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苏辞诧异地紧盯着这意外来者，语气骤然一变。
徐妙云却是没有半分的迟疑。
见了苏辞，她立即便赶紧地走了过来。
只见徐妙云挎着一张脸，与她道：“苏辞，你把蓁蓁的尸体还给我好不好？”
“你说过，只要我帮你把蓁蓁引去那里，你就会让我们母女相认的。”徐妙云情绪骤然崩溃一般，哭喊道，“可你为什么要杀了她？为什么？”
此言一出，一时惊起千层浪。
蛊王眼眸中的怒意陡然升起。
他直接冲了过来，一手化掌为爪，一把掐住了苏辞的脖颈。
巨大的力量将苏辞抵在了马车壁上。
“呃……”苏辞呼吸一滞。
可一句话都再说不出来。
腰间的伤口裂开，血肉撕扯间的剧痛让她几欲痛死过去。
蛊王眼睛泛红，里面杀意尽显。
他说：“她也指认你是凶手了！”
所有人都说苏辞是凶手。
况且，那人自称是蓁蓁的母亲，哀求的神态让人难以怀疑。
无人去拦阻蛊王的动作。
宋细细见状一副惊怕模样，直接便拉住了萧无骞的胳臂，扑在他的怀中瑟瑟抖着。
让萧无骞难以上前一步。
徐妙云亦木木地站在那里。
仿佛还未从这突然的变化中回过神来。
慕少艾原也不大想要去参与这其中的事情的。
他不想理会苏辞的任何事。
丁点儿也不愿。
只要与苏辞有关，人事物，现在再瞧来，似乎总有些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只是他不知道。
他不能明白自己的情绪从何而来。
他只想去避免这种异样发生。
可如今，他眼见着苏辞就快要葬身于蛊王手下……
到底还是没忍下心，牙根一咬，径直冲了过去，将手中的银针扎在了蛊王的后背上。
蛊王满心只有杀了苏辞为蓁蓁报仇。
自然不会注意得到慕少艾的动作。
一时间也没有防备，便直接让慕少艾得了手。
待得蛊王反应过来之时，慕少艾手上的银针已然起了作用。
他双手倏地痉挛起来，力气突然便提不起来，在苏辞的挣扎之下，便轻易让她挣脱了。
慕少艾横身立在了两人之中，也并不去看苏辞。
只冲着蛊王骂道：“你脑子是被南州的雨水给冲走了吗？”
似曾相识！
这话蓁蓁此前也对他说过。
万没有想到，今日他竟会用同样的话来骂蛊王。
并且还是因为蓁蓁的事情而骂。
说来究竟是有几分好笑与可怜的意思在里面的。
蛊王忍了忍，勉力将身体的不适感按捺住了，说：“她杀了蓁蓁！”
哟啊亚切齿，目光恨恨地紧盯着苏辞。
仿佛恨不能用这眼神直接令苏辞死去给蓁蓁赔罪。
慕少艾笑了一下。
似是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笑话，让他眉梢都不禁一挑，秀丽的眼睛半眯住了。
慕少艾“啧”一声，说道：“那苏辞还说是宋细细杀的人呢？怎么不见你对宋细细动手啊？”
他自认自己同样讨厌苏辞与宋细细两人。
并且因为苏家曾经的所作所为，慕少艾坚定自己必然讨厌苏辞更甚宋细细。
所以这一句话说来，他不觉其中有些什么。
可落在旁人耳中，却又是另一番的意思了。
像是在维护着苏辞。
他处处都在向着苏辞！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慕少艾每一句话都在为苏辞而说，每一件事情都在为苏辞而为。
自己却无知无觉。
或许有些许迹象表明。
可他自欺欺人。
慕少艾亦自欺欺人。
萧无骞双手紧握，手背上显而易见的青筋直突，便连身躯都微微地颤抖着。
宋细细死死抓住了他，自然感知得一清二楚。
循着萧无骞的目光望去。
就只见萧无骞目光紧紧落在了慕少艾的身后——苏辞！
宋细细眼中划过一抹嫉色。
旋即手上加重了力道，让萧无骞注意到了自己，说：“皇上，细细真的没有杀人。”
就算是个瞎子，如今也看得出来慕少艾有心为苏辞说话了。
宋细细倒也不算是怕慕少艾。
可慕少艾与萧无骞两人之间的关系，加上慕少艾是一个医者……
保不齐哪一天，慕少艾就会告诉萧无骞，她一直都在装病欺骗着萧无骞……
那样的后果太过严重了。
宋细细不能不防。
萧无骞一如既往地相信着她的话。
他看向了慕少艾，语气森冷，道：“慕少艾，难道你以为，一个母亲还能够说假话不成？”
“倘或苏辞真的没有做过这一切，为何方才她对此人的出现表现得如此讶异与惊恐？”
萧无骞看住了苏辞，眼珠儿错也不错。
苏辞方从才刚的窒息感中缓和过来些许，脑袋依旧是晕乎乎的。
闻声，也只是缄默不语，垂着眼瞧着自己被鲜血染红的腰腹。
苏辞的手轻按住了。
鲜血便自指缝中流淌下来。
可她仿佛感知不到任何的痛楚。
只是手上略微用了点儿力，似乎是想要借此平复胸腔里的刺痛感觉。
徐妙云的话摆明了就是想要坐实她杀人的事情。
不管玄妙云此举与宋细细有无关系，但徐妙云如此一来，只怕她说破了嘴皮子，都无人会相信她的清白了。
没人会信她。
从前如是，现在亦如是。
慕少艾听了萧无骞的话，只觉心里头万分的不爽快。
眼角随意一瞥，却见苏辞近乎自残式的行为，眉头微一皱起。
可眼前还有蛊王虎视眈眈。
慕少艾也不能掉以轻心。
狗操的玩意儿，怎么这么麻烦？
早知道就不淌这一趟浑水了。
果然与苏辞搭上边的事情，就没一件是好的。
慕少艾在心里暗骂着。
可面上却依旧与蛊王瞪着眼，一副不肯相让的神情，一边又慢慢地数着时辰。
三、二、一……
数到了最后，慕少艾没再去看蛊王倒下的模样，只一个转身，就把苏辞的胳膊给拉住了。
“你想死能不能死得离我远些啊，你怎么这么烦人呢？”
慕少艾嘴上毫不客气，将人骂得狗血淋头。
手上动作却丝毫都不含糊，直令苏辞不能动弹半分。
径直就将她的手给扯开了。
只见她的伤处上，衣料紧紧黏在了肌肤上，鲜血干涸下来凝固成乌黑颜色，却又不断地涌出更多的殷红……
有些触目惊心。
慕少艾的骂声渐消下来。
蓦地就开不了口了。
蛊王因他方才的举动，身体会暂时陷入休眠状态，苏辞安危暂时解除了。
可现下……
萧无骞与宋细细两人接近了他们。
两双眼睛死死凝注了两人的手。
萧无骞双唇紧抿着，不发一言，眼中晦暗不明。
宋细细见状，忙道：“你为了苏辞毒害蛊王，南州不会放过你的。”
眸子紧张地看着慕少艾。
方才蛊王倒下的那一刻，宋细细的心几乎一停，忽地就不跳了。
她还须得从蛊王手上得到驻颜蛊虫。
若是就让慕少艾这么将人给杀了，那么，她所做的这些，岂不都是白费力气了吗？
宋细细不允！
慕少艾闻声只骂道：“我要是能这么容易把人给杀了，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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