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我到底是谁
是宋细细的声音！
方才唐回与苏辞回来时，并非光明正大地走正门。
自然，萧无骞与唐回离宫时，也不曾让任何人知晓。
现下距离花灯节已过去了一夜。
白日里唐回寻了理由将萧无骞不见的消息搪塞了过去，又花了不少时间去找萧无骞的行踪。
不知不觉间，此时竟已是又入了夜。
萧无骞向来都不是一个和善的君主。
他虽面容生得俊雅，但因自幼的经历，素来都是板着一张脸，加之上位者身上的威慑力，从来没人敢主动来打扰他。
所以苏辞才放心让唐回离开，自己在这里观察着萧无骞的状况。
只是万没有想到，宋细细会来此寻萧无骞。
也对！
萧无骞对宋细细那般宠爱，事事都顺着，一贯是不舍得让她委曲半分的。
即便是宋细细来扰了他的清静，只怕对于萧无骞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呢。
苏辞不敢乱动。
唯恐一动，两人之间的铁索发出声音，会惊扰了外面的人。
可是不动，苏辞避无可避，宋细细若是进来见到这副景象，苏辞更是无从解释起。
只怕宋细细给她落一个谋害帝王的罪名。
苏辞心慌意乱间，想要直接将萧无骞喊醒。
然而萧无骞身处昏迷当中，根本对外界的环境一无所知，也就没法儿做出反应。
唐回才走了不久，回来也定然不会太快。
至少，在听到宋细细推开了门，脚步声朝着此处走来时，苏辞知道，唐回哪怕是赶了回来，都来不及阻止。
脚步声越来越近。
苏辞的心也随着越跳越快。
就在屏风外面已经现出了宋细细的身影，苏辞一颗心直跳到了嗓子眼，几乎就要跳出来时。
“是若妃吗？”
头顶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苏辞呼吸一滞，才惊觉，一直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动了动，安抚似的用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
萧无骞竭力提着一口气，朝着外面说道：“不必进来了。”
宋细细意想不到萧无骞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微微讶异了片刻后。
才问：“皇上这是怎么了吗？为何不想要见细细？”
“亦或是说，细细哪里做得不对，让皇上生气了？”极是惶恐的语气，“若真是如此，臣妾可以改的。”
这样说着，宋细细的脚步又往前踏了一步。
萧无骞沉声道：“别胡闹！”
“可是皇上从未拒绝过臣妾。”宋细细亦说得明白，“臣妾好些日子没有见到皇上了，心里挂念得紧，皇上就不想要见到臣妾吗？”
怎么会不想要见？
他们身上情蛊相连，一旦念到对方，若不能相见，势必就会经受万虫噬心的苦楚。
宋细细满腹狐疑，脚下却也不敢再前进一分。
她昨夜来此，就没有感受到萧无骞的存在。
是故今夜才又来了一遍。
只是今夜体内母蛊能够感受到子蛊的存在，萧无骞对她的反应却是出乎意料。
因情人蛊的关系，萧无骞向来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的。
今夜却又是为何？
“皇上，臣妾只想见皇上一面，只一面就够了。”
宋细细满是不解，刚待要上前去一探究竟，但萧无骞的话又传了出来。
他说：“朕今夜累了，明日再见也无妨。”
如此明晃晃的拒绝。
宋细细的脚步再踏不出一步，干干站在那里，怔了一怔。
所幸萧无骞又接着将陈昌喊了进来，将她给带了出去。
这才避免了宋细细的尴尬。
宋细细走后，苏辞一直提着的心，这才稍微落了下来。
她已不想要面对宋细细。
只怕宋细细也不想要再见到她。
那夜的事情，苏辞已经快要记不清楚了。
但是事情发生，宋细细原本救恨她入骨，如今，更是恨不得将苏辞挫骨扬灰了才是。
萧无骞在将宋细细赶走后，便立即捂着胸口，痛苦地伏在床边，面容几乎扭曲起来。
苏辞被他的状况吓住了。
“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吗？”她问，竟格外的小心。
在与萧无骞相处时，她甚至想不到，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更不敢去问自己，为什么不下手直接取了他的性命，给那些无辜枉死的人偿命？
萧无骞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嘴里念着，“细细……细细……”
苏辞的手一顿。
忽而觉得握着自己手的大掌变得万分灼人，让她想要挣开。
“既然那么想要见到她，为何又要将人赶走？”她忍不住低声轻喃了一句。
轻得很。
几乎连自己都快要听不见。
遑论早已经陷入极大苦痛之中的萧无骞？
萧无骞还是一直念着宋细细的名字，眼神却朦胧模糊不清，看着苏辞，却更像是透过她在看着些什么。
苏辞担心他再这样下去，会惊动外面守着的陈昌，引来更大的动静。
实在是忍不住，便只能勉力将萧无骞扶着躺好，而后压低了声音，说：“萧无骞，你……”
话音未落，苏辞的手腕上突地一疼。
也不知道萧无骞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就着苏辞搀扶他的功夫，扣住了苏辞的手，将人一下制住。
只片刻功夫，立即便扭转了攻势，把苏辞按在了榻上。
苏辞身上不比萧无骞好上多少。
本就没有多少力气，一面害怕动静太大，让外面的人起疑，一面又怕让萧无骞身上的伤更重。
苏辞不敢胡乱地动。
只能任由着萧无骞骤然兴致大起，口中喊着宋细细的名字，却不住地在她身上动作着。
两人手上被铁链牵着，有时因此受限，萧无骞都不自觉皱了眉头。
他想要将铁链扯去，让自己松快些。
不意这般，却牵扯得苏辞身上的痛楚更加明显。
而且也让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也因此裂开了。
苏辞咬紧了牙关。
干脆便用力扣住了萧无骞的手，自己主动凑上去，好让萧无骞暂时忘记铁链之事。
“细细……”他在她耳边如是喊着。
苏辞的心针扎一样的疼。
在萧无骞想要吻上去时，她将头偏了过去，有些赌气地说道：“萧无骞，你看清楚，你身下之人到底是谁？我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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