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莫寒声音低沉喑哑：“没什么。”
“赤尾蛇上来了！”稚月提醒，默默缩在翊尘身后。
无法使用魔法，甚至不能过度暴露自己的能力对她来说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只能尽量提供其他方面的援助。
莫寒挡在翊尘和稚月面前，幻夜要专心对付这已经到达中阶的魔兽，只能咬牙忘却刚才的一切，应对赤尾蛇的攻击。
它张开血盆大口，蛇身立起，俯瞰他们时喉间闪烁着火红的光芒。
一瞬间整个洞穴都被照亮。
火球猛然袭来，灼热的温度和过于明亮的光芒夺取了视线，翊尘身上的寒冰气息瞬间外放，身体五米内都被冰霜覆盖，稚月身上的灼烧感才减轻了些。
幻夜凭借着身法优势已经绕到了赤尾蛇的身后，找准魔兽的核心，匕首便狠狠刺了下去。
“快走！”
火球即将砸到众人身上，莫寒转身飞快地将稚月推了一把，眼底还带着未能隐藏的深邃的恨意杀气。
“去死吧。”
那声音极小。
“嗯？”她没站稳，往后踉跄了两步，没想到竟然直接跌了下去。
这里竟然还有一口井？？？
四周的风景正在归于黑暗，氧气也稀薄起来。
“稚月！”翊尘呼吸一滞，甚至没有经过任何思考便直接跟着跳了下去。
震惊让莫寒后退了两步，他死死咬着牙关，心脏狂跳。
没想到翊尘这小子也跟着跳进去了……不过无所谓，既然他想死，那就让他去死好了。
他这样恶毒地想着。
火球被莫寒用巧妙的身法躲过去，幻夜一击命中，回头却并发现翊尘和稚月消失在了眼前。
他心里一跳，狠狠对着赤尾蛇的核心扎了下去，那蛇长啸一声，倒在了地上。
“他们呢？”幻夜甩了甩刀柄上的血，靠近过来。
莫寒指了指身侧那个不易察觉的井口：“掉下去了。”
幻夜黑眸微垂，眉头紧蹙着：“你故意的？”
“对，我故意的。”莫寒毫不避讳，“你不会是想救他们吧？”
他握紧了手里的匕首，内心长叹，表面却没有丝毫变化：“怎么会。”
两人达成共识，在平台上对着这口井看了许久，莫寒不放心地找了块石头盖上去，这才平静地开口说道：“带上赤尾蛇的蛋回去吧。”
“走吧。”幻夜收了刀，回头看了一眼便跟着莫寒收拾战利品去了。
此时在狭窄的洞口之中，稚月下落的时候顶上有一个身影飞快地跟上了她，在黑暗中看到翊尘的脸她比任何时候都要安心，心口被一股莫名的情绪萦绕。
这个男人，真的不怕死吗？
洞口很小，刚好两个人的能够依偎着下落，稚月的翅膀无法展开，高速坠落间，说话太浪费体力了，她便没开口。
翊尘将她搂到怀里，胸腔剧烈的起伏着。
紧接着淡蓝色的光芒从他身上亮起，翊尘轻声贴到她耳边说道：“抱紧我。”
稚月下意识环住他的腰。
右手手背上的魔纹开始亮起，翊尘双手的手心构造起魔法阵，两人脚下顿时出现一面冰镜，但由于下落的速度和力量都实在太大，冰镜瞬间被杂碎。
他又凝聚出下一个，再次砸碎，又下一个，才终于站稳了。
稚月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神色有些无奈：“你怎么下来了？”
“……担心你。”翊尘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两人靠的太近，那种魂牵梦萦的喜欢的错觉再次出现在脑海，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甚至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真的喜欢稚月，还是被这份链接控制了。
活了接近三千年，她还从来没有被谁这样宝贝地搂进怀里过。就连当初风朔在身边的时候，也几乎都是她在保护风朔，这样的感觉倒是新鲜。
稚月浅浅地笑了笑：“那就谢谢你的关心咯。”
他靠着墙，稍微松了口气，冰瞳里尽是难以抑制的光泽，而心跳和呼吸都已经控制不住，他就一直低沉地喘着气。
贴着他的稚月抬头看这个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少年，红瞳闪过一丝愉悦。
不得不说，他现在这样真的很色情。
这个男人明知道靠近她会痛苦，会控制不住自己，却还是义无反顾。无数次地抱紧她，护住她。
稚月开始有些动摇。
“上去吗？”翊尘终于稳住了自己，抬头看向上空。
她摇了摇头：“上不去了。莫寒堵住了洞口，而且现在出去不就暴露身份了吗？就咱俩这伪装出来的实力，怎么可能出得去？”
虽然真实实力是可以的。
翊尘叹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暴露身份。”
“下去又不是活不了。”稚月笑出声，一脚将他们脚下的冰镜踩碎了，掉落的瞬间，她抓紧翊尘，红色光芒在她周身环绕，两人悬浮在空中，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往下移动。
翊尘并没有被震惊到，只是有点挫败。
他怎么好像还给稚月添麻烦了？
两人下移了好长一段路，才终于到了底。刚落脚，稚月就察觉到脚下有冰凉的触感，她走了一步，散落在地上的物品因为和地面摩擦发出了哐当的声音。
她眸子微沉，对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了：“应该是之前掉进这里的一些人的尸骨吧，翊尘你小心点。”
她探了探，目前山洞里还有风声，应该可以点火。
手心一团火焰出现，四周的环境顿时被照亮了。
翊尘低头，地面上堆满了森然的白骨，南鹤山是整个暗夜之国最大的山脉，虽然不是魔物等级最高的，但物种最丰富，前来狩猎的猎魔者一直很多，死在这里的不计其数。
面对这样骇人的场景，稚月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反倒是翊尘因为她毫无波澜的反应怔了怔。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看到这种场景还无动于衷？
“翊尘？你愣在那里做什么？”稚月随手在地上捡了一个木棍，点燃用来当火把。
翊尘抬腿走到她面前。
下方的空间并不像上面洞口那样狭窄，宽得像是一条地道，他们站直了行走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穹顶比较高，四周遍布着各式各样的尸骨。
“我们去前面看一下有没有出口。”她听到了风声，这里绝不仅仅只有一个位置能出入。
翊尘点头，扫了这些尸体一眼，没再说话。
他突然看见稚月头顶上有一个正流着涎水的蝙蝠型魔兽。
“小心。”一个健步上去，稚月被翊尘拉到怀里。
那只蝙蝠也成功变成了一个冰雕，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而它刚才流下来的涎水滴落在翊尘的肩头，那一块很快变黑，痛得翊尘闷哼了一声。
“你没事吧？”她抬手想去摸翊尘的伤口，却被翊尘抓住手腕：“别碰。”
万一她的皮肤也被腐蚀了怎么办？
稚月紧咬着牙，红瞳阴沉，右手食指的指甲瞬间长长，刷一下划破自己的手掌。
“你……”
“别动。”她把正在流血的左手抬起来，血液流入翊尘的伤口之中，被腐蚀的血肉就一点点长回来了。
翊尘怔住，想起来血族是整个幻界里唯一拥有再生之力的种族，只是他没有想到稚月的血竟然能够治疗他的伤口。
“鬼蝠是群居动物，翊尘，你站远一点，我要放火了。”稚月眼神冰冷，手中魔法阵凝结，一个巨大可以覆盖住整个山洞直径的红色魔法阵自她手心里出现。
“你准备全部烧掉？”翊尘紧皱着眉头。
那头稚月的魔法却已经放出去了。
艳丽的火柱将整个山洞一扫而空，所有生物都被燃烧殆尽。
那一瞬间翊尘感受到了地狱一般的压迫感。
他听见稚月用烦躁至极的声音说着：“敢动我的人，真是活腻了。”
鬼蝠这种魔物本来是和血族交好的，可刚才看见翊尘受伤的瞬间，她生气到差一点失去理智，以至于现在还有些抑制不住。
我的人……
翊尘沉默了一下。
“稚月，你还记得你那天晚上说不想和我保持距离吗？”
她从修罗状态恢复过来，叹口气没逃避：“嗯，是说过。”
看来这个话题是逃不过了。
翊尘冰瞳里转出来几分犹豫，靠近了稚月几步：“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为什么？
稚月眸光流转，眼底掩藏着无措的忧虑。
或是被那奇怪的魔法影响，或是对他产生了占有欲，她感觉到自己是空虚的，没有内核的，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她的任何兴趣。
可偏偏翊尘的一举一动都让她如此着迷。
你要问她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你这样子我太难回答了。”稚月诚实地说出自己的心声。
她能感觉到，翊尘对她的好感度日渐上升，变得热切起来。
他并不是擅长放弃的人，漂亮如宝石般的冰瞳里盛满了坚定：“那我换一种问法，你喜欢我吗？”
稚月嘴唇翕动，没想到他会那么直接，沉默了一会儿。
“你喜欢我？”
翊尘望着她：“嗯，我喜欢你。”
那一瞬间稚月的瞳孔闪了闪。
转瞬，她咬住下唇，手也攥紧了：“你确定吗？不是因为魔法和灵魂链接的影响吗？喜欢？我们才认识多久？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那双冰瞳好认真地看着她。
稚月的心一颤，一种怪异的心情冲入她的胸腔，让她有些不受控了。
不是玩笑？喜欢？怎么可能？
她试图用笑容麻痹自己：“行了翊尘，别闹了。先去找出口吧，出去我再陪你玩恋爱游戏。”
手腕被一把抓住，翊尘冰瞳闪烁着：“稚月，我不是在和你玩游戏，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在对你告白，我很认真。”
“你只是受到魔法影响罢了。”
“不，我是出于自己的意识。”
“好了，先走吧。”
“稚月！”翊尘将她拽到自己身边，声音嘶哑，“信我好吗？我是真的喜欢你。”
那一瞬间，她突然不受控制地将翊尘按在了旁边的墙壁上，手上的火把掉落在地上，眼神凶狠又可怜，呼吸急促着：“怎么信你？你怎么确定？你连自己身上的魔法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受到了魔法的控制？翊尘，我凭什么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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