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他来了

晚宴开始了，都是姐姐做的家常菜。姐姐是地道的本地人，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吃。或许是吃不惯吧！
  赵焱问我喝不喝酒，我没说话，把杯子递过去看着他笑。
  彦彦拉了我一把，小声说：“你别对他笑。”
  “为什么？”
  “他会瞎想。”
  我俩对视，哈哈大笑。
  这一顿饭推杯换盏，每个人都非常开心，即将离去的朋友信誓旦旦地说很快回来。赵焱则说：“谁食言谁是孙子。”
  我们笑着，闹着。一直到了后半夜，还没有人说要离开。
  彦彦站起来，举着一杯酒，忘形地笑：“今天晚上，林晴加入了我们女孩不情愿。我们不醉不睡。谁想睡，现在收拾行李滚蛋。哈哈哈哈哈哈！”
  她是个如此性情的人，我突然明白了这里为什么有很多人不喜欢她。
  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虽然看惯了旅人短暂地情绪，但是旅人是要离开的，彦彦却落地生了根。我觉得他们一部分是看不懂，一部分是看不惯。
  我却习惯这种喝了酒的放纵，我很喜欢彦彦。
  一众人开始连唱带跳，彦彦放起了音乐，小院群魔乱舞。姐姐在旁边看着笑，我跑过去拉她入伙，她说什么不愿意，彦彦看见了，跟我一起把姐姐拉进乱舞之中。
  没多久，我明白为什么她们不喜欢彦彦了。
  有人推门进来，问我们能不能小点声，彦彦说不能。他又说打扰他家客人休息了，别过分。
  彦彦又说，那就别休息了，跳舞。
  这封神之言如我。
  跳累了，瘫在座位上。赵焱提议：“咱们喝酒，不跳了。咱们玩纸牌惩罚游戏！”他说完乐着跑去拿。
  这个院子有魔法，让人着迷。它会左右你的灵魂，驱使你去发狂。
  我叫着、笑着、跳舞、发疯。其实都是在掩盖心里的空虚。
  在这个没有严枞的地方，我却更想潘凛，我让自己发疯，喝酒，我都是想逃避。我太想他，现在想的发疯，我给每个人都倒酒，并且都得干掉。喝到了只剩半个脑袋的时候，游戏开始了。
  一副一百二十张的纸牌，掷骰子，然后逐个抽牌。
  赵焱拿了骰子，说规矩是老板娘先掷。彦彦说：“我是老板，你让谁掷？”
  “你一个女的，别老板了嘿！快点的吧！”
  彦彦拿个花生丢他，掷了骰子。
  十一，数完了是姐姐。姐姐很紧张：“我要是抽了，你们别问我，我不说。”姐姐很认真地说。
  我跑过去，跟姐姐咬耳朵：“姐，你别这样，你可以瞎说”
  然后我一本正经地坐在凳子上。
  一百二十张纸牌，姐姐抽了一张：如果你中了10块钱，你想做什么？
  姐姐如释重负，马上回答：“全花光！”
  答得漂亮，我们起着哄鼓掌。姐姐下家是明天要走的女生，她拿起骰子，祈祷了一下，掷出了三。
  是彦彦，她胡乱抓了一张牌，“啪！亮出来。我们马上踮起屁股看：你亲你下家一口，并且说：我爱你！
  我是她下家，大家看着我俩。彦彦捧着我的脸就亲了一下。彦彦掷骰子，是二。
  赵焱抽牌，赵焱抽了一张，往回插。姐姐说他作弊，抢了过来让大家看。
  我拿起来一看，是和隔壁的人说一句真心话，不说就接受隔壁的处罚。
  他隔壁是要离开的，姐姐不放过他，不说就接受处罚。
  姐姐要他说出最爱的女人，我们尖叫起哄，说只要他说出来，我们就把她弄到这个地方，让他俩洞房。
  我闹的最欢，说我去接。赵焱又瞎掰说他至今未婚就是因为没有心爱的人。
  没意思，他的一句话让这个游戏进行不下去了。大家指责他，说他提议玩这个，自己却遮遮掩掩地。
  大家都说他，彦彦却在喝酒。
  我问彦彦，有吉他吗？
  彦彦说：“你会？”
  “我看见了吉他，一定有人会。”
  “我想唱一首歌。”
  彦彦取了吉他，没说一句话弹响了它。
  一首80年代的《大约在冬季》缓缓响起。
  我给每个人倒了酒，举杯唱了起来：轻轻地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我唱着唱着泪流满面，不知是什么情绪，就是看着每个人都想哭，我却一直在唱。
  彦彦没有表情，一直弹到了最后。我却唱不下去，心疼的无以复加，不肯放下手里的酒杯………………
  清晨，被小鸟叽叽喳喳地叫声吵醒。头有点疼，是喝酒喝的。又喝多了，我发现自己只要喝酒，不把自己灌醉就不罢休，以后得改改这个毛病了。
  衣服都没换就睡觉了，浑身上下都是烟的味道，臭哄哄地。
  忍着头疼洗了个热水澡，洗完人也精神了许多，听着外面的集市很热闹，我拿起相机打开门走出去。
  集市的确很热闹，卖的基本是自己家里种的东西，还有手工的小物件，各种水果。

  我边走边拍照，拍了卖菜的大婶儿，卖梳子的姑娘，一会儿我拍到了福仔。
  “还需要送东西吗？”福仔看着两手空空的我。
  我也摊开双手让他看。
  他瘪瘪嘴跟着我，然后跟我说：“你们院子里的人昨天都喝多了，闹了一夜。又哭又笑又唱歌，吵得隔壁没法睡觉，隔壁生意不好都是因为这个。”
  我看着他说：“出门旅游为的就是高兴，放松心情，怎么开心怎么做喽！”
  “我阿妈说彦彦是疯子，去她家住的也都是疯子。这么多年都是！”
  “我会提醒大家注意的，但是我要是走了就没有办法了。”我摸摸他的小黑脸。
  “我请你吃雪糕吧！”我拉着他去买。
  福仔很开心，用舌头舔着吃，一边吃一边还看着我笑。
  “那是我阿妈！”他指着一个大婶儿。
  “阿妈！”他跑过去“这是姐姐给我买的雪糕”
  福仔阿妈抬头看着我：“这多不好意思呀，让你破费了。”
  “没关系，我请他的，我们是朋友。”我笑了，福仔也笑，他阿妈也笑了。
  他阿妈卖的是鸡蛋，一个小竹筐装着。竹筐一看就是手工编织的，我看着很精致，我想妈妈一定会喜欢。
  “姐姐，这样的竹筐家里还有吗。”我问她。
  她抬头望着我：“你想要这个？我给你编一个就行，你什么时候走？我让福仔给你送过去。”
  “阿姐，我不走呢，你多编一些，我付钱，你看可以吗？”
  “什么付不付钱的，我编了给你送去”阿姐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不付钱我是不会要的，到时候你可就白忙活喽！”我做着夸张的动作。
  阿姐笑了，说好。
  跟阿姐道别，我继续往前走，我来的时候看见村口有个小礼堂，我准备去那里看看。
  到了村口，人非常多。是旅行团的大巴车，又来了很多游客，这些游客是一日游，因为大巴车没走。导游正在介绍村子里的景点，说现在正是开集市的时间，大家可以去集市看看。
  大家都很兴奋，都想看看当地的集市什么样。导游登记好了人数，说下午四点集合，就回到车上休息了。
  我见人多有些烦，不想逛了，准备回彦彦那。人们争先恐后地往村子里钻，我只能坐在路边的一棵古树下休息，打算过一会儿再走。
  人渐渐少了，我站起来刚要走，不远处走来一个人，风尘仆仆地，脸上带着疲倦，冲我微笑着。
  我瞬间没有了思想，天地万物都消失殆尽，白茫茫的一片。天地之间只有我俩，我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喉咙干涩，眼眶也跟着灼热起来。
  是潘凛，他来了。我为了忘记他来了这里，他却找到我了。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无声无息。
  他走到我面前，放下手里的行李，擦着我的眼泪，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
  我终于哭出了声音，在这个我日夜思念的怀抱里。
  我哭够了，反手抱住他，生怕这是一场梦，我只是在梦里。
  我们就这样抱着，却没有一个人看向我们，仿佛这里就是为了分离和团聚而存在着。
  “你怎么来了。”我挣脱出来不敢看他。
  “我再找不到你我要疯了。”他轻轻地说。
  “我回了宾馆老板说你走了，我打电话问了安然，可是你没回去，我又去问了老板，他说你去旅游了，不知道具体去了哪儿。我翻看了一些旅游的广告，我觉得你会来这里，我猜对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为什么要来呢？我们是没有结果的，你不能够离开安然，我一样也不能离婚，你这样一来我和你都是在背叛。我们远远地望着不好吗？你为什么要打破这份坚持？我本来是要忘记你的，我来这就是为了忘记你，你怎么能就这样跑来了呢？你让我怎么办？我心很疼的你知不知道啊！”我难过得又哭起来。
  他什么都没说按着我的头吻起来，就在这棵村口的大树下。
  我此刻什么都不想，我只想他属于我，至少现在是我的。我不管结局如何，不管什么安然严枞，我只要他，哪怕只是这一刻。
  我带着潘凛走在回彦彦家的路上，心里很激动，因为欣喜而激动，脚步轻快，一边走一边和路边的居民打招呼。他突然牵起我的手，和我一起朝前走。
  这像极了爱情的样子，我的心为它而狂跳，为它而重生。
  到了院子门口，潘凛抬头看看牌匾，笑了：“这名字恐怕世界上只有一个，你不带我来我也知道你会在这儿”
  我看着他笑：“世界上也只有一个我，我希望你别把我弄丢了。”
  他放下手中的行李，再次吻住了我。
  “这是堵门口不让做生意了？小别胜新婚？要亲回屋亲去。”彦彦的声音传来。
  我慌忙推开潘凛，走过去拉她的手：“你瞎说什么啊，都听见了。”
  “都看见了好吗？你们在大门口激情上演，我们不看都不行。”她转身去了厨房。

  她的身后，几个人都在看着我。
  我有点脸红：“都起这么早？”
  要走的两个人说一会儿他们要回去了。
  我突然就有些感慨，拉着潘凛进来。
  我想给大家介绍，可是我怎么介绍呢？我的男朋友？我的情夫？我的朋友？和朋友在大庭广众下接吻？
  正当我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潘凛自我介绍了起来：“我叫潘凛，是林晴的老公。”
  我心里不安脸上却笑着：“对，我老公，大家多关照。”
  赵焱惊讶地看着我：“你真结婚了呀！我以为彦彦胡说呢！我这明显没有机会了。”
  他又看向潘凛：“我说哥们儿，咱放一个这么漂亮的媳妇自己出来，你这心可有点大了。”
  “晴晴和我闹了些意见，这不就耍起脾气了么，我不会让她一个人的。”潘凛跟他解释。
  我心里甜滋滋的，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依然甘之如饴。
  我带他回了我的房间，我问他：“你开间房吗？”
  他看上去像是很累，躺在床上：“你说我开吗？我可是你老公。”
  对哦，他们都知道他是我老公。
  “怎么？怕了？我再开一间也一样，我晚上肯定到你这来睡，睡自己老婆。”他眯着桃花眼，看着很危险。
  我害羞了，想下楼去，他一下子把我压在了床上，又开始吻我。
  我其实有些迟疑，心里的愧疚也越来越多。但是我不能拒绝这种感觉，我太爱他。
  我回应着他，双手抚摸着他的头发，浑身热了起来，我也感觉到了他的变化，我期待，我想把自己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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