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救错的母狼
“他家人的死与北国人有关？”赵浅浅尽量把声音压得更低。
小儿低声道：“可不是吗？那简直是一群畜生！”
小二说得愤愤不平：“那日正是除夕,老爷带着夫人和两位小姐千费寺烧香，祈求菩萨保佑一家人来年顺利，留了少东家在家看店。
哎！没想到求了菩萨一回来，竟家破人亡，这年头求菩萨也没用。”
小二说到这里，朝后厨的门口看了一眼，确认掌柜没从后厨出来，才继续讲了事情地经过。
原来掌柜有一子二女。
长子十八，二女十六，小女十二。
长子性子沉稳，自幼跟着父亲管理店里地生意,近两年来，店里的生意几乎都是由他在打理。
原本打算年后在西郊开一家分店，再过一年会在北郊开一家分店。
以后这三兄妹各管一家分店，也算是有了一个营生地活计。
平日里两姐妹也在店里帮忙，店里地活都整得明明白白。
前程营地弟子见他给赵浅浅讲事情，自己过来提了茶壶倒茶。
赵浅浅让他坐下慢慢说，小二又往厨房门口看了一眼，然后才坐下。
小二满脸写着悲伤，淡淡道：“他们一家人相亲相爱，从不打闹,三小姐生性活泼，长得娇小可人，十分讨人喜欢。
二小姐端庄大方，温良贤淑。
大少爷沉稳内敛。
别看这三兄妹各性格不同，但做起生意来可是一点也不含糊，个个都是生意精。”
赵浅浅让倒茶的弟子给小二倒了一杯茶,小二也不客气，接过茶喝了一口。
赵浅浅提醒他讲重点，随着她的提醒，小二的思绪跟着回到四个月前除夕那日。
当日，一家人去烧香，只留了少东家在店里。
晌午店里来了十几个北国人。
“你确定他们是北国人？”赵浅浅打断小二的话。
小二道：“他们的穿着打扮和说的话都与北国人相同。”
赵浅浅点头：“你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吗？”
小二眯起眼回忆着：“为首的是一个紫衣女子，紫纱遮面，看不清容颜。
她身边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长相英俊，当时小的还以为是那女子相好的，后来才知道不是。
另外还有十二三个身材魁梧的侍卫，一看就是身手不错的。”
赵浅浅猜想十有八九是那人，当下问道：“你可有听得懂他们谈话内容？”
小二道：“小的听不懂，是少东家从他们谈话中，听出那些人叫那女的公主，所以让我们小心侍候，别一个不小心惹怒了人，掉了脑袋也没处申冤。
那伙人吃过饭正走到门口，我们便听见三小姐嚷着她回来了。
少东家说了一句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
话音刚落，就见三小姐撞到一个人。
此人正是那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三小姐好巧不巧就骑在那个男子身上。
我们也不清楚她是怎么把那人撞倒的。
这时就听见三小姐骂那男子流氓。
那男子坏坏一笑，说是三小姐轻薄了他，要三小姐对他负责。
三小姐说是男子拉她上去的。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来，大少爷过来劝也没劝住。
也不知怎的，那男子忽然抱起三就上了楼。
我们两个小二冲上去帮忙，被侍卫一脚踹飞，内骨都断了两根，还被他们踩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他们被人欺负。
少东家追上去，被几个侍卫押着动弹不得。
刚开始，听见三小姐的骂声，后又听见衣服撕裂的声音，后来……”
小二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他左手擦了一把鼻涕，右手抹了一把泪。
等情绪稍缓，接着道：“少东家闻声，气急大骂一群畜生，然后拼尽全力推开侍卫就往楼上冲。
刚跑出两步，就被紫衣女子远远地扔出一剑，直接刺穿少东家的胸口。
而这一幕被刚进门的夫人和小姐看见，母女俩冲上去与紫衣女子厮打。
紫衣女子拔出头上的金钗，直刺夫人命门，夫人当场毙命。
二小姐抱着夫人痛哭，紫衣女子嫌她太吵，让侍卫处决，七八个侍卫二话不说，拉着二小姐去了后面的柴房……
后来，楼上的那位男子下来，让余下的四个侍卫上楼……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餍足后才离开，离开时又把我们打晕了。
后厨是舅老爷，他是个聋子，一般不会到前堂，也许是他有不好的预感，那天他打扫完后厨，居然来了前堂，发现一血泊中的夫人和少东家，去外面叫了人回来才救了我和阿牛。
等大家找到二小姐和三小姐时，她们已经……已经……走了。”
小二抽泣得说不下去，也不知是谁递了一杯茶给他。
“掌柜去哪里了？不是说一起回来的吗？”不知是谁提的问。
赵浅浅这才注意到，所有的人都围过来听小二讲掌柜一家的遭遇，有的人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有的人是拍桌子直骂狗娘养的。
小二喝了两杯水，接着道：“后来才知道老爷在下马车后，被老夫人叫去卖鸡去了，又遇上表舅爷，两人去看了戏，直到戌时才回来。
哎，其实幸好回来得晚，要一同回来，指不定……”
“其实我宁愿早点回来，如今留我一个老头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知何时，掌柜站在人群外，他似流干了眼泪，眼神空洞无光，哀莫大于心死，在他心里，大概就是在等死吧。
其实掌柜看上去也就四十岁左右，这个朝代的人结婚早，男子一般十八岁就可以娶妻生子，女子十五便可嫁人，有的穷困一点的，可能会更早。
“对不起，我不该打听您的家事的。”
赵浅浅见他悲痛欲绝，赵分过意不去。
掌柜摆摆手：“罢了，事情都过去了，如今北国又挑起战争，我就在这里等着那般北国狗过来，小六子，菜好了，快去给客官们端上来。
赵浅浅皱眉，安慰人这种事，她从来就不擅长，但是因为揭了别人的伤疤，她就得给人敷药治愈。
她起拱手行了一礼：“大叔您放心，那群畜生没机会进入千秋国，你家人的仇很快就会报了，你还年轻，日子还是要好好过下去，生命不能重来，你过得好，他们才能走得安心。”
其实她最不喜这些虚与委蛇的繁文俗礼，但处于这种情况下也是没办法，她得安抚一下掌柜的情绪。
掌柜摆摆手，没说什么进后厨帮忙去了。
显然他觉得她的话不可信，北国强于千秋国，这是三岁小孩子都明白的事，全天下恐怕只有前程营的人会信。
经过食肆小插曲，赵浅浅对燕如雪的恨加深了几分。
她当初救了一头母狼，如果当初她不叫沈君辰去救她，或许掌柜一家人就不会遭此毒手，祸害是她留的，她要亲手了结她——燕如雪。
吃过午饭赵浅浅顺着地图标注的中心点，顺利找到李氏口中的北国边界的李家军，而这支军队的宋统领，就在中地图标注的中心点。
宋统领见到赵浅浅身边的护卫，一眼便认出此人是二当家的贴身随从。
二当家的随从亮明身份，并简单介绍了一下。
确认身份后，赵浅浅亮出伏虎。
果然，宋统领见到伏虎便行了君臣之礼，随后带着赵浅浅入内堂。
赵浅浅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顺便也说了一下李氏过世的情况。
然后又说了一下她对李家军的安排：“现在青云城和汉州城的两支军队都归到前程营名下，前程营只做生意，不参与江湖或是政治斗争，现在北国向千秋开战，如果你们不能真心归顺，那我便只能将你们交给官府处置。”
宋统领拱手：“主公放心，既然伏虎在您手中，我等自是听从您的差遣，您说打仗，我们便打仗，您说经商，我们便跟着您经商。
其实这支军队中只有十几个老兵是北军人，其余的都是千秋国的人，您说不打仗，大家求之不得。
圣女十年都没有动作，大家都没有心肠去战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虽然李将军的首级是战神取的，但真正杀他的人却是北国王室。
我们是北国王室想要拔除的肉中刺眼中钉，战神又何尝不是？”
“你这里不有多少人？”赵浅浅问。
宋统领道：“全部加起来有两千五百多人。”
赵浅浅不解，青云城和汉州城的人数都没有增加，怎么这北国边境的人竟然增加了？
“为何多出五百多？”赵浅浅问出心中疑惑。
宋统领道：“边塞生活比较艰苦，很多人都无法生存，选择加入李家军，反正李家军有自己的营生之道，他们要加入，我便没有拒绝，当然也有人娶妻生子的，我并未加以阻拦，但是有一点，只要主公有需要，他们就必须放下一切，服从安排。”
赵浅浅颔首，原来如此。
赵浅浅让宋统领列了一份名单，有家室的，不用随行，无家室不去得也不强求，她会留下三百人带领他们在边塞建起一座城。
愿意跟随她去闯荡的，她自不会亏待大家。
“当然，只要是前程营的人，就不会让大家饿着，但必须服从安排。”
赵浅浅说得言简意赅。
箫宋统领办事效率很高，两刻钟后两千五多多李家军全部集合完毕。
他也言简意赅传达了赵浅浅的意思。
大部分的人都是按宋统领的意思，他们觉得跟着宋统领更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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