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新年

转眼快过年了，我脸上明显得笑容多了起来，我和彦彦说好，过年不营业，等艾黎什么时候走了，我们再开门。
  腊月二十三这天，村里的游客走的差不多了，我闭了店拿着东西搬到艾黎那住。
  天意不回老家，跟着我一起过年。
  我们又开始了说笑打闹的生活，天意年龄小，赵焱总逗他，她每次都急眼，追着赵焱打。有时候把天意气哭了，他就会请客吃好吃的。
  妹妹也开朗了许多，偶尔和天意斗斗嘴，笑得也多了。
  大年三十这天，我和彦彦在门口贴了春联，挂了红灯笼。赵焱早上起来就放了好几挂鞭炮，看着门口满地的红色纸屑，心情真好。
  年夜饭是大家一起准备的，热热闹闹地做了一桌子。
  大家坐好后，赵焱先站起来，他举着酒杯开始表演：“我本来想朗诵一首诗，我不会，我本来想唱一首歌，还跑调，我想送你们珠宝钻戒，我没有，我只能送你们…………”
  他拉着长音环顾左右，我们瞪大眼睛等着听，他突然就把酒泼了我们一身，站起来就跑。
  我其实知道他是为了我，我从心里感激他。
  天意是个麦霸，她唱歌很有爆发力，很多客人都喜欢她，我说让她唱首歌，她开心地跑去店里取她的吉他。
  她抱着吉他发愁：“今天是过年，我唱个什么好呢？”
  赵焱说：“过年就得唱难忘今宵，你唱吧！”
  “我不唱那个，我不喜欢。”
  “难忘今宵它好哇！李谷一唱的，你还不喜欢？”
  “你喜欢？也是，我妈妈就喜欢，你是老头子。”
  “我是老头子？你是小崽子。”
  彦彦拦着他俩：“还唱不唱了？”
  天意拨动了琴弦，美妙地旋律在小院里响起：“忘了有多久，再没听到你，对我说你最爱故事。我想了很久，我开始慌了，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也许你不会懂，从你说爱我以后，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我毫无征兆地泪流满面，心又开始疼，疼得想剥开胸膛把它拿出来疗伤。
  赵焱一看我，扒拉天意：“行行行，别唱了，大过年你唱的是什么破歌儿。”
  天意愣了，看我哭了她着急了：“怎么了？怎么哭了？难道是我唱得比原唱还好？”
  我听她说完又笑了：“对，很对，你唱得比他好。”
  我又喝多了，连唱带跳，彦彦也跟着我疯，天意窜到了二层去跳，妹妹和赵焱就看着我们，虽然是笑，但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我们正追跑打闹，街上响起了欢呼声：新年到了。
  没等回过神，小村上空就绽放了一朵朵烟花，我们同时抬头看向天空，新年好！
  我不敢给妈妈打电话，发了消息。
  我望着天空，大声地喊：“新—年—好！”
  我流着眼泪笑，有悲伤有矛盾有感激。
  彦彦抱着我，我俩一块看天空绽开的花朵。
  …………………………………
  大年初八的早上，艾黎和陈述来了。
  我顾不上洗把脸，朝着村口跑去。
  赵焱和彦彦赶来的时候，我正打艾黎的电话，艾黎说马上就到了。
  赵焱说我：“你跑什么？你都多大岁数了？疯疯癫癫的。”
  “我乐意！”
  “你也就跟我的本事，隔壁那小子你看见他总和颜悦色的，哼！”
  “我乐意！”
  老远来了一辆车，艾黎一定在车上。
  当艾黎走下来的一瞬间，我疯了一样奔向她，她看见我，眼泪立刻流了下来，我俩紧紧抱着，使劲儿地哭着，诉说着彼此的思念。
  艾黎看着我，泣不成声：“晴晴，你瘦了，你过得好么？”
  我用力点头，拉着她走向彦彦和赵焱，他俩也不好受，赵焱嘴也不贱了，看着艾黎说：“走！咱们回家！”
  艾黎和我说了我走后的事，绝口不提潘凛。
  莹莹怀孕了，蒋兴不想让她再回店里，莹莹让艾黎跟我商量。
  我问艾黎：“你想怎么办？你现在能支起这三个店么？如果你能坚持，我想让你接手。”
  “晴晴，跟我回去吧，你自己的心血你自己看着不好？你总在这儿逃避什么？”
  几个人全部都沉默了，她说的对，我就是在逃避，拿小洲村来当遮羞布，我无法面对那里的人，小成响亮的耳光至今回响。
  “艾黎你听我说，我不会回去，你说我逃避也好，懦弱也好，我回去我的心受不了，那种疼的感觉你不明白，你如果不想继续在商场做下去就盘出去，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好吗？”
  “晴晴你跟我回去吧，潘凛他有了新的女人了，他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们看不见他，我们过自己的日子，你别等他了。”
  一番话说完，我彻底崩溃，发疯似的大喊：“我没等他，你眼睛瞎了？你一定是眼睛瞎掉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我不是，不是，我不是………
  艾黎控制不住了，赵焱拉她，她狠狠地把赵焱推到一边，她也大声喊：“你是，你就是，你幻想他像以前一样，风尘仆仆赶来找你，你别做梦了，他不要你了，你一走他就和别的女人同居了。”她缓了缓，继续打击我：“你知道他们住哪吗？就是你俩那个家，他们每天晚上在那张床上做爱，你所有在那个房子里的一切都被丢掉了，你还幻想什么？”
  心碎的声音夹杂着幻想破灭的声音，抱住了头，我沉沉睡去。
  凌晨三点，我醒了，我一个人去了码头，我坐在地上，把我所有的过往回忆了一遍，摘掉了脖子上的摩羯项链，扬起手扔进了水里，在小洲村埋葬了我的回忆。
  艾黎住不了几天就要回去，陈述要参加研讨。那天的事谁都没有提，就像以前一样过着日子。
  艾黎走的那天，我送她到村口，我舍不得她，但是我没哭，我跟她说了我的决定：“艾黎，我暂时没有回去的想法，我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爸爸妈妈那你常去看看，如果哪天我要回去，你让姐姐和哥一起接我。”
  她什么都没说，抱了我一下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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