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温存


纪眠突然感觉到耳后温热的鼻息,这才回了神。

        “洗完啦?”

        她说着转过了身,却在看到乙骨忧太时不由眼前一亮。

        乙骨忧太穿着一身略显休闲的套装,上身是白绿相间的长袖卫衣,下面是一条黑色休闲裤。略长的头发软软搭在额前,为碎发之后墨绿色的眼睛增添了一份朦胧的感觉,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清俊的高中生学长。

        纪眠这时才警觉,她认识了乙骨忧太这么久,竟然从来没见过他穿除了高□□服以外的衣服,更没想到原来这么好看!

        可能是她的眼神太露骨,乙骨忧太站在原地显得有些无措,在她绕着看到第三圈的时候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眠眠,别看了。”

        他的声音低柔,带着点沙哑,隐隐能看到湿漉漉的头发下耳尖泛起薄红,一点点朝着脸颊蔓延。

        “我看我自己的男朋友怎么啦?”

        纪眠故意撅嘴嘟囔,看到乙骨忧太脸色有越来越红的趋势又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没让他羞涩太久,反握住他的手拉着人取了条毛巾,“把头发擦一擦,待会还要吹干哦。”

        “对了忧太,这件制服洗不干净了,我扔掉咯?”

        乙骨忧太闻言点了点头,高专的制服他有很多套换着穿的。

        他坐在床角擦着发尾的水珠,纪眠也不管他,跑进跑出不知道在忙碌什么。

        乙骨忧太就静静地看着她的身影,也不说话,唇边却含着温柔的笑。

        大概五六分钟之后,纪眠终于拍灭了洗手间的灯,走过来伸了个懒腰,在他旁边坐下,然后也毫不顾忌地朝后一倒半个身子躺在了床上。

        “啊,果然还是我的床最舒服了——”她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两条胳膊在柔软的被子上作划水状。

        因为刚打了哈欠,纪眠的瞳孔蒙着一层雾气,双眼朦胧地看向身旁视线就没离开过自己的自己的乙骨忧太,心想实在太像了,小狗在家里不也是安安静静地待在一个角落,视线时时刻刻跟着主人动来动去的吗?

        她想着乙骨忧太长出两个耳朵的样子,一个心动,拉住对方的胳膊把他也拽得躺倒下来。

        纪眠搂着乙骨忧太的胳膊往他的方向拱了拱,软软地嘟囔:“我这几天也都没有睡好。”

        乙骨忧太侧过身子把人搂进怀里,一听她说起过去几天的事情,眸色沉了沉,低声问:“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是一杯奶茶惹的祸!”

        纪眠完全没打算瞒着他,闻着对方身上好闻的香气,哦,其实是她自己沐浴露的味道,唇角愉悦的勾了勾,拉长调开始和他说这几天发生的事,包括她被困在帐里的一座办公楼、羂索的身份还有五条疆这个新型生物,全部一点点详细地给他说。当然,巧妙地略过了她曾经在千年前见过羂索这些可能会暴露她身份的事。

        其实纪眠知道就算她不说,乙骨忧太心思那么缜密,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些,但是这人从来不多问她,她也乐得扮鸵鸟,想着来日方长,之后总会找机会把一切都告诉他的。

        乙骨忧太一边听她说,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她的头发,目光变得深邃幽远,“羂索需要你无效化天元大人的结界?”

        纪眠闻言顿了顿道:“他肯定找错人了,我哪有这种本事,而且我连他的帐都走不出去,怎么做到无效天元的结界?”

        虽然她也很惊讶羂索竟然仅凭千年前的一面之缘就认出她来,还发现了他们这样异世的存在,但纪眠很确定她可不知道什么无效结界的办法。

        乙骨忧太低低应了一声,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瞳孔中酝酿的某种风暴,他一只胳膊撑着头,另一手的指尖依然一下下轻柔地撩着纪眠的头发。

        “你不知道五条前辈第一次睁着眼出来有多惊悚,我还以为狱门疆成精了!”

        纪眠丝毫没有察觉乙骨忧太的异样,反而是此刻气氛太安宁闲适,让她终于能和他分享一下这一趟奇妙的经历。那些当时觉得害怕危险的场景,在他怀里回想的时候也不过是一语就能带过的片段。

        纪眠越说越起劲,眼眸灿然仰起脸看乙骨忧太,“我每天把他装在我包里,不管去哪儿都鬼鬼祟祟的,羂索竟然都没发现不对劲,果然是封印五条前辈的计划已经消耗他太多脑细胞了吧?毕竟本体只是个脑花。”

        “哦哦还有,羂索还算有点人性,他每天中午给我带饭,我偶尔还能点个单呢。”

        乙骨忧太低头对上她的眸子时笑得一派温和,刚收紧胳膊打算把人搂得更紧些,结果怀里的人半点不安分。

        “对了!”纪眠突然弹起来,抓过乙骨忧太一直玩她头发的手,一脸我有大消息的表情,“你知不知道,羂索竟然是悠仁君的妈妈!”

        乙骨忧太看着她眨了眨眼睛。

        这个消息他们在肯尼亚的时候就调查清楚了,现在已知在夏油杰之前,羂索占用过的身体就有百年前的加茂宪伦还有虎杖的母亲虎杖纱织。

        前者毫无疑问是为了其加茂家主的地位,方便他暗中做了很多坏事,至于后者,现在来看的话目的已经很清晰了,虎杖是被羂索作为两面宿傩复活的容器而生下来的,至于为什么是他这点尚在存疑,不过也可能只是羂索在实施计划时巧合地选中了虎杖的父亲而已。

        虎杖在知道这个事实之后竟然出乎意料地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一直是被爷爷抚养长大的,对自己的父母没有太深刻的印象。

        但是此时此刻纪眠的表情太热切,以至于乙骨忧太一句‘知道’卡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去了,索性咽回去附和着她道:“令人吃惊。”

        “是吧!”

        纪眠略显激动,因为她每每想到这件事就觉得太过不可思议。

        羂索到底为什么要生下一个孩子呢?难道是因为真爱?可是他既没尽到母亲的义务甚至还一次次差点害死悠仁君,怎么也不像重视血缘纽带会做的事吧?可如果单纯只是为了宿傩的复活,那这牺牲会不会太大了点?纪眠见过他的真身,是男性无疑,那羂索是真的男妈妈呀!

        无法理解,不可思议。

        纪眠一边摇着头,一边又倒了回去,也没什么矜持又往乙骨忧太的怀里拱了拱。

        她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乙骨忧太这么粘人了,因为贴贴真的让人有点欲罢不能,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语调轻缓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我很久以前认识夏油杰,所以在他死后我就做了羂索的眼线,调来高专其实也是羂索安排的,就是为了偷走咒胎九相图和宿傩的手指。”

        她一口气说完之后便偷偷观察乙骨忧太的表情,却发现对方脸色没有半点变化,甚至眼睛都没多眨一下,还在专心致志地绕着她的头发。

        “忧太,”纪眠抬肘顶了顶他,小声问:“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嗯?”乙骨忧太似乎这时才回过神,“啊,这些我都知道了。”

        发现纪眠失踪后高专在第一时间调查了她的背景,最终从一系列蛛丝马迹之中发现她竟然和诅咒师有关联,这个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高专的众人脸上都不好看,一时间不知道该把纪眠放在什么位置,要不要去找她。

        但是乙骨忧太却对这些信息视而不见,没日没夜地寻找羂索的踪迹。他只要想到纪眠的处境可能很危险,光是冷静下来就花了大半精力,至于她的身份,他相信她,当然,他是相信他认识的纪眠,至于视频里的那个去高专忌库的人,他莫名觉得那不是她。

        没想到和禅院真希说了以后,对方也这么想。最后其余人商讨了一番,决定先把人找回来再说。

        而这些,就算他不说,纪眠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一时间竟然有些哽咽,抓过乙骨忧太的手说不出话来。

        纪眠的长发散开,铺在身下像一朵绽开的花。乙骨忧太低头看她,瞳眸中光华闪烁,他伸手把她落在脸颊上的几缕发丝轻柔地别再耳后,手指顺着向下,缓缓移到那张樱红的唇瓣上,拇指细细地描摹着嘴唇的轮廓,墨绿色的眼底愈发幽深,结果就在他刚要俯身而下一吻芳泽的时候,纪眠却突然弯眉一笑。

        乙骨忧太只来得及看到一双琥珀色猫眼很快凑上来,紧跟着他的唇上一软,纪眠竟然主动亲了他。

        这一认知让乙骨忧太当场愣在原地,直到对方伸出舌头像小猫一样一下下舔着他的嘴唇,他才恍然回神,眼神炙热地要冒火,呼吸顿时粗重起来,刚抬手要把主动权拿回来,纪眠却好似故意一般,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毫不留恋地从他怀里坐起就要逃离。

        乙骨忧太哪里会由了她,一把拽过她的胳膊,颇有些强势地把人拽回床上,随后俯身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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