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仰仗协议
齐宁誉的双眸像浸在水中的秀玉一样澄澈,眼角微微上扬,眼尾下淡淡的一点泪痣,显得他妩媚横生,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一身华丽的月白色锦袍,像是夜空中皎洁的上弦月,显得整个人风度翩翩。
他无声的站在窗棂外,静静的看着白欣儿,嘴角带着一抹深沉的笑意。
白欣儿揉了揉汤圆的小脑袋:“笨猫,你怎么发现他来了啊。”
汤圆用爪子刨了刨自己凌乱的一撮头毛,把头毛顺回原来的生长方向,它瞪着白欣儿,想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笨女人,自己猜。”
小院外绿柳周垂,阶下石子漫成甬路,远方的山雾渐起,天色阴转为昏,昏凝成厚重的一片云彩。
白欣儿随手折下一株狗尾巴草,摸着上面毛茸茸的毛,思忖着如何向齐宁誉开口。
近来发生的一切都扑朔迷离,她确实需要齐宁誉的帮助。
汤圆一看到白欣儿手里的狗尾巴草,眼神瞬间变得更凌厉了。
难道本喵汤圆的毛不好摸吗,没事为什么要在齐宁誉面前摸一株狗尾巴草啊?
本喵难得能重新遇到齐宁誉,本想好好表现一回,让他看看本喵在白欣儿面前有多受宠。
结果白欣儿……却选择了一株狗尾巴草。
喵喵喵!
白欣儿低着头,无意中发现一身炸毛的汤圆,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汤圆,你怎么了?怎么一副想要活生生刀了我的样子……”
齐宁誉悠悠笑道:“它大抵是吃醋了吧。”
白欣儿:“吃醋?”
齐宁誉指了指她手中摩挲着的狗尾巴草,笑道:“怎么?那只小猫的毛,没有这狗尾巴草好摸吗?”
他顿了顿,又道:“白姑娘,我看你最近的脸色,倒没有以前好。”
“是吗?”白欣儿说道,她努力的憋出一个笑。
“我在白姑娘的院落里赏了许久的梨花,不知不觉间,已经听闻白姑娘叹息了足足十余下。”
白欣儿忍不住叹了口气,面色惆怅道:“近来,福寿医馆势必是不好过了。”
齐宁誉朝汤圆挥了挥手,汤圆立马不炸毛了,猛的扑进他的怀里,用毛茸茸的脑袋拱他,尾巴尖时不时蹭过他温热的掌心。
“你师傅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薛大夫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奸人陷害,如今也不知那奸人是谁,又是何原因要对他设计如此狡诈的局。”
白欣儿听着齐宁誉的话,感到一阵疲乏。可当看到汤圆扑进齐宁誉的怀抱时,她瞪大了双眼。
她从未见过汤圆有如此亲近一个人的时候,在汤圆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连她摸一摸汤圆的肚皮,都会被汤圆恶狠狠的爪子招呼。
汤圆心里却美滋滋的,半个身子窝在齐宁誉的怀里,毛茸茸的爪子搭在齐宁誉的双肩,它伸长了雪白的身子继续拱他,心想:“嘿嘿,齐宁誉没有嫌弃我,白欣儿宁愿摸狗尾巴草也不摸我,他也没有责怪我魅力不够,还主动为我说话。”
齐宁誉像是才注意到白欣儿惊讶的眼神一般,笑说:“你这猫儿是个有灵性的,可真亲近人。”
白欣儿呵呵两声,想到“亲近人”这三个字,她忍不住讪笑道:“想必它很喜欢你,一上来就和你贴贴。”
齐宁誉饶有兴致的笑了笑,捏了捏汤圆的腮帮子。
遥想曾经,这只发腮了的小肥猫,每日每夜都扒拉在齐宁誉的腿上睡觉,白天出门,也要跟在他脚边,寸步不离。
齐宁誉向来不近女色,夜里都是和这只雪白的小肥猫一同入眠。
有段时日,不知道这只肥猫吃错了什么肉,天天睡觉都打鼾,鼾声大如雷,搅和得齐宁誉夜夜失眠,最后,甚至逼得齐宁誉学起民间的失眠绝学——数羊,才能稍稍入睡片刻。
后来,齐宁誉面如玉色的俊脸甚至长出淡淡的黑眼圈。
他的仆从见他精神萎靡的模样,还以为向来不近女色的公子,突然间兴致大开,宠幸了哪位绝色美人呢。
仆从们私下暗戳戳的幻想着那位绝色美人的形象,凭他们公子挑剔刁钻又高贵的眼光,那位美人肯定是个脸似芙蓉胸似玉的主。
殊不知,那“绝色美人”其实是一只通体雪白的肥猫。
“白姑娘,现下你有什么打算?”齐宁誉捏了捏汤圆的软爪爪,望着白欣儿说。
白欣儿心事沉重道:“我和朝顺大哥还在等镇长大人那边的消息。现在陆霜还在他手里,他会不择手段,把能摸清楚的,都尽量让她吐出来。”
齐宁誉看着她忧愁的脸,感到颇有些心疼,柔声道:“不知白姑娘,可还记得我们初见的那一晚,我曾对你说过的话。”
“初见的那一晚?你是指,从一个黑衣歹徒那里救我的那一次?”
“正是。”他双眸含情,唇角含笑道:“我说过,我能成为你的仰仗,不知白姑娘你是否还记得。”
白欣儿看着他,突然间笑了笑:“我一直都记得。”
下一秒她开口道:“你眼下选择这个时候来找我,大抵也猜到,我很需要你的帮助吧。”
“白姑娘睿智。”
白欣儿道:“可是齐公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无法猜到,你一心想帮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初来这个尘世不久,眼下福寿医馆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就算她真的很需要一个能够鼎力相助的人,但是齐宁誉给她的感觉,让她觉得,此人实力太过于雄厚,心思太过于深沉,他势力所能达到的范围,是她短时间内根本无法估量的。
他太强大,则会让白欣儿失去安全感。
因为她在这个尘世的命,并不属于她自己。
她是为了系统指定的人而来。
她一直都知道,她是来这个尘世赴死的。
所以,她即便需要人帮助,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她根本不想选择齐宁誉。
——她怕牵绊太多,纠缠太多。
可下一秒,齐宁誉也不多说,他从袖口中漫不经心的掏出一样东西,瞬间就让白欣儿的心猛烈的跳动起来。
——那是一株紫缨凤尾草。
“白姑娘,我所图不多,想必定是你我有缘,看到这个,你是否再考虑考虑?”
紫缨凤尾草极其难得,眼下齐宁誉却轻而易举的拿出一株。
如若得知紫缨凤尾草的出处,那事情就好办很多,她师傅也能早日从囚室里出来,福寿医馆也能早日得以清白。
“齐公子,如若你成为了我的仰仗,是否能给予我想要的一切呢?”她问道。
齐宁誉淡笑,语气十分之笃定:“当然。”
“那敢问,齐公子对我所图,又是什么呢?”白欣儿最后问道。
“我与你有缘,想要帮你,想和你建立诸多妙不可言的联系。”他道:“我觉得白姑娘你甚是有趣,所图,不再眼下,而在未来。”
“我想要你跟着我,听我的话,做我的女人。”
白欣儿听到这话,整个人颤粟了一会儿,猛烈的心跳久久不能平息。可眼下师傅悲惨的情景,根本没有时间让她再犹豫更多。
那一株千金难求的紫缨凤尾草,让白欣儿不得不服气。
“好,我答应你。”她咬牙道:“不过齐公子放心,我在你身上所图不多,只求你能倾力相助我这一回,保我师傅得以清白,福寿医馆得以清白就好。”
齐宁誉一听,顷刻间眉眼舒展,妖艳的眼眸闪烁着异样的兴奋。他泼墨般的长发沾满了猫毛,可依旧遮盖不了他浑身散发的妖冽风华。
白欣儿问道:“敢问齐公子,你袖中那一株紫缨凤尾草,来源于何处。”
齐宁誉满眼含笑的看着她,语气是无比的旖旎,柔声道:“白姑娘真是一下就问到了厉害处,普天之下,这紫缨凤尾草,根本不是有钱就可以得到的东西,人生在世,各有所谋,此草一经发现,有人便会掩人耳目,出处自然是不为寻常人所知。”
白欣儿紧紧盯着他,不愿错过任何一个字。
“据我所知,近年来,极地附近常常飞沙走砾,紫缨凤尾草就更是难得。眼下,紫缨凤尾草唯有一道出处。”
“是哪里?”白欣儿极其关心这个问题,摸清了紫缨凤尾草的出处,就可以得知临河庄惨状究竟是何人所为了。
可齐宁誉突然间邪笑起来,他玩味的摸了摸汤圆的肚皮,轻轻的把它放在一旁的枇杷树下。
“想知道吗?”齐宁誉突然问道,眼神中充满了炽热。
白欣儿立马点点头,现下她还没有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想知道的话,那就过来疼疼我。”
白欣儿满脸愕然,忽而眼睛睁大,像半截木头般愣愣的戳在那儿。
偏偏这时,齐宁誉还轻飘飘的来了句:“像汤圆方才那样。”
最后,白欣儿咬着牙,闭着眼,宛如慷慨赴死的壮士一般,气吞山河的向齐宁誉走过来,双手搭上他的肩,触碰上他身上流云纹的绸缎。
白欣儿的脸倏忽间红透了。
她在想,汤圆刚刚是怎样亲昵齐宁誉的?
是这样?
——白欣儿用脑袋拱了拱齐宁誉的胸口,在他的衣领处拱出了几道深深的褶皱。
还是这样?
——白欣儿又把脸颊贴近齐宁誉的双肩,一会儿左边,一会儿换右边,轻轻的磨蹭着。
或是这样?
——她肤如凝脂的双手握拳,轻轻搭在齐宁誉的双肩,一左一右的按压着。
汤圆在一旁为自己梳毛,嘚着几个掉落在地的熟枇杷,兴奋的咬了起来,转眼一看白欣儿那傻样,心里轻哼:“笨女人,连踩奶都不会,真丢撵。”
半晌后,汤圆看着白欣儿的动作,瞬间反应过来,她是在模仿自己,于是默默咆哮道:“喵喵喵喵……本喵哪有这么傻,踩奶不是这样踩的!白欣儿你能不能模仿得像一点!”
此时,白欣儿已然像个熟透了的鸡蛋,白皙的脸蛋多出两团不正常的红晕,红到了耳根去,两只沾上猫毛的手都不知该放哪里。
“够了吗?”白欣儿羞涩的开口,她的声音十分急促,呼吸都乱了起来。
齐宁誉看着眼前小脸通红的白欣儿,心满意足道:“嗯。”
“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就告诉你吧。”他顿了顿:“现下所有的紫缨凤尾草,都出自皇宫。”
——皇宫!
白欣儿听到这两个字,整个人仿佛从沸水跌落至极其寒凉的冰水,一下子冷到了谷底。
看过无数宫斗剧的白欣儿不用想都知道,皇宫那是个多么复杂,恐怖,充满了斗争与算计的地方。
齐宁誉看出她面色不善,用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害怕了吗?”
白欣儿连忙退开,她和齐宁誉相识并不久,在没有强调与命令的时候,她并不习惯齐宁誉如此亲昵的触碰。
“害怕,可是如今别无他法,即便是怕,我也会选择出发。”
齐宁誉没想到眼前的姑娘竟会这么回答,顿时间,他脸上的笑意更深:“放心,既然我已是你的仰仗,我定会帮你。”
“谢过齐公子。”白欣儿轻声道。
齐宁誉沉声道:“白姑娘,眼下你无需着急,先看看镇长那边审得怎么样了。”
可令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县衙传来一个令人心生不安的消息。
——陆霜越狱了!
此时的她,正躺在纪学海的榻上,忍受着纪学海一番又一番的折辱。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时她刚被严厉审问完,迫于纪学海那根隐蔽的银针,她无法说话,什么也交代不了,身体被打得不剩几处好地方,全身被皮鞭伺候得溃烂。
她气息奄奄,前脚刚被士兵拖着丢回了囚室,这时,一条全身黑紫的金角蛇缠绕到囚室的门锁上,门锁一瞬间被生生融断了。
陆霜心中又惊又喜,趁夜晚士兵换岗的时候,偷偷逃了出去。
那时的她心灰意冷,知道自己惹出来如此大的乱子,陈家定是不会再容下她的。
兜兜转转下,她一股脑的去了纪学海的丹心馆。
没过多久,丹心馆的激烈争执声转化为绵绵酥骨的低吟。
“你在我身体里下了什么药?为什么我想告状的时候就昏了过去!”陆霜来到丹心馆后,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开口说话了,于是冲着纪学海大声叫骂。
“当时在场的人那么多,我和你又是同一条阵营上的,哪里会害你呢,分明就是福寿医馆的人容不下你罢了。”
陆霜满脸怒色:“你说什么?难道我突然晕倒,不是因为你使坏?”
“当然不是我,想必定是福寿医馆的白欣儿。“纪学海哼笑道:“她在与你争执时,就多有不爽,怕是那时就暗中在你体内埋下祸根了。”
纪学海这个心肠歹毒的老家伙,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说实话。
那根让陆霜抽搐晕倒,醒来后变成哑巴的银针,分明就是纪学海扎下的,他却口口声声,把脏水泼到了白欣儿身上。
陆霜在县衙内遭受了诸多苦难,陈家也容不下自己了,眼见自己那么悲惨,陷害自己的白欣儿却依旧安生,她在纪学海几句教唆之下,彻底急红了眼。
她拉着纪学海的衣袖,跪在地上,一脸悲怆道:“纪大夫,求求你帮我报仇,我想让福寿医馆所有人都不得好死,让白欣儿下地狱!”
纪学海当然也想让福寿医馆彻底死绝。
自从福寿医馆出事后,他小小的丹心馆生意不知好上了多少倍,找他问诊的百姓越来越多,他听到百姓一口一句“纪大夫”,心里不知有多高兴。
他现下生怕福寿医馆洗清冤屈,东山再起。
却未曾想,陆霜这个没脑子的小姑娘又屁颠屁颠的跑回来找自己。
纪学海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心里暗笑道:“陆霜这个小棋子,我真是无法不用啊。”
他们的目标一致,也深知义诊当天的真相,相互也知道对方的为人。
纪学海心里乐坏了。
他看着眼前小巧玲珑,浑身伤疤的陆霜,暗笑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此事从长计议,你先回家去吧。”
可下一刻,他没想到陆霜泪眼汪汪,一副楚楚可怜状:“纪大夫,陈家我定是回不去了,求……求纪大夫收留我,你让我扫地,洗衣,做饭,干什么都成。”
纪学海听后,眼里狡黠的邪光更甚,猥琐的气息仿佛扑面而来,可陆霜没有发觉到。
他问:“陈家容不下你?”
陆霜梨花带雨的点点头:“嗯嗯,先前我就因为私——”
她瞬间打住“私奔”这个丢人的字眼,继续道:“我先前就闹出过一场大乱子,陈家对我已是十分不满,现下,我又被当街抓捕进了县衙,陈家又怎会再认我这个可怜的女儿。”
纪学海忍不住笑出声:“所以,你求我收留你?”
陆霜泪流满面的点点头,她在地上哭得似个泪人,水灵灵的大眼通红,白皙的胸脯随着乱颤的呼吸不停的起伏着。
这个时候,纪学海看上去极其可怕,他收起满脸油腻的坏笑,把陆霜拉到自己跟前,冷戾阴森的眼睛半眯着。
虽说陆霜此女极其恶毒,脑子也不灵光,只有活生生被人利用的份,又并非是处子之身。
她和地痞吕执私奔的事情,整个清宁镇的人都知道。
但陆霜年纪轻轻,正值十九岁的芳华年纪,身段苗条,婀娜多姿,小脸玲珑秀气,胸脯也正是发育得不错的时候。
纪学海盯着她因哭泣而起起伏伏的□□,一张蜡黄的老脸顷刻间春色盎然。
“好,我收留你,帮你对付福寿医馆,弄死那个白欣儿,不过,”下一秒,他说:“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纪学海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光棍,饥渴难耐了这么多年,现在送上门的陆霜,他不可能会放过。
陆霜把纪学海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瞬间跪在地上磕头:“无论是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的。”
下一刻,纪学海枯如老树皮的手便开始撕扯陆霜的衣裳。
陆霜的衣裳本就破烂,在皮鞭之刑的时候就被打的稀碎,眼下纪学海□□大发,力大如牛,瞬间就把陆霜的衣裳撕破了。
她惊恐万分,本以为纪学海是真心诚意想要帮助自己,谁知他竟然抱着这样苟且龌龊的念头。
可眼下,她别无去处,且一心想让白欣儿不得好死。
几经轮回,小小的丹心馆传来陆霜难耐的喘/声。
她让纪学海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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