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逝者已逝,蛊王节哀
“贺兰王,这可是她亲口当着您的面承认的。”南州国师迫不及待说道。
生怕苏辞又再一次反悔改口,而后牵连到南州与贺兰王朝的关系。
表现得如此明显。
纵然是苏辞,都觉得堂堂一国国师,此举过于可笑了一些。
但贺兰正卿却仿若是没有听出其中的意思似的。
他微一颔首,只道:“既是如此,那便将人交给我吧。”
“她杀害了我贺兰王朝的公主,理应按照我贺兰王朝的规矩来办。”
南州国师求之不得。
这本不是一件很好的差使。
既然落到了他的手上,王上又只要求不让贺兰王朝趁机敲诈南州即可。
他当然对贺兰正卿的意见求之不得。
但显然,国师纵然有惊天伟才,有时也不免心生天真。
贺兰王朝地处偏远,所短缺的东西也不少。
贺兰正卿没忘记在最后狠狠敲诈一笔,让南州付出应有的代价。
国师肉疼地奉上。
但贺兰正卿始终都没有去看过蓁蓁一眼。
他来南州的目的本也不是为了蓁蓁。
慕少艾匿名通知他之前,他就有意前来南州一趟了。
他的目的,是苏辞。
他一早查明苏辞人在南州。
或者说,他想要的东西,是苏辞的鲜血。
南州国师将苏辞交给贺兰正卿之后,后者当即命人从苏辞身上取出了一管鲜血,迅速地送回贺兰王朝去。
他叮嘱:“不要让夫人知晓。”
送东西的侍卫干惯了这样的事情,晓得他口中的夫人是谁,也明白贺兰正卿对这位夫人有多珍视。
于是一一应答下来,马不停蹄地去做了。
也承蒙于此。
苏辞身上的伤口都被简单处理了。
至少没像最初时候,几乎都要将浑身的血液给流尽了似的,止都止不住。
伤势稳住了,苏辞的性命暂时无虞。
苏辞没再见到萧无骞。
包括慕少艾与蛊王,那些口口声声要她为蓁蓁偿命的人。
任何人都没有。
仿佛已经确定了苏辞不会再有任何的变数,他的宋细细不会再有威胁。
萧无骞连苏辞后续会经历些什么都不在乎了。
像是突然间便人间蒸发。
苏辞料想,萧无骞应当是已经带着宋细细离开了南州。
如若不然,依照萧无骞对她的恨意,岂能够不在此时对她落井下石?
只是她的焕儿……
她的焕儿该当如何?
萧无骞会怎么对待那个他口中十分嫌恶的孽种?
苏辞甚至想都不敢多想。
但她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想。
贺兰正卿没有多加耽搁。
一应事情处理完毕后,便借着要给贺兰子民一个交代为由,果断挟着苏辞往贺兰王朝的方向赶去。
但连平城的城门口都未出得去,便让人给拦了下来。
苏辞是被押送着捆绑住了双手,蹒跚着步履跟在队伍后面行走着的。
只稍一偏头,视线集中,就能够看得见,拦路的人是谁。
蛊王!
贺兰正卿马车帘子朝着两边揭开,视线渐次明朗起来。
也看见了蛊王十分坚决拦路的模样。
“阁下这是何意?”贺兰正卿问道。
“蓁蓁很想见你。”蛊王目光直视着他,说,“你不能就这样离开。”
蛊王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这位贺兰王朝的王亦非易于之辈。
街道上行人纷纷扭头离开。
连看热闹的心思都没有。
一时间,四周鸦雀无声,唯有风卷旌旗,猎猎作响。
贺兰正卿上挑的眉梢一动,唇角含笑,说:“哦?”
蛊王莫名觉得不快。
他不确定这种情绪是什么——蓁蓁没教过他。
“听说蛊王与蓁蓁的关系极好。”贺兰正卿蓦地一问。
蛊王没有回答。
却是越过重重士兵,视线落在了苏辞的身上,眸子猛地一变。
他不能明白,为何贺兰正卿明知道是苏辞杀害了自己的女儿,却还能够淡定如此。
还能够耐心等着将苏辞带回贺兰王朝再行处置。
甚至连蓁蓁最后的归处也不愿多问。
蛊王心思复杂。
贺兰正卿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循着他的目光探去,一笑:“逝者已逝,蛊王节哀。”
这本该是旁人用来安慰他的话。
但如今却被他用来告诉他人。
有些……奇怪……
蛊王站在原地,依旧是没动。
贺兰正卿便吩咐着人绕过了他,想要继续往前走去。
“她们是你的妻子,你的女儿。”蛊王在后面突地说道。
贺兰正卿面前的帘子缓缓降落了下来,将外界的一切彻底阻隔住了。
他的声音自里面传来:“有劳蛊王提醒。”
像是真的在道谢,感激蛊王提醒着他,他还有妻女在近期亡故。
途径蛊王身边时,苏辞骤然停下了脚步。
蛊王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臂,紧抿着唇,未置一词,却不容撼动的模样。
一时间,押送着苏辞的人面面相觑,赶忙地上前去禀报贺兰正卿。
“她是杀人凶手,你应该让她去向蓁蓁她们忏悔。”
贺兰正卿已经步下了马车。
他悠然走过来,目光一一扫过蛊王与苏辞,颔首:“提议不错。”
蛊王带着贺兰正卿与苏辞往蓁蓁的墓前赶去。
他听说人死后会往生,也就是俗称的转世,所以四方打听了,在蓁蓁的墓前移栽了几株石蒜。
也即是世人所称的彼岸花。
希望借此引导蓁蓁来到他的身边,将她未完成的对他的教育事业完成。
蛊王没有发话。
但苏辞却极度自觉,上前去,在蓁蓁墓前跪拜了下来,磕了几个头。
不是为她真的杀了蓁蓁。
而是自己连累了蓁蓁——不管是宋细细动的手,还是徐妙云亲手杀了蓁蓁。
多半都与报复她苏辞脱不了干系。
慕少艾说得不错,她就是一个害人精,只能连累别人受害罢了。
所以严格说来,苏辞也是凶手——蛊王他们都没有指认错。
她非但是凶手,还不能让其余直接害死蓁蓁的凶手伏诛,更是对不起蓁蓁待她的一片真心。
苏辞心底说不出的愧疚与自责。
贺兰正卿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
没说祭拜,也没像蛊王一样,时常走到这里来,就一定要与蓁蓁说上几句话。
仿佛蓁蓁还没有走,只要他有疑问,蓁蓁都会十分热心肠地帮他解答。
一切如故。
待得苏辞自地上踉跄着站起来,贺兰正卿这才说道:“已经看过了,我们该走了。”
完全不像是一个父亲一个丈夫对待杀害自己妻女的凶手应有的态度。
反而——
好似苏辞才是他的女儿似的。
蛊王恼怒不已。
他知道什么叫作生气了——就像是现在,他恨不得冲上前去,如蓁蓁从前生他气时的样子,大声吼叫着。
通常蓁蓁一旦这样对他,蛊王都是要向蓁蓁道歉的。
蓁蓁说过,旁人对你生气一定有他的理由,你得先道歉了,他才能好好听你解释。
可蛊王什么都没有做。
只是在贺兰正卿与苏辞两人下山之后,转回身来,对那块冰冷的墓碑说了一句。
他说:“蓁蓁,你父亲比我还笨,肯定不知道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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