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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去医院的事打破了姜予眠跟陆宴臣原定的约会计划,  只是另寻他处。

        约会方式还没确定,姜予眠跟陆宴臣先后接到陆习和秦舟越的电话,又耽搁了一阵。

        两人几乎是同时挂断的,  陆宴臣先问她,姜予眠坦白说:“是陆习,问爷爷的事。”

        随后轮到姜予眠询问,陆宴臣表情微妙:“来了个小麻烦。”

        “啊?”姜予眠疑惑,  什么叫来了个小麻烦?

        半小时后,姜予眠成功见到陆宴臣口中的“小麻烦”。

        青山别墅的客厅来了两位客人,  一大一小,  一生一熟。姜予眠跟陆宴臣进来时,  正看到秦舟越肩头坐着一个小女孩,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场景。

        姜予眠目瞪口呆,才一个半月没见,  秦舟越当爹了。

        陆宴臣倒是淡定,  就站门口看着,  等秦舟越发现自己傻逼一样说幼稚话哄女儿的样子被兄弟和兄弟媳妇儿撞见时,尴尬到恨不得原地打洞钻进去。

        秦舟越停在原地,  两只手仍护着坐在肩头的小女孩,  问:“你俩啥时候进来的?”

        姜予眠竖起手指:“有一会儿了。”

        秦舟越撇嘴:“也不吭个声。”

        陆宴臣提醒:“这是我家。”

        秦舟越顿时理亏。

        这会儿功夫,姜予眠在打量骑在秦舟越肩上的小女孩,一头蘑菇短发,剪了齐刘海,  奶包子似的脸蛋看起来可爱极了。

        她在看小女娃,小女娃也在看她。

        两人都是大眼睛,又圆又亮,似乎都在欣赏对方的美貌。

        秦舟越把小女娃放下来,  牵在手边,“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元果果,今年四岁。”

        尽管在返回青山别墅的路上,陆宴臣已经给她做过心理建设,但在亲眼见到秦舟越手里牵的小家伙时,姜予眠还是震惊了。

        她还记得,陆宴臣在车上跟她说的故事。

        六七年前的秦舟越是个浪荡公子哥,去山里飚车遇到一个性格洒脱的女赛车手元西茉,两人一拍即合,发展出男女关系。

        他们享受暧昧的感觉,谁也不提名分,就这么玩了两年。直到元西茉提出,结束这段关系。

        时间是感情最好的添加剂,两人以特殊的方式来往两年,中间没有其他人,即使表面不承认,内心也无法否定对方的特殊性。

        秦舟越不太愿意就此结束,模棱两可地打太极,元西茉玩笑似的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你娶我,要么你跟我从此见面不相识。”

        关系开始之初,谁也没约定以后走到哪一步,但显然,结婚不在当时的秦舟越的计划之内。当元西茉主动提出这样的条件,秦舟越觉得她逾越分界线,失了分寸感。

        他嘴角一直挂着笑,说的话却是冰冷的:“看来只能选后者了。”

        元西茉也笑,挥手跟他说再见。

        刚开始那几天,谁也没联系谁,秦舟越不知不觉走到两人见面时的公寓,提前打腹稿准备多个借口,打开门却发现,属于元西茉的痕迹消失得一干二净。

        秦舟越没去找,只当露水情缘,散了就散了。

        他恢复以前的生活,跟圈子里的朋友吃喝玩乐,唯独感情停滞在元西茉离开的那天。

        姜予眠好奇:“舟越哥这些年都没去找她吗?”

        “找过吧。”只是以秦舟越的骄傲,他也不会大肆宣扬自己被一个女人勾走心魂的事。

        原本,这段感情没有谁对不起谁,双方都付出时间,得到对方提供的情绪价值,结局也配得上“好聚好散”四个字。

        只是秦舟越放不下,执念没有被时间消磨,反而越来越深刻。他翻遍景城也没找到元西茉,却在今年意外发现,堂弟的女朋友元清梨跟元西茉有五分相似,甚至姓氏相同。

        “啊,想起来,梨梨说元旦要跟秦衍见家长。”姜予眠记得,她们还曾在室友群调侃元清梨毕业证跟结婚证两手抓。

        元旦那天,秦舟越因工作原因并没见到元清梨,是春节前,秦舟越说请秦衍和他女朋友吃饭,这才见了面。

        看到元清梨,秦舟越诧异又惊喜,他以秦衍家人的身份旁敲侧击,打听出元清梨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当他追问时,元清梨不肯多说。

        他以为人多不方便,想把元清梨单独约出来谈谈,然而元清梨社恐症犯了,见到他快哭了似的。秦衍护得紧,秦舟越没法从元清梨口中逼问出消息,于是他顺着元清梨的信息去查,找到她们的父亲,才知道元西茉一直跟着妈妈生活。

        顺藤摸瓜查下去,秦舟越终于找到元西茉。

        那天阳光明媚,秦舟越看着元西茉牵着一个小女娃走出小区大门,径直去了附近的私立幼儿园。

        秦舟越顿觉天旋地转,世界颠覆。

        阔别多年的情人在幼儿园门口重逢,元西茉显然很意外。但她没有心虚,没有窘迫,甚至像平常好友一样跟他打招呼:“嗨,好久不见。”

        故事讲到这里,姜予眠忍不住插了句场外话:“这剧情好耳熟,好像梨梨经常看的霸总小说,带球跑和追妻火葬场。”

        “你少看。”陆宴臣揉揉她脑袋,提醒她该下车了。

        从下车到客厅要走一段路,姜予眠缠着他继续讲:“所以舟越哥现在追回梨梨的姐姐了吗?”

        陆宴臣说:“据我所知,应该没有。”

        “可他把女儿带我们家来了诶。”按照小说剧情,女主不是应该守着女儿,生怕男方把孩子抢走吗?

        秦舟越的剧本显然跟狗血小说套路不同。

        元西茉非但没有畏畏缩缩带着女儿躲避,甚至大大方方在放学后介绍父女俩认识。

        元西茉指着秦舟越对女儿说:“介绍一下,你爹秦舟越。”

        又指着女儿对秦舟越说:“你女儿元果果。”

        父母俩大眼瞪小眼,元果果一点都不怕生,伸手摸了一把秦舟越的脸,爬到秦舟越怀里,在他脸颊吧唧一口。

        秦舟越受宠若惊,慌得说不出话。

        元西茉老母亲似的按额头:“她,是个颜控。”

        元果果是个颜控,而且秦舟越不仅给她买好吃的好玩的,还会满足她除了“与太阳并肩”之外的全部要求,于是元果果很快接受了突然出现的爸爸。

        这几天她妈有事儿出差,主动说要来找爸爸玩,秦舟越宠着她,什么都给。今天上午,元果果在玩他手机时发现陆宴臣的照片,于是她点名要见照片上的帅叔叔。

        刚开始秦舟越是不愿意的,但他不敢得罪女儿,只好带她来青山别墅,也就有了之前那通电话。现在即使见面,秦舟越也不敢撒手,生怕女儿也去吧唧陆宴臣一口。

        秦舟越没好意思说实话,找了个理由:“这不周末嘛,带我女儿来跟你们认识一下。”

        陆宴臣没什么温馨童年,对带小孩这种事并不热衷,他吩咐管家准备一些小朋友喜欢的,也没去亲近或者逗弄。

        姜予眠倒是有几分稀奇,因为单看元果果的模样,跟元清梨有几分相似,多半是遗传了母亲。

        “你好呀。”她尽量用可爱的口吻去跟小朋友交流。

        元果果伸手要抱,姜予眠动作生疏地抱起这个四岁小孩,还没习惯姿势,就毫无防备地被亲了一口脸蛋。

        秦舟越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元果果!你才答应我什么?”

        “你说不能乱亲别的叔叔,我亲的是姐姐呀。”小女孩有些口齿不清,但整句话的意思,他们听得明明白白。

        秦舟越对着女儿一通教育输出,元果果不听不看,转身抱住姜予眠,把脸埋她身前,正是左边锁骨的位置。

        姜予眠轻拍着小女孩的背,一旁的陆宴臣却眯起眼。

        那个位置,是属于他的。

        神通广大的管家很快弄来一堆玩具,姜予眠陪着小朋友一起玩。

        秦舟越跟陆宴臣站边上说话,元果果也把姜予眠拉到一边说悄悄话。

        “我骗他的。”

        “我才没有亲别的叔叔,我知道他是爸爸才亲的。”

        “我可聪明了。”

        “我是苹果班第一名。”元果果自己给自己竖起大拇指,“是这个!”

        元清梨是个社恐,侄女却是个社牛,在她耳边说了关于爸妈的不少八卦。

        元果果仿佛一个聊天机器,操着一口奶音自言自语,姜予眠心都快萌化了。

        偶尔,元果果会抬头看看秦舟越和陆宴臣。

        “漂亮阿姨,那个帅叔叔是你男朋友吗?”

        “是呀,你怎么知道?”

        “爸爸说的。”

        “哦……”

        还以为小朋友聪明到一眼看出他们十分般配。

        两人一问一答,姜予眠忍不住打听八卦:“小果果,那你爸妈是男女朋友吗?”

        元果果摇头:“妈妈说了,男朋友都是赔钱货,她不要。”

        姜予眠:???

        她以为秦舟越拿到的是免追妻的甜宠剧本,原来元西茉根本没有再续前缘的打算。

        姜予眠十八岁来到陆家那年,秦舟越刚好跟元西茉分开,因此她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现在看起来,秦舟越显然有成为女儿奴的潜质,时不时就要过来问女儿饿不饿,渴不渴,累不累。

        元果果偷偷趴在她耳边说:“妈妈说,这种唠叨的男人要不得。”

        姜予眠噗嗤一声,实在没忍住。

        秦舟越父女俩在青山别墅玩了一下午,吃过晚饭才离开。

        临走前,元果果趴在秦舟越怀里邀姜予眠去她家玩,姜予眠爽快答应,腰却被人勾住,往后面带了带。

        眼尖的秦舟越捕捉到这一幕,赶紧抱女儿上车。

        返回时,姜予眠才问出心里的猜测:“你不喜欢小孩子吗?”

        据她今天观察,陆宴臣表面礼貌待客,吩咐管家满足小孩的需求,其实并没有亲近元果果。

        “没有。”他是对任何人都很难亲近,除非是时间积累出的情分。

        “可是你对果果都不笑的诶,果果本来想跟你玩,但她说感觉你不喜欢人亲近。”小孩子无法用完全贴合的语言去描述,她们的感觉却十分灵敏。

        “我对她还不够友好?”因为她是秦舟越的女儿,陆宴臣已经给予最大的善意,给小孩买了一堆东西。

        “没有啦。”姜予眠挽住他胳膊,“我只是好奇,你以前很温柔的。”

        “是吗?”陆宴臣轻轻捏她手指。

        “嗯,你背我看星星的时候,还有你教我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的时候。”过去那些意义非凡的事情,她记得很清楚。

        当初,陆宴臣来吊唁她的父母,两家仅仅是爷爷辈关系好,陆宴臣都能付出耐心陪她。秦舟越是他兄弟,以陆宴臣的情商,想哄一个小孩简直轻而易举。

        “你以为我对谁都那样?”

        “不知道呀。”她拿出今天跟果果聊天的语气跟陆宴臣贫嘴,“毕竟你一直在国外。”

        陆宴臣掐住她脸,捏了捏:“小没良心。”

        这些年,他也就对这么一个小姑娘付出了时间和怜悯。

        姜予眠大概听出他的意思,但她不明白:“可是为什么呢?”

        陆宴臣撇头看她,两人互相凝视。

        在姜予眠满是期待的眼神中,陆宴臣缓缓道出两个字:“秘密。”

        他不肯说,即使姜予眠扭着他胳膊撒娇也无动于衷。

        姜予眠思考半天也想不到:“有什么关于我的秘密,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陆宴臣故弄玄虚,吊足她胃口:“嗯,因为有个小笨蛋自己忘了。”

        姜予眠环绕在他身边,“啊?到底什么意思啊?”

        他始终没说,当初被罚跪在雪地,只有六岁的小姑娘摇摇晃晃走过来,摘下自己的围巾戴在他身上。

        回到客厅,管家正在收拾今天她们玩过的玩具,元果果带走了一部分,还剩下许多。姜予眠一时兴起捞起里面的一只蓝粉色的变脸小章鱼玩具。

        她故意翻出不高兴的一面怼到陆宴臣眼前,陆宴臣一把按下:“你是小孩吗?”

        她不高兴,表情变得跟玩具一样:“你没有童心。”

        陆宴臣低哼一声:“小眠眠,我都快十了,还要什么童心。”

        姜予眠举例反驳:“舟越哥还比你大两岁,哄果果的时候可有一套了。”

        “那是他女儿。”陆宴臣还着重强调,“亲生的。”

        姜予眠不经大脑思考,突然发问:“你以后都不带小孩的吗?”

        这话一出,两人都顿了一下。

        姜予眠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惹人浮想联翩的话,眯眼按眉心。

        陆宴臣饶有兴趣地打量她:“你生?”

        “我什么都没说。”她抓着玩具从陆宴臣眼皮子底下溜走,拖鞋踩在地板上“哒哒哒”的,连电梯都没坐,自己爬上楼。

        别墅宽敞,等姜予眠绕这一圈上去,陆宴臣早已在房间守株待兔。

        姜予眠回的是自己原来的卧室,那人早有预料,神清气爽地靠在桌边,腿后抵着的抽屉,是她存放日记本的地方。

        姜予眠想起昨天拿日记本时忘了锁抽屉,明知陆宴臣不会随意翻看她的东西,依然有点心虚。

        本子上的少女心事如同陆宴臣不可能回答的“秘密”一样,她也不想让陆宴臣看到。

        姜予眠站在门口,一时不知道做什么,把手里的玩具翻面,蓝色“不高兴”章鱼变成粉色笑脸章鱼。

        “你说我没童心。”陆宴臣一步步朝她走来,“我不确定,但可以试试。”

        “试,试试?”

        现在当然是没有小孩给他试的。

        他们唯一能够进行的,是创造孩子的过程。

        “孩子的事还,还早啊!”她大学还没毕业,他们也没结婚。

        陆宴臣漫不经心地把手搭在粉色章鱼头顶:“是啊,还早,也没打算让你现在生。”

        姜予眠总觉得,他那双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睛里布满深意:“那你的意思是?”

        陆宴臣教给她一个新成语:“熟能生巧。”

        在姜予眠困惑的目光中,男人慢条斯理地拿走她手里的玩具,自己取而代之,指尖轻刮过她掌心:“现在多练习过程,以后更容易生。”

        姜予眠:“……”

        你看的新华词典是盗版吧?

        她没来得及发问,被陆宴臣熟稔的手法撩得面红耳赤。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陆宴臣知道她全身所有敏感点。

        坚硬的门板成为后盾,偶尔撞击上去,像是房门被敲响,一阵一阵的。

        “抱我。”陆宴臣感受到她无法承受,在寻找支撑。

        姜予眠站不稳脚,主动伸手借力。那被娇养的手指柔嫩细腻,指腹光滑,蹭过的地方跟羽毛挠似的,勾得人心里发痒。

        姜予眠软在可以依靠的地方,微喘着气:“还,还没洗澡。”

        “我帮你。”

        他今晚格外“厚待”蝴蝶印,或是温水淋冲,或是反复吻遍。

        他洗得仔细,从头到脚湿淋淋。

        姜予眠头发长,淋湿后结成条形块状,或是一缕一缕贴着肌肤,水就顺着发稍一滴滴往下掉。

        不小心遮到眼睛,陆宴臣帮她把额前的碎发拨开,嘴角溢出一声笑:“好多水。”

        姜予眠睁不开眼,紧咬着红唇。

        他颇有耐心,抹了洗发露在掌心揉搓,起泡后敷在那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间,清洗后又挤出定制的护发素,避开发根一直抹到发稍,用手指梳理。

        整个过程,两人靠得很近。

        等待护发素起效的时间格外漫长,姜予眠却感觉不到。

        她的感官被占据,光滑的墙面硌得后背生疼,姜予眠忍不住呼出一声,陆宴臣用手替她垫着,却不放她离开。

        “陆宴臣……”仅有的间隙,只够她喊出一个完整的名字。

        “嗯。”男人轻声回应。

        姜予眠攀着他,额前滴落的分不清是水还是汗:“热。”

        陆宴臣抵在墙边那只手,摸着她涂了层护发素的湿发:“宝贝,才十分钟。”

        这点时间,他还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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