制药，再加上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所以他的药材也就格外的珍贵起来！”
　　冷萍恍然大悟，原来这制药界还有这等人物，若是她的生药也能有这样的威名的话……
　　回去的路上，冷萍一直在想那华英口中的阁老，若是有机会，一定要见上一见才是！
　　医馆里，葛老头正向穆武显摆他的新研究成果，
　　“穆武，你来瞧瞧！”葛老头招招手，“你瞧瞧这两堆红花，哪些是假的，哪些是真的？”
　　穆武懒得理他，只是说道：“去去，拿的远些，万一拿错了怎么办？”
　　葛老头倒是不在意穆武的态度，哈哈的笑起来，“这么说你也承认我的假药做的以假乱真了？”
　　穆武瞪了他一眼，“就是因为你做的假药太像，所以我才要时刻提防着你！”
　　穆文上前说道：“穆武，怎么可以对掌柜的不敬？小姐既然相信掌柜的，咱们自然也应该相信！”
　　穆武只得低下头，不再说什么，退到一旁。
　　“无妨无妨，是穆武认不出来恼怒了，穆文，你来认认！”葛老头一点都不计较的摆摆手，又招呼穆文。
　　穆文稳重的上前，仔细的看了两堆红花半天，也就摇摇头道：“的确是分不出！”
　　“肉眼看不出，用水一泡就知道了！”冷萍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
　　葛老头脸上立即有了挫败，“你又知道？”
　　冷萍忍不住笑，葛老头做的假药，的确是很难辨别真假，可是就是因为她知道他做的是假药，就机会想方设法的去辨别，若不是先入为主，冷萍也是瞧不出的！
　　“泡？如何泡？”穆文还是不解。
　　冷萍笑笑上前，仔细的看了一下也就问葛老道：“你这是玉米须还是菊花？”
　　“咦？菊花还能冒充藏红花？哈哈，下次小老儿试试！”葛老头拍手道。
　　冷萍忍不住满脸黑线，回来的路上，她还想过，这葛老头也姓葛，会不会就是华英所说的那神秘的葛老，如今瞧来，是一万个不可能的了！那样的制药大师，怎么会沦落成卖假药的贩子！
　　冷萍想完，也就问葛老头道：“你知不知道制药大师葛老？”
　　葛老头斜眼瞧了冷萍一眼，“我不就是？”
　　“你是制假药大师吧？”冷萍笑道。
　　葛老头将双手抱在胸前，干瘦的脸上全是不屑，“若不是对真药熟悉，又怎么会以假乱真？”
　　冷萍不以为然道：“我见过很多假药贩子，真正的制药大师却见得少！”
　　葛老头立刻双眼冒光，“见过很多？改天带着我去见识一下！”
　　在遇到冷萍之前，葛老头一直以为自己的假药与他的真药一样，天下第一。
　　“见他们？怕是很难！”冷萍摇摇头，她见过的假药贩子，都进了局子了，葛老头要见，实在是有难度！
　　“很难？这世上还有这等的高人？小妮子，你开条件吧，怎么就肯让我见了？”葛老头沉不住气了，眼巴巴的撅着小胡子说道。
　　如果不是想要见见这小妮子背后的高人，他才不会留在这医馆里呢！
　　冷萍无语，她是真的没办法让葛老头见到呢！
　　“我真的没法子让你见，他们……他们都被关进牢房里去了，除非你也想进去！”冷萍只得说道，也算是让葛老头死心。
　　葛老头眨巴眨巴眼睛，“进了牢房了？啧啧，这种技艺能与我的相比？小姑娘，你在开玩笑？”
　　冷萍笑道：“真的没开玩笑，那些人都是被我送进的牢房！”
　　葛老头迅速的向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冷萍。
　　“放心吧，我答应过你华药行的事情会保密，就一定会保密的，你帮我养蟾蜍，我心里很感激你！”冷萍上前拍了拍他肩膀。
　　“谁怕你这个！”葛老头打掉冷萍的手，一瞪眼，“养蟾蜍算什么，我还有很多本事呢，这样，你不告诉我你师父是谁没关系，你脱离那个师门，拜我为师，如何？”
　　冷萍拿眼瞅着他，“你如果是那个传说中的制药大师葛老，我就拜你为师！”
　　“我就是，我就是啊！”葛老头立刻拍着胸脯。
　　“行了，如果真的是，你早就否认了，还这么张扬？”冷萍这会儿完全相信这葛老头就算是有些本事，但是绝对不会是华英口中的制药大师葛老，说不定这葛老头不光做假药，连人也冒充呢！
　　葛老头一脸的郁闷，“你不信就算了！”
　　“还真的不信！”冷萍挑着眉笑道。
　　葛老头抬屁股就向外走。
　　冷萍一怔，赶紧问道：“你去哪？我可告诉你，可不准你再躲起来做假药，我这医馆还要开业呢！”
　　这葛老头三天两头躲起来做假药，也幸亏穆文上手的快，葛老头不在的时候，虽然照旧有些忙乱，不过还是能应付。
　　“我找蟾衣，你还答应了帮我一起找的呢！”葛老头回头看着她。
　　“还早呢，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才到大热三伏，你放心，我忘不了，现在你先去太平村帮我养蟾蜍，我让怀夏带你过去，那里有个叫做黄连的，你可以教给他，他学会了你就回来！”冷萍赶紧吩咐道。
　　葛老头又是一脸郁闷，不过还是点点头。
　　知道了有制药大师葛老这个人之后，冷萍之后微微的一留意，就打听到了葛老的许多传奇故事。
　　传说这葛老是药王孙思邈的第十七代传人，在炮制药材上造诣颇深，也因为这样，但凡是经过他手炮制的药材，身价百倍增长，有一药千金之说，那日黄立投得的那几片制首乌按照那葛老的盛名，还真的不贵！
　　不过听说这位葛老已经七旬年纪，又失踪了十几年，最近这几年又没有药再出来，就连天朝第一大药行信合堂也不知道这位葛老的去向。
　　这个信合堂，据说曾经是那位葛老最后栖身的地方，也因为有葛老，短短的一年的时间，信合堂由天城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药铺一跃成为供给皇宫御药的第一大药行，如今更是名医世家的御用药行。
　　华英的华药行很大，但是若是跟那信合堂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这会儿，冷萍拿着大蒲扇给黄立扇着风，听着黄立口若悬河的说着，忍不住挑挑眉。
　　华药行跟信合堂一比都是没法子瞧，那她的那个小医馆……
　　“姐，看你热的！”郝蛋磨完了药，从旁边拿过一把熬药用的蒲扇来，上前，给冷萍扇着风。
　　“小子，我才是你师父！”黄立斜眼看着郝蛋。
　　“姐姐不是在给你扇么！”郝蛋冲着黄立白了眼睛。
　　“心疼你嫂子了？哼，我就知道，这徒弟啊，就是白眼狼，养不熟！”黄立虽然这样说，见郝蛋满身汗水的模样，还是心疼，摸了蒲扇给郝蛋扇着。
　　冷萍哭笑不得，只得说道：“咱们还是自己给自己扇吧！”
　　不过冷萍看的出来这黄立是真的疼爱郝蛋，这样她也就放心！
　　华药行门口，郝蛋将冷萍送了出来，好奇的问道：“姐姐，你老打听那葛老干什么？”
　　“想要赚钱啊，你看那葛老几片制首乌就是十片金叶子，我种那么多亩地的药才收几两银子，我心里不服气呗！”冷萍掐着腰说道。
　　冷萍是彻底被那十片金叶子给刺激了，原来药材炮制好能赚这么多钱！
　　“你是说黄师傅那日投回来的制首乌？”郝蛋一听也瞪大了眼睛。
　　黄立那日回来的时候满脸兴奋，还赏了郝蛋一口酒吃，郝蛋却不知道那制首乌能值那么多钱！
　　“姐姐，那葛老的药真的值这么多钱吗？”郝蛋也有些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所以郝蛋，你瞧见了吧，这制药学好也能发大财呢，你跟着黄师傅好好的学，以后有的是前途！”冷萍趁机给郝蛋鼓气。
　　“姐，跟着黄师傅学恐怕是赚不到那么多钱，我要跟着葛老学！”郝蛋摇摇小脑袋。
　　“你这小子，黄师傅可是很心疼你，刚才我都看到了，怎么？想要忘恩负义？”冷萍忍不住瞪他。
　　听见葛老能赚这么多钱，就吵吵着换师傅，这可不厚道。
　　“姐，你想哪儿去了，我的意思是，等我跟着黄师傅学完，我就去找葛老拜师学艺，黄师傅永远是我的入门师傅呢，以后长大了我赚了钱，会将黄师傅当做父亲孝顺的！”郝蛋一见冷萍生气了，赶紧说道。
　　“你小子说这话还算是有良心，不枉费黄师傅心疼你一场！对了，娘很想你，有空你就回去看看，好像三个月没回家了吧？”冷萍满意的拍拍郝蛋的肩膀，这一拍才觉着，郝蛋又长高了不少，再看身上的衣裳也短了。
　　“最近天气热，生病的人多了，尤其是姐姐的那藿香正气液，卖的很好，所以药房里忙，顾不上！”郝蛋嘿嘿的笑着说道。
　　“再忙也要回家看看！”冷萍扯了扯他衣裳说道：“这衣裳怎么小了这么多？长了不少啊，你去跟黄师傅说一声，我带你去买两身衣裳，虽然是学徒，可是不比在家，也要穿的体面才行，不然人家会欺负你！”
　　郝蛋赶紧说道：“师傅疼我，师兄弟们都知道，再说还有姐姐在呢，姐姐与东家的关系那么深厚，他们那里敢欺负我？衣裳还是别买了，我做学徒工钱少，这大半年都没有给过家里钱！”
　　“你个小娃娃的，哪里用的着你赚钱，听我的，去，跟你师傅说一声，顺便给你师傅买些喜欢吃的，这么心疼你，我也得好好的感谢他！”冷萍推了郝蛋进去。
　　郝蛋只得点点头，进去之后一会儿也就出来，脸上带着笑容，“师傅答应了，师傅还说让我多玩一会儿，晚上赶回来吃饭就行了！”
　　“好！”冷萍满意的点头，带着郝蛋上街去逛逛，身后跟着怀夏。
　　冷萍带着郝蛋先去了成衣铺，挑了两身棉布的短打，一身绿色一身宝蓝，方便、精神还耐热。
　　“这个也要一身！”冷萍指着店里的一身长袍说道。
　　那长袍的质地是丝，怕划，一般城里的贵公子才会穿。
　　“姐姐，这个衣裳我没地儿穿，还是给我大哥买吧，他现在是官呢！”郝蛋一见赶紧摆手道，又抱着那两身棉布的衣裳说道：“这两身就很好，我干活的时候都能穿，颜色我也喜欢！”
　　“你长大了，总要有个应酬什么的，哪能穿着短打出去呢，这袍子是给你出门穿的，在制药房上工的时候，就穿这两身就行了！”冷萍说道，让掌柜的一起结账。
　　“哟，你这个当姐姐还真的心疼弟弟呢！”掌柜的喜滋滋的说道。
　　郝蛋看了一眼冷萍，眼里全是感激。
　　郝蛋不用怀夏提着衣裳，非要自己抱着，跟着冷萍从成衣铺子里出来。
　　“黄师傅喜欢什么？你跟了他这么久应该知道吧？”冷萍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街边的铺子。
　　“姐姐，之前黄师傅喜欢一个鼻烟壶，我攒了一大半的钱了，要不我们给黄师傅买那个鼻烟壶吧？”郝蛋低声说道。
　　其实他是想自己给黄立买的，如今冷萍提了出来，又怕买的别的东西，黄立不喜欢，浪费冷萍的钱。
　　“你做学徒那么点工钱，都不够自己吃喝用的，攒钱干什么？自己留着吧，那鼻烟壶在哪儿呢，我去买来你送给黄师傅就是！”冷萍豪气的挥挥手说道。
　　郝蛋不好意思的说道：“谢谢姐姐，这钱等我长大之后一定还你！”
　　“你再说这话就将衣服还给我吧，我可是将你当做亲弟弟看待的！”冷萍瞪了他一眼，作势就要抢他手里的衣裳。
　　郝蛋将衣裳抱得紧紧的，“我知道错了，以后不说这话就是！”
　　冷萍这才满意的点头。
　　卖鼻烟壶的是一个老玉器店，那鼻烟壶样式独特，价格不算是便宜，要一两银子，冷萍还是将那鼻烟壶买了下来。
　　郝蛋满脸的激动。
　　“小子，好好的学！”冷萍摸着郝蛋的脑袋说道。
　　郝蛋拼命的点头。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三伏天，冷萍与葛老头守了三个晚上，终于碰到了蟾蜍脱衣，得到了蟾衣。
　　葛老头看着那从蟾蜍嘴里夺下来的蟾衣，激动的浑身颤抖，“哈哈，我终于得到这蟾衣了，清源老头，这次你输了！”
　　冷萍冷不丁的凑上前去，“清风老头是谁？你跟他打赌了？赌注是什么？”
　　葛老头立刻将蟾衣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随身带着的盒子里，然后藏在袖子里，直了直腰身说道：“这样，你告诉我你师父是谁，我就告诉你这蟾衣的秘密！”
　　冷萍冷嗤了一声，不理他了！
　　“你师父就真的那么不能见人？”葛老头立即追问。
　　“我是真的没有师父教，真的没有骗你！”冷萍叹口气。
　　这句话她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可是偏偏葛老头倔强，就是不信。
　　“不管你有没有，我也不想知道了，因为我要远行，咱们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葛老头叹口气道。
　　“远行？去哪？不行，你答应过我帮我半年的，你……”冷萍一怔，赶紧说道。
　　“你放心，我走之前，一定将穆文调教出来，穆文为人稳重，最适合做你医馆的掌柜，像我这样喜欢自由自在的老头，不适合！”葛老头摇摇头。
　　冷萍也就不好再勉强葛老头，只是说道：“蟾蜍我不会养，若是以后遇到难题怎么办？”
　　“我已经将蟾蜍的养殖方法还有取蟾蜍的法子全都教给了黄连，至于他能学会几成，就要看他的造化了！小妮子，小老儿我只能帮你到现在，以后你是名扬天下还是默默无闻，都要看你的造化！”葛老头摸了摸那一缕胡子道。
　　冷萍笑道：“我一定会名扬天下的，你放心！”
　　葛老头笑笑，说道：“还有告诉莫正源那小子，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他在背后捣鬼，为了一点吃食就将我给卖了，我与他的交情也到头了！”
　　冷萍一愣，原来这葛老头什么都知道，那他在这里的几个月，是装傻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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