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那边可有消息？”百里昭起身。
魏安轻轻点头。
“他们在水下竟不识你，倒是好笑。”百里昭一阵冷笑，一踹那木栏，将边缘又踹掉小半截，“把闻人渔给我叫来。”
“是。”魏安离去。
知府来了先疏散了左边的榭水亭台，让那些官家小姐们早些回去。然后带领着学子们到亭台站好。划龙舟的划手也带到另一处清点。
知府对着弘哲的老师施了个礼“此番涉及太子殿下，倒是辛苦你们了，已命人备下些许茶水，大家稍加休息。”
刑部的人来的时候，只看着那窟窿，大小木屑，木块边缘凹凸摩挲，看着倒不像是人为。
付烬明心中想着这木是上好的乌木，虽薄但怎会轻易断裂？况且当时工部建造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盯着。难道是谁又在暗中动了手脚？
此番事情若是没有结果，工部那边怕是麻烦了。
他去到庭院时发现百里昭也在，微微皱眉。
才掰倒了皇后便要对他们下手了么？
付烬明走近时恰好听到知府正上报人数“除柳公子不知去往何处，其他人皆在。”
“哦，你说柳煦啊，柳煦回府上通报去了，属下才赶来的。”付烬明上前，顺便招手让身边的人去召柳煦。
派了手下拉着那些学子去做了记录。
柳煦来得快，还带着工部与礼部的掌事，让他们先进去，柳煦老远就见长孙思衡从客栈出来，赶忙跟上。
看着她小脸发白柳煦还有些许担忧“你可休息好了些？”
“嗯。”长孙思衡回之浅笑，自知此事不小，喝了碗姜茶便匆匆赶来。
三部的尚书看着那一小块木栏皆陷入沉思，若是寻常学子落水罢，偏是太子殿下，若是查不出还得无缘遭一顿骂，搞不好落得个谋害皇嗣的罪名。
唉，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工部的人也奇怪了，这建筑木头都是他们仔细挑选的，怎会这么容易就断了呢？
轻抚那木头，不对，这木不对！
“这是仿乌木，虽形似乌木，但不及乌木坚韧，木质疏松，易碎，应浮于水面，来人，去湖下游打捞一番。”
魏安将闻人渔安置在茶楼，闻人渔在茶馆里搓着小手焦虑极了，魏安随即回去看着那些划手。
他们虽然个个湿身，但好在人数不少。便对着百里昭点头示意。
见长孙思衡来，弘哲的老师先上去赔不是：“学生们出师前皆未曾下山，此次观看龙舟竞渡，学生们难免都激动了些，相互推搡。倒是委屈了殿下。”
长孙思衡扶他起身“本殿下无碍，倒是惊了众人，此番误了辩论。劳烦你们还须在阳城多待几日，这辩论过几日再重办。”
柳煦正在里间认人，那些学生里有国子监的亦有弘哲的，随便揪出其间一个他便拉着身边的人自曝“我当时身旁站着他的，柳公子怕是看错了罢！”
这样轮着一圈倒是谁也捉不出来。
随即礼部的人来说了些什么话便要搜身，这些书生无非带着些诗书小抄，那些书卷倒是没什么，偏一人带着只毛笔倒是有些特别。
搜查的人看这也没什么特别的便要还给那书生。
而眼尖的付烬明莫名得觉得那笔有问题，便打断他“且慢。”接过那笔。
那书生伸出的手收回时微微颤抖，瞟了付烬明一眼，随即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付烬明掂量着那笔，打量着，这棕竹管倒是常见，偏分量重了些，且笔锋的羊毫有些开叉，隐约有些许木屑。
那人行礼“回大人，这是小人入学时家父带去山上开过光的笔，所以小人一直带在身上。”
“哦，是么？”付烬明转着那笔“我也在用棕竹管的笔，但……”
付烬明看着那人，那人喉间吞咽了一下，仍不敢看他。
“你这笔怎生这么重？”付烬明抬起他的下巴，与他对视。
那人瞳孔一缩，不知如何作答。
付烬明摸到笔头一处有些许松动，便用小指去戳！
“嘭”的一声，毛笔里突出一只小刀，刀锋有些钝，还带着木屑。
那人见势赶忙要跑。
“快抓住他。”付烬明一个上前冲锋，抓住他衣裳，一扯，那人便滚落在地，其余部下上前将其压制。
“好你个王八犊子，笔里藏刀挺能耐的，还想跑。”付烬明嘴角掩不住笑意，提着他走到栏杆处。
那边的人已打捞起湿木，工部的人检查那木块确有一处平缓整齐的切口。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付烬明把他按在栏杆处。
“阮平康，北骁人氏，弘哲书院。”下人取来他的信息。
“去把他们老师找来。”付烬明吩咐。
那人离去时碰上百里昭，又讲述一番，百里昭明了快步走去，便瞧见那地上的湿木，看着下人手中的凶器，他放缓步子上前：“付大人，你们刑部问话原是这般无用的么？”
付烬明闻声回头：“世子殿下。”
“嗯。”百里昭半掩着眸子，拿过那柄小刀在手中轻拍着“我倒不关心你叫什么，你不若说说是谁派你来的？”
“好生说了，我们也好给你个痛快”付烬明紧了紧那人，那人抿抿唇，欲说还休。
百里昭有些不耐烦，当着那人的面将刀一把插在木栏上，差分毫即是他的胳膊。
那人惊得差点要跃起，百里昭轻轻地拉着那刀，从刀缝间滑落些许木屑。
“这刀倒是好刀，你说用它来卸你胳膊的话，快不快？”百里昭低着头看他，仍轻轻拉着小刀。
听着沙沙的声音，那木屑被一点一点的带出，缓缓地靠近，划破他的衣裳。
那人稍稍往后挪，被付烬明死死按住“快说！”
“是，是……镇，郑。”那人哆哆嗦嗦憋出一个字。
百里昭双眸微眯，声音轻轻：“郑什么？”
付烬明也慢慢贴近，屏息凝气听着。
那人对上百里昭的眼，微微一窒，恍然明了什么一般仓促吞吐着“郑，郑大人。”
“哦，郑大人啊，哪个郑大人？”百里昭微微起身也不看他“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那人就这么趴在木栏上，看着百里昭离去的背影，陷入沉默。
“喂，想明白了么？”付烬明见他发呆，拍了拍他。
“郑，郑，咦啊——”那人猛然使力，发疯一般撞向身旁的石柱。
“嘭！”血染石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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