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交易
这声音就像一个信号，那些回忆一幕幕涌现。
执念又开始作祟。
这次商文没有抵抗。
而是容纳下这股意念，任其交织缠缚，把灵魂扭曲成各种形状。
她只咬紧牙关，守住心神。
曾经就是在这个房间里，商文诞下了第一颗苦果。
傻傻的跟着蒋嗣成来到这里。
与他针锋相对，以最恶毒的语言伤害他。她的本意是想让蒋嗣成看到，自己并不是他想的那样美好，他们根本不适合。
谁知蒋嗣成盛怒下，不顾她的惊惶和哭求，强行发生了关系。
事后又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说自己一时冲动，说自己多么多么爱她。
极尽忏悔之言。
她不敢再激怒他，一面也于心不忍，选择了暂且委曲求全。
之后，这样的伎俩被他运用的越发娴熟，变本加厉。
她也一次次的原谅他。
因为没做任何措施，也没有经验，半年后，她腹中有了生命。
长期熬夜和饮食不规律，她的身体非常差，加上焦虑导致神经衰弱，终究这个孩子还是没有了。
当时她是松了一口气的，她不想放弃学业，本就有了决定。
在她最为软弱无助的时候，蒋嗣成无微不至的照顾和理解，包容着所有的伤害和无理取闹，为她解决所有的困苦。
她也日渐习惯了蒋嗣成的存在。
但这些事，已然对她造成了不可磨面的阴影。
她自觉身体和灵魂都有了污点，身负的罪孽腐蚀了骄傲的信念。
隐隐有了自虐倾向。
而所有的付出，都是需要回报的。暂时的忍让，只是为了多的索取。
在这样的战争中，蒋嗣成渐渐撕下面具，露出自私扭曲的本质。
商文也变得面目全非，陷入深渊。
往事还在继续，半梦半醒间。
痛苦，自责，悔恨，绝望，各种负面情绪灌涌而来。
如巨浪拍打着五感。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就这样放手的”
蒋嗣成一步步走来，双手撑在两边的沙发扶手上，俯视着商文。
将她的身影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
商文咬破舌尖，吞下那口腥甜。
思绪瞬间拉回现实。
她又回到了这一天。
现在的她，不是那个可以任人宰割的商文了。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以为你知道的”
眼前的阴影往前略压，顺着扶手往下，就捏住握着美工刀的那只手。
一使劲，刀片就从手中落下，掉到地毯上。
商文咬牙，一声不吭。
“商文，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他附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这身体实在太弱了，男人的力量远远大于她。
见商文没有剧烈反抗，蒋嗣成心中一喜，动作变得轻柔。
她心里果然还是有他的。
充满侵略性的手伸入，在腰间揉捏几下后，一路往上滑去。
柔软的触感，让他瞬间深陷。
因激动而充血的双眼，染上迷离的水光，呼吸也变得粗重。
他想要得到更多。
商文尽力忽略掉内心的颤栗，把贴在小腿上的注射器拔下。
忽的扎进近在咫尺的喉咙。
一切戛然而止。
在他就要挣扎之际，商文使出全力往里推进。
见液体推空，才浑身瘫软的放开手。
蒋嗣成反应过来，大力推开商文，扯出针管。
难以置信过后便是怒不可遏。
针管里是浓缩的迷/剂，可以让人在极短时间内昏迷，沉浸在幻觉中。
刀片只是为了混淆视听。
这才是为他准备的良药。
就这么几秒，蒋嗣成已经感觉到身体一空，无力的倒在床边。
不做准备，商文是不可能就这么来见这个人的。
蒋嗣成，比她原来所想的更疯狂。
“你竟然和恶灵做交易”
蒋嗣成背脊一震，有着被戳破隐秘的惊慌，商文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她不应该会知道这些。
“你不怕万劫不复吗”
“你怎么会知道”，他咬字很重，用力起身，想要看清她的样子。
可全身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一番挣扎，只是微微仰起了头。
眼前的商文冷静的不像话，眼中深藏的狠意和他如出一辙，让他感到陌生。
人影变得模糊，他开始分不清现实和幻影，耳边回响着断断续续的声音。
“你的商文，已经死了”
“不要再来招惹我”
“否则，你会生不如死”
他昏迷过去，身体抽搐着，沉浸在幻觉中。
商文强撑着整理了衣衫，略微收拾了身上的狼狈，从地上捡起手机。
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叫嚣着把面前的人杀死，她不胜其扰。
又从蒋嗣成身上翻出钥匙，出了房间，来到停车场。
打开车门，将后视镜上的水晶挂件摘下，取出里面两人的照片，再翻出打火机点燃。
照片里相依相偎的面容，在火光中化为点点灰烬。
直到最后一丝火光熄灭，那个声音才不甘的消失。
把手中的车钥匙丢弃在阴影里。
商文缓缓抚平身上不存在的褶皱，按下数字，坐电梯回到一楼。
在酒店大厅碰到了正在前台，焦急的逼着工作人员查看监控的李焕。
见她走来，李焕连忙过来询问。
“发生了什么事”
“已经没事了”商文笑了笑。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都解决了”
李焕松了口气，和工作人员道了歉，和商文走出酒店。
大雨还在下着，洗刷着大地的污秽。
车就停在大门处。
见李焕没再说什么，商文坐上越野，闭目养神。
这次正面破解了蒋嗣成划下的第一个牢笼，感受着灵魂中散发出来的松快。
身体与灵魂的联系进一步加深。
看到蒋嗣成把车往这边开，她就知道接下来即将面对的场景，于是开了位置共享给李焕，让他立刻过来接她，以防万一。
这边是郊区中的郊区。
方圆十里根本打不到车，她也不想开蒋嗣成的车。
李焕开着车，默不作声。
虾米打电话让人把药送到商文楼下的时候他也在场。
他开口问，虾米自然不会帮商文瞒着。没一会，就收到商文的共享位置和要他去接的消息。
李焕猜想可能出了大事，于是抓起虾米的车钥匙就往外跑。
一路上李焕都在猜测，但现在见商文安然无恙也就没再多说。
他发现商文似乎有很多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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