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发现真相
林青青在家里左思右想，就是没有想到什么更好的办法来打击罗春雨。
若不是柳安娜这个女人无心的提了一句，她差点就忘记了杨一应这么一个人物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林青青不太确定的瞪着眼睛，望着柳安娜。
柳安娜面色有些恼，我看着就像个骗子吗？
心中虽有不快，她还是克制的点了点头，说：“不信你可以去看看，杨一应都瘫痪很多年了，罗春雨的女儿现在是我妹妹在帮着照顾。”
这些事都不是秘密，有什么可拿来骗人的。
柳安娜美眸一转，妖妖娆娆的扭着腰肢走了。
林青青回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才出门。
医院里，杨一应没有想到林青青会来。
快五年了，起初幻想过她会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念想渐渐的就被时间的洪流冲散，沉淀在内心的最觉处。
这么多年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了。
此时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女人，两黛似烟非烟的柳叶眉，一双似笑非笑的含情眸，娇颜美亮似娇花。她一点没变，还是那么漂亮。
杨一应怔怔的望着女人。
“你是来看我的吗？”
他说出话来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嗓音都发僵了。
林青青望着躺在床上的男人，这才慢慢的回想起以前。
S市的中学中高部是一起的。
罗春雨的父亲罗盛明二婚妻子带来了俩个男孩，一个与罗春雨同岁，转学到了她们班，大的在高中部，才华横溢相貌不凡，班里有不少女孩特意跑到高中部去看她。
当然，她也跟着去过。
皮肤白净、温润如玉、待人接物风度翩翩，是少女时代心目中完美的初恋模样。
他曾有过一段时间常常出现在林青青的日记本里。
她会偷偷的去看他打球，会羞涩的送水给他，还会为了他讨好罗春雨。
杨一应去美国后，她还主动的给他写过信，后来他也会寄明信片给自己。
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他已经变成了这个模样了。全身不能动弹，肌肉萎缩，瘦骨嶙峋，饱满迷人的五官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模样。
苍白的皮肤透露着他久不见光的病态，一幅长年缠绵病榻的样子，根本就不像她中学时期在学校里认识的那个男孩。
林青青的眼里闪过一抹掩饰不住的嫌弃。
“看你？”都这样了，有什么好看的。
她冷冷扯唇，站的远远的，声音尖锐刺耳的说，：“你一直这样躺在床上应该还不知道我已经是你舅舅的未婚妻吧？以前的事是我年少无知，不懂什么是爱，误将崇拜当喜欢。你不要介意，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因为你的妻子罗春雨。”
杨一应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林青青有些同情的说：“你这样了躺着动不了，应该也管不了长脚会跑的吧？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女儿很漂亮。我希望跟阿池结婚后，也能生一个像你女儿一样好看的孩子。”
“杨一应你问过医生自己的情况没有？他们有没有说过你有治好的可能呢？”
“我……”杨一应看着她眼里的嫌弃，突然有些自卑。
眼前的女人，他曾默默的喜欢过，甚至是偷偷的窃喜过。
看着她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他有一种无处遁形、比死更让他难受的情绪。
“我治不好。”
虽然是事实，但比以住任何一次都让他感到绝望。
杨一应勉强扯着笑，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一点，然后淡风轻的宽慰她说：“你不用为我担心，这么多年，我已经全看淡了，治不好就治不好吧。倒是你，恭喜你。”
“谁担心你了？”
林青青瞪着眼睛怪叫，好像被杨一应侮辱了一样的表情。
一脸受不了的拔尖了声音说：“你这样躺在这里关我什么事，我才不关心你。找了个被强|暴的人尽皆知的女人做老婆，还生了个跟你长得一点也不像的孩子，说起来你这样躺在这里真是活该。”
“我连同情都懒的给你，还担心，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以前还真是没有发现。
双手环胸，林青青居高临下的睥视着他：“你是在床上躺久了，脑子退化了吧？我现在是翟家未来的儿媳，江河国际未来的女主人，关心你？你还真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若不是因为罗春雨跟阿池不清不白，我才不会来，完全是拉低我的格调。”
她抬手捂住鼻子，蹙着眉头，一脸受不了的说：“这房里都是什么怪味？又臭又骚，还酸酸的。”
“你全身瘫痪，生理方面都是别人帮你吗？”不可置信的语词，伴着她尖锐的声音，刺的杨一应脸色发白。
起初看到她的期待与激动被灰败取代，甚至有一种想要躲起来的羞耻感。
“如果你只是为了来侮辱我，那么你可以走了。”
他一瞬不瞬的望着已经变了一个模样的林青青，失望极了。
林青青眉头一横：“侮辱你？我有那么闲吗？我只是来告诉你，管好自己的老婆，不会让她在外面丢人现眼了。还有你，躺在这家医院里，消费不低吧，你想过如今一盆如洗的罗春雨是怎么弄钱来给你治病的？”
杨一应眸子一缩。
林青青说：“卖|身，都是脏钱。”
……
林青青走后，杨一应陷入了空前的沉默中。
对于医院里熟悉他的医护人员来说，他本来就沉默，本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护士进来给他打针时，他让晚点再来。
寂静的病房里，像五年来所有的日子一样，安静无声。
阳光肆无忌惮的透窗而来，窗外是一片辽阔无边的天气，灼热的炙阳像一个活体般，散着生命的力量。
有一掠而过的小鸟，在窗檐下留下清脆、自由的啼声。
他是16、7岁到罗家的，对只有12岁小升初性格逐渐鲜明的罗春雨来说，他与杨一川就是从别的山里跑来跟她抢地盘的猴子。
她的眼里是防备与警惕。
从小他的身边就是顽皮的弟弟，从不曾想过，突然有一天会多出一个软萌萌带着小脾气的妹妹。
他对于这个像刺猬一样的女孩束手无策。
若不是与她同年的杨一川拉近了大家的关系，他真不知道要怎么跟她相处。
在罗家长达一年的时间里，他与一身戒备到放开心扉的罗春雨逐渐养出点滴的兄妹之情。
望着总是跟杨一川打闹的女孩，他记起母亲怜悯的说过：这个被保姆养大的孩子。
她的母亲缺席她的成长，一个粗枝大叶的父亲更是父女关系淡薄。看着性格没有畸形，甚至是偏激，反而如此的活泼可爱，他觉得她就像一朵向阳的花儿。
比起她，他们兄弟二人在母亲的面前从此失宠，沦为训斥的对象。
他们有过不算亲密，但感情绝对很好的年少。
在家里，他曾无比的羡慕与她打闹一团的杨一川。他比罗春雨大了四岁多，与后来到家里的翟一池轮为一类人。
虽然他不可以跟阿川一样跟她肆无忌惮的打闹，但在他的心里她就是自己的妹妹。
他护着她，宠着她，无数次的在阿川的魔爪下救下她。
看着她对自己笑的像朵花一样的说：“还是哥哥好。”
他们的人生轨迹应该是各自考上梦寐以求的大学，走上社会找一份好的工作，找一个志同道合的爱人结婚，生孩子，幸福的过一生。
谁知幸福的背后总是有代价。
罗春雨的美好谁也不知道被一颗不怀好意的心觊觎。
阿川的离开在几年后他得知，除了不敢相信，剩下的就是抽丝剥茧般的真相。他站在翟一池的面前，他蹙着眉头冷笑：“她还没有成年。”
调令寄到他的手里时，他全身都发抖了。
从前对心思不纯的翟一池满嘴的仁义道德，如今自己又算什么？
他从不曾怀疑过罗春雨的能力，却没有想到她的钱会是如林青青所说的那样得来的。
是自己这幅残破的躯体害她沦落至此的吗？
翟一池再丧尽天良，他至少是喜欢过小雨的，论起不折手段，谁又比的过翟一池呢？
……
锅里的粥翟一池滴水不剩的全吃了。
罗春雨看着他吃自己做的东西莫名觉得很幸福，目光宁静的看着他满足的放下碗，淡淡的笑着。“不差吧？”她早已经不是从前的千金大小姐了。
独自在美国多年，不自己动手，吃什么呢？
翟一池抬起头来，突然想要将她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不需要什么，只求下班回家有碗热饭，跟一张温暖的脸。
他目光沉静的望着略显娇俏的女人，哑声问：“你还记得自己说给我一个孩子的事吗？”
罗春雨一楞，脸颊略白，她张了张嘴，弱弱的叫了声：“阿池……”
“我去找过杨一应。”
翟一池打断了她的话，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略显错愕的脸。
“他什么都告诉我了。”
“什么？”
罗春雨大惊失色，猛的从沙发里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问：“他什么事都告诉你了，所以你才出他的医药费吗？”
我说呢，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心，原来他去找过哥哥。
冷笑一下，脸上都是讥讽。
“不要忘记了，你是要娶林青青的。”
这个理由太牵强。
翟一池脸色不善的起身，眸低闪过一览无余的恼意。咬牙道：“所以你才一直瞒着我，自己跟本就没有嫁给阿应，甚至孩子都是我的吗？”
他就知道这事让她知道了必定会吵起来。
忍了这么多天，他不想忍。
“你既然愿意为我独自生下孩子，为什么要瞒着我？这样好玩吗？还是你觉得玩弄我比较有意思？”
罗春雨脸色一白。
“你胡说什么。”她怎么可能会玩弄他。
翟一池不放过她，逼近她：“那是什么？”饶恕他实在想不出合理的理由。
“那是为什么？”
他一把捉住她的肩，力气大的她都觉得的痛。
罗春雨摇着头，用力想推开他的束缚。
“放开我。”
翟一池就不明白，她在逃避什么。
“你喜欢过我的对不对？”并不是我一厢情愿的对不对？
他自作多情的就是觉得她是对自己有情的。
紧紧的将她扣进怀里来。“带着孩子来我身边吧，所有人都说你的女儿像我，不明真相时我甚至可笑的幻想那是我的孩子多好。我像一个迷失的羔羊，茫然无助，在医院里杨一应告诉我你冒着生命的危险也要帮我把孩子生下来，你难道不是因为也爱着我吗？”
不是的。
她不知道哪儿生出的力气，一把就推开了他。
“不是，不是——”
那是歉意，对于无辜的他的歉意。
他脸上的期待与受伤，让她开始哭泣，开始不敢说出真相。
当年阿川离开家一走就是两年，一次也不曾回来过，她看着佩兰阿姨伤心的样子，觉得很难过。寄出去的信一封没有回，甚至电话都不接自己的。
她开始意识到他的离开可能跟自己间接的有关系，她问过杨一应，一直一直问，却没有一个答案。
倒他烦不胜烦，也要出国时，她慌了。
“又要走？你也要走，国外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一直缠着他，希望他不要走。
就在那个时候，佩兰阿姨变的很奇怪，甚至问了她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小雨，你觉得阿池，阿应，阿川，他们谁最好？”
他们谁最好？
阿川跟自己最玩的来，他连自己喜欢什么牌子的卫生棉都知道，阿应对自己最好，有求必应从来不拒绝她，阿池是自己学习上的引导者，他天才的脑子绝对不是盖的，讲过的一些生僻题她甚至可以拿去戏弄讨人厌的老师。
他们谁最好，她觉得他们都很好。
但她最喜欢的还是阿川。
可能是他不在自己身边，她对他特别的思念。
一封封缠绵悱恻的思念信件写了无数，他就是不理自己。
“阿川，我想阿川回来。”
佩兰阿姨叹了口气，别开头去看远方。
已经大四的最后一个学期，杨一应没有任何征兆的离开了S市。
她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考前的几周里像条游魂一样四处晃荡。
连向来忙碌的父亲也意识到了家里的奇怪气氛。
第一次找她进行了父女的谈话，她向来嘴拙的父亲吱吱唔唔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却不知道她在为什么事情而苦恼。
“我不想让哥哥走。”
父亲叹了口气，笑了，他说：“外面的天空更广阔，我的小雨也是非常优秀的。你要是想他们了，完全可以跟过去，美国飞法国也并不远哦。那边的学校也更有名气，心动了吗？”
这个不明所以的父亲被他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那时倒底是因为杨一应突然离开，还是因为面临高考的压力，她觉得前所未有的迷茫与失落，好像为之奋斗的一切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考前有做不完的试卷，一次小测试中，她的成绩下滑到令老师都非常的吃惊。
大雨的夜里翟一池在学校的操场上找到她。
“你并不像一个会在意成绩的人。”他的潜意思她能听懂，意思是她考的好坏，家里有钱有什么学校拦得住她的脚步？
坐在雨水中，她抬起湿湿的一张脸望着他。
“我不想回家。”
学校的后面有一条老街，正在拆迁重建，原先有一家卖面点的小店，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开的，他们家有一个只有一岁多刚会走路的小男孩。
翟一池不知道是怎么做到，在租了他们家楼上一间房。
财大气粗的他既然没有带她去酒店？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略显不适的咳了声，解释说：“这里离学校近，再加去酒店不方便。”
她听出了他话里的不方便。
英气白皙的他耳根慢慢爬上可疑的浅红，她突然觉得特别可爱，心里软软的，突然轻松了很多，好想逗一逗他。
“我有一个好朋友，她叫林青青，她告诉我说大学生可开放了。你说的不方便，是一男一女去开房吗？舅舅，你经验好足的样子，难道……”
罗春雨突然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突然回过头来，眼神有些奇怪，非常的认真。
闭了嘴，俩人乖乖的从漆黑的楼梯走到二楼。
破旧的程度刷新了她对房屋的认知。
她连灯的开关在哪儿都不知道。
翟一池指着吊在空中的线说：“那是开灯？”
两种颜色绞着的一条线，由屋餐牵进来，寻线可以看到吊在房间中间的一个低瓦数的灯炮。
罗春雨出于好奇，觉得这根线有点像导火锁，很有意思。她反复的开关，最后直接玩的灯不亮了。
“呀，开关坏了吗？”这么不经玩？她惊讶的问。
已经铺好床的翟一池似乎并不意外这个结果，抬起头来说：“是灯炮烧掉了。”
“那怎么办？”
她本能的寻求他的意见。
黑暗中翟一池抿了抿唇，反而觉得坏了更好，这样他就不会在面对她时，害怕流露什么不该表现的情绪被她发现。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没有沙发，床给了罗春雨，他就只能睡地上。
弹簧床，翻个身就能发出古怪的‘吱吱吱’声。
一直到下半夜，他都没有睡着。又热，蚊子又多，还有罗春雨不时的翻身动静，折磨的他不堪忍受。
最后弹簧床上发出一声巨响，罗春雨从上面翻了下来。
“啊——”
迷迷糊糊的发出惊叫声。
她感觉自己从床上掉下来，滚了一圈，直接就跑到了翟一池的席子上来了。
“不好意思啊。”她睡不习惯这里的床。
唯一的电扇发出陈旧的声音。
是房间里仅有的响声。
罗春雨感觉到自己碰上翟一池时，他突然僵硬的身体。心里起了一层很古怪的玩弄之心，用手戳了戳他的身体。
“你怕我？”
真好玩。
谁知翟一池一把就捉住了她的手，黑暗中谁也看不清的谁的脸。这时。罗春雨才感觉自己举动大胆了些，再怎么说翟一池是个男人。
她一个女孩，深更半夜，夜黑风高的，这样动手动脚，多危险？
“对不起。”
她抽回自己的手，感觉特别的热。
唯一的风扇是对着床吹的，起初她没有发现，现在在地上，才知道翟一池一个人睡在这里，有蚊子，没有风扇。
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要不，你睡床上吧。”
好歹有个帐子，风扇有点吵吧，起码还在转。
见他不说话，罗春雨慷慨大方的拉他。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放心吧。”
其实那天晚上，她也不知道最后是出于什么心理，是因为太热睡不着，还是因为第一次跟一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兴奋。
反正脑子异常的清醒，她想到了跟林青青躲在网巴看那种片子的场景，甚至还想到了在小说中看到的某种事情的大胆描写。
她大胆的既然将手伸向了翟一池。
那时的她是喜欢翟一池的吧，因为他很神秘，话很少，眼眼漂亮又安静。
请起题来的时候认真，又有耐心，具备所有她幻想的要求。
当他再次捉住自己的手时，说出的话是咬牙切齿的。
“你想清楚了？”
不是你做什么？
那个时候她既然还有心思因为这个问题，在心里追究字面意思。
……
处于回忆回的罗春雨是被翟一池摇醒的。
“你在想什么？”需要这么久？
他的眼里闪过失望与悲伤。
罗春雨拿上自己的东西，扭头就离开了别墅。
翟一池并没有追上来，任由她一股脑的往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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